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背對老三，捂著屁股走的一瘸一拐，無聲罵他：「畜生東西，就知道欺負我。」

　　他開始後悔答應老三，背著高哥偷偷行動了。

　　但現在說不幹，準要被老三毒打。

　　小六子苦著臉走到牆頭下，忽然他聽到了些聲音。

　　「簌簌」

　　小六子毫無準備擡頭。

　　隻見牆頭上坐著個女人，月色下隻一張臉是白的，其他都隱在了黑夜中。

　　她美的不像人，唇色艷紅，臉蛋雪白……

　　小六子視線不控制往下，墨色細長尾巴連著粗大蛇身，從牆頭掉下來，在他瞪得越來越大的眼睛中，悠哉晃了晃。

　　「妖，妖怪！」

　　小六子眼珠子一翻，一蹬腿，仰躺在地上暈了過去。

　　葉柔：「……」

　　她低頭看向美滋滋躺在腿上，張著大嘴等投喂的江大蛇：「他是在碰瓷嗎？」

　　「嘶嘶」

　　江辰才不關心倒地的是誰，三角蛇頭拱著嫩白小手，無聲催她。

　　「好了，給你。」

　　葉柔夾著肉繼續喂蛇。

　　她目光遠眺，穿過薄霧一樣的黑夜，看見了向這邊走來的兩個男人。

　　「江辰，有人來了。」

　　墨色大蛇擡起蛇頭，琥珀色蛇瞳盯住來人，冷意迸發。

　　猩紅蛇信捲走飯盒裡剩餘的肉，他無聲滑下牆頭，隱在雜草叢裡。

　　葉柔乖乖坐在牆頭上，雙腿垂下，悠哉看著。

　　陸續兩聲慘叫，片刻後大蛇遊回來。

　　墨色大蛇的尾巴上拽著兩個人。

　　「江辰。」

　　葉柔一招手，江辰秒懂，蛇尾巴捲住葉柔纖細腰肢，把她從牆頭順了下來。

　　她穩穩落地，誇讚般拍拍蛇頭。

　　蛇頭得寸進尺依偎進葉柔懷裡，使勁蹭了蹭。

　　動作像是撒嬌求主人撫摸的小狗，可愛是可愛。

　　一條大蟒蛇做出這個動作，可愛大打折扣，且讓人心生陰影。

　　葉柔有些犯怵，硬著頭皮摸了摸蛇七寸的位置。

　　江辰看出葉柔害怕他這個形態，沒有逼她面對，蹭蹭後就放過了她。

　　葉柔瞅著被撂倒的三人，兩個戴著頭套應該是小偷，另一個沒戴頭套，應該是幫著望風的傢夥。

　　她發愁道：「這三個人怎麼辦？」

　　細長蛇尾安撫似的拍拍她手心，在葉柔注視下，大蛇遊動出去，片刻後，大蛇回來，卷著她爬上牆頭。

　　之後院子裡來了三個人。

　　一個高壯一個瘦弱一個矮小。

　　正是高婆、冷婆和啞婆。

　　穿著同樣深色布料的衣服，看見倒地的三個男人一點都不驚詫，習以為常的一個拖一個，面無表情的走了。

　　這三個婆婆是江辰找來的，名字和來歷以及和江辰認識的原因，她一概不知。

　　現在看來這三個婆婆也不簡單啊。

　　葉柔正想著，細長蛇尾捲住她的腰，不停收緊。

　　她嫌疼，抱怨了一聲，蛇尾放鬆片刻。

　　葉柔繼續看隔壁院子。

　　一會，蛇尾又纏了上來，滑過她胳膊，意圖往袖子裡鑽。

　　細密冰涼的鱗片劃過皮膚，有些涼還有些癢。

　　「江辰。」葉柔最怕癢，警告似的叫他。

　　但很明顯這一招不管用了。

　　蛇尾愈加過分。

　　葉柔羞的滿臉通紅，趕緊摁住蛇尾，生氣看江辰。

　　三角蛇頭擡起，琥珀色蛇瞳居然隱隱發紅，在月色下這一幕格外瘮人。

　　葉柔摁著蛇尾的手一顫，蛇尾溜走，她也顧不上了。

　　「江辰，你怎麼了？」

　　江辰隻覺得很熱，特別熱，整個人像是生吞了一百根辣椒，燒的五臟六腑跟著一起沸騰。

　　他難耐扭動蛇身，控制不住身體一般纏上葉柔。

　　滑膩皮膚冰涼，像是在沙漠旅行的人看見綠洲，他暢快「嘶嘶」兩聲，但這點涼意遠不夠滅火。

　　「嘶嘶」

　　大蛇的樣子太痛苦，葉柔顧不上害怕緊緊抱住。

　　「江辰，你怎麼了？」

　　大蛇說不出話，葉柔急得腦子空白，下意識想把脈，卻在摸上蛇身時滯住——

　　蛇哪裡有脈搏讓她摸啊！

　　大蛇卻再也控制不住，捲住葉柔將她帶下牆頭，一路拽回內院二層小樓。

　　之後發生的一切，給葉柔此生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

　　前院聚餐吃的差不多，久等葉柔不回來。

　　鄭緻遠起身，「小平該走了，不要忘了正事。」

　　黎平目露遺憾，卻沒有在多留，起身和大家告辭。

　　鄭緻遠將他送出大院，來接黎平的車已經等在門口了。

　　黎平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難得帶出些笑容。

　　鄭緻遠欣慰拍拍兒子肩膀，「以後和小柔相處的時間還長著呢，不急。」

　　黎平點點頭。

　　「行了，回去吧。」

　　鄭緻遠目送兒子上車，待紅旗車開出巷口，徹底消失不見，他轉身回了院子。

　　劉良站在拐角處，對著月光再次看向照片。

　　黑白照片背景是人來人往的火車站，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在軍人保護下，陸續進入火車站。

　　白大褂裡一個男人的側臉格外清晰，儒雅成熟，冷著臉正在看火車的方向。

　　劉良再三確認，照片上男人和院子裡出來的男人一模一樣後，立刻帶著照片回家。

　　劉招娣躺在床上，五個月大的孕肚高高挺著，她手壓在肚子上，肚子裡的孩子調皮踹了一下她手心。

　　她欣喜露出一抹笑，眉眼蕩漾著溫柔。

　　「我看到那個人了！」劉良舉著照片，興高采烈跑進屋子。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劉招娣沉浸在和孩子互動的喜悅中，沒有立刻反應過來。

　　「誰？」

　　「就是他。」

　　劉良將照片舉在劉招娣眼前，戳了戳照片上的人。

　　劉招娣眼睛一亮，一把搶過照片：「黎平？」

　　「對，就是他。」

　　劉良一路瘋跑回來，累的氣喘籲籲，搬了馬紮坐下，平順呼吸後，報告他看到的情況：

　　「他和鄭緻遠一起回來的，在院裡待了快一天才出來。」

　　「太好了。」

　　劉招娣一掃這些天不能出門，任務沒有絲毫進展的怨氣，眉眼蕩漾著喜氣：

　　「等了這麼多天，他終於來了，有了第一次，他肯定會來第二次。」

　　劉良問她：「下一步，要幹什麼？」

　　劉招娣盯著黎平，眼中殺氣乍洩。

　　「殺了他，不計代價，不顧後果。」

　　她一掃剛才母性的溫柔，語氣陰冷。

　　劉良打了個寒顫。

　　「砰！」院子裡突然傳來巨大聲響。

　　「你們是什麼人！」

　　瞎眼的母親在院子裡驚恐大叫。

　　劉良面色一變，驚懼站起身，下意識舉著馬紮護在胸前：「怎麼回事！」

　　劉招娣臉色發白，想要起身，孕肚卻將她緊緊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