在場所有人都被孟晚溪的動作給嚇了一跳!
就連和她同床共枕的霍厭都沒有弄明白孟晚溪的腦迴路。
老爺子本來還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畢竟上次孟晚溪讓他在眾人面前失了臉面。
今天她倒是光速滑跪了,老爺子看著那閉著眼睛的女人笑了起來。
「好,這可是你說的。」
孟晚溪隻覺得手上一涼,她睜開眼睛看到的不是鞭子,而是一個翡翠鐲子。
她看了看鐲子,又看了看霍厭。
霍厭沒有扶著她起來,而是挨著她一同跪下。
嘴角帶著笑容,「還愣著幹什麼?叫爺爺。」
孟晚溪都懵了,發生什麼事了?這就叫上爺爺了?
這不是鴻門宴?
老爺子接受她比霍厭接受她更讓孟晚溪覺得不真實,她甚至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孟晚溪咽了一口唾沫,「爺,爺爺。」
她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這個稱呼對她來說既熟悉又陌生。
老爺子瞪著一雙眼睛,「那天的兇悍勁去哪了?怎麼還結巴上了?」
孟晚溪終於知道,這場拉鋸戰是霍厭贏了。
比她想象中還要簡單。
豪門有這麼好嫁的嗎?
別說是懷孕,圈子裡也有給男方生了好幾個孩子,最後都沒有一個名分的例子。
她不知道,這場婚姻,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霍老爺子看到她迷茫的眼神,終於也明白真正想要結婚的人不是孟晚溪,是霍厭。
要說他沒出息喜歡離婚的女人,可事已至此,他也無可奈何。
有好過沒有。
況且這丫頭瞧著確實有幾分意思,不怪霍厭喜歡。
「我孫子既然承認了你,我也就不做那棒打鴛鴦的惡人,你們找個時間領證結婚,有了身子就不要跪了,起來吧。」
霍厭扶著暈暈乎乎的孟晚溪起身,「爺爺這是同意我們的事了。」
「真的?你掐掐我,我看看疼不疼?」
霍厭揉了揉她的臉,「傻晚晚,我們霍家的傳家寶都在你手上,你還在懷疑什麼?」
孟晚溪看著手上那珍貴的帝王綠翡翠,看得出來是很老的料子,傳承過很多人。
「可是這應該在你母親手上,不是嗎?」
霍厭為難笑了笑,「是該如此,不過有些意外,有了這個翡翠玉鐲,以後無人敢質疑你的身份,晚晚,爺爺是疼你的。」
疼這個字,她能理解。
就像外婆為了她的自由付出了性命的代價。
霍厭的爺爺為了他的幸福也不顧世俗的看法。
她對這個「兇巴巴」的老人有了好感,從他身上看到了外婆的影子。
孟晚溪紅著眼看向老爺子,這次她真心誠意叫了一聲:「謝謝爺爺。」
聲音哽咽,卻惹人心憐。
真誠永遠是必殺技,從她踢館霍家嗆聲老爺子,到此刻誠心誠意叫了一句,在別人眼裡兇狠的老爺子擺了擺手,「哭什麼哭?要當霍家的主母整天哭哭啼啼沒點手段可不行。」
看似在訓斥她,其實已經點名了她的地位。
就連老爺子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從上一次和孟晚溪見面,拋開她離婚的事不說,單單隻論這個人,他並不討厭孟晚溪,甚至在她身上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孟晚溪也明白為什麼霍厭有恃無恐,因為他知道老爺子就是口硬心軟疼愛晚輩的老人家。
從小就缺乏長輩關愛的她,感受到了霍老爺子言語裡的認可和維護。
她擡手胡亂擦了擦眼淚,朝著老爺子展顏一笑:「好,我會好好學習的,爺爺真好。」
「哼,嘴巴抹了蜂蜜,怪不得把我孫子迷得昏頭轉向,都釣成翹嘴了。」
一旁的管家掃了某位勾唇的老人家一眼,您老不也一樣?五十步笑百步。
霍厭的脾氣像極了他,就連孟晚溪的性格也很像他奶奶,爺孫倆都吃這一套。
孟晚溪摸了摸手上的鐲子,她的心裡很開心。
並不是這手鐲有多貴,畢竟傅謹修這些年來沒少給她買首飾,也不乏昂貴的玉飾。
她雖不及霍家的財富,相比絕大多數人,包括很多豪門,她也算是實現財富自由的人了。
她開心是得到了長輩的認可。
以前和傅謹修在一起,傅艷秋覺得她的好都是理所應當,詹芝蘭也是心懷鬼胎。
就連詹家那些親戚,也是一群倀鬼,孟晚溪掀了桌子以後就徹底斷絕往來。
老爺子不同,表面上嚴肅兇狠,實著一舉一動都關愛著後人,甚至愛屋及烏,連帶著她一同接受和喜歡。
霍厭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爺爺,晚晚懷孕現在還沒有顯懷,我想著先和她舉行訂婚宴,將來等孩子落地,我們再補辦婚禮。」
倒不是他不想結婚,而是這是他最大的心願,他想給孟晚溪一場盛大的婚禮。
從場地籌備到每個小細節牽扯眾多,就拿婚紗來說,這種高定禮服一般耗時很久,中途會量體幾次,懷孕中後期肚子越來越大。
禮服能三個月到半年做好都算是很快了,且不說合不合適,那時候她都快要生產了,挺著大肚子來結婚實在太辛苦。
訂婚相對來說簡單,而且也起到了承認她身份的作用。
老爺子明白他心中所想,擰著眉頭罵了他一句:「你一向穩重,這事做得也太輕浮了些。」
孟晚溪心中一慌,霍厭感受到了她的內疚,主動勾住了她的手指向老爺子解釋:「是孫子的錯,終於得償所願,所以幹了荒唐的事。」
「罷了罷了,孩子都有了,再說這些也是枉然,人家跟了你,就不要惹人傷心,訂婚宴的事就交給你大哥來辦,你好好陪著她。」
「多謝爺爺,我已經同大哥商議過了,將訂婚宴定在三天之後。」
老爺子有些不滿:「這麼著急幹什麼?」
霍厭勾唇一笑:「因為晚晚太好,怕被人搶走。」
「你們這些年輕辦事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了,也罷,日子看得緊,事得辦得漂漂亮亮的,別讓人小瞧了去。」
霍厭垂首:「好的爺爺。」
老爺子掃了孟晚溪一眼,「雖然我之前提過你離婚的事,我隻是盡了霍家掌權者應該做的事,
而現在你不用在乎這句話,我既然同意便不會追著你的過去不放,現在我是盡了一個爺爺應該做的事,到了霍家便是霍家人,天塌下來有霍家給你頂著。」
隻是一句話,讓孟晚溪淚流滿面,她死死咬著嘴唇,帶著鼻音重重點頭:「嗯。」
「又哭了?怎麼找了個愛哭鬼?算了算了,帶回房間哄哄,別一會兒有人說我欺負小孩。」
孟晚溪又破涕為笑,霍厭替她擦著眼淚,「好,晚些我再向爺爺請罪。」
目送兩人離開,管家看著老爺子翹起的嘴角,「您似乎很喜歡孟小姐。」
「眼緣吧,這孩子還挺像她的。」
這個她,是霍厭死去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