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裡慌張往外走，葉柔撿起落在地上的藥片還給阿福，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藏了一個藥片，再跟上趙鳳英。

　　趙鳳英走的不快，常鋼常鐵兩人攙著她，索幸村子不大，不一會便到了。

　　「常瘸子！」趙鳳英叫常鋼常鐵把門踹開，氣呼呼走進去。

　　葉柔跟著進去，破破爛爛的院子，牆角堆得全是酒瓶子，一股的酒味經久不散。

　　院子中間擺著個平時用來吃飯的桌子，狼藉一片，鍋砸在地上，湯湯水水流的到處都是，凳子被踹翻了。

　　頭髮亂糟的男人坐在牆角，握著酒瓶喝的臉通紅，說話也含含糊糊：「誰讓你們進來的！」

　　「小花呢？我問你小花呢？」趙鳳英嫌惡在院子裡找了一圈，沒見到人，語氣更急。

　　「小花？」男人已經喝懵了，想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嘿嘿一笑：「我給賣了。」

　　「賣了！」趙鳳英氣的扇了男人一巴掌：「那可是你閨女啊！」

　　「你敢打我！」

　　被扇的臉歪過去的常瘸子，氣的揮酒瓶子，剛有動作被常鋼常鐵摁住。

　　兜頭一盆涼水潑在腦袋上，常瘸子被涼的啊啊大叫。

　　葉柔放下水盆，不帶絲毫語氣道：「現在清醒了。」

　　常瘸子甩甩腦袋，眨巴兩下眼睛，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是趙鳳英後，囂張混蛋的勁一收，「趙姨，你怎麼回來了？」

　　他反應了一會，又自問自答道：「對哈，快到我叔忌日了。」

　　「你叔沒有你這混賬親戚。」趙鳳英氣急敗壞問他：「你閨女常花呢？」

　　「小花？」常瘸子反應過來，氣的大罵：「別給我提那死丫頭，老子供她吃供她喝，養到這麼大，竟然給老子吃毒蘑菇，想弄死老子，小畜生、白眼狼……」

　　他嘀嘀咕咕罵個不停，葉柔不耐煩聽。

　　她撿了樹枝，翻了一下灑在地上的湯湯水水，果然在其中發現了剁的極碎的毒蘑菇。

　　怪不得那小丫頭要天不亮上山，她似是知道常瘸子要賣掉她，打算先下手為強，可惜不知道為什麼毒蘑菇還是被發現了。

　　想到那小丫頭，一臉倔強的表情，葉柔攥著樹枝的手一緊。

　　「人走多久了？」

　　趙鳳英連忙問常瘸子：「對啊，你把孩子賣給誰了？人走多久了？」

　　「嘿嘿，人早都上山了。」常瘸子邪笑著，語氣輕鬆，不像是賣了閨女，反倒像是賣了一頭豬。

　　「上山了？」趙鳳英肩膀一塌：「完了。」

　　見常瘸子還在笑，趙鳳英罵他：「你個糊塗東西，賣了閨女，以後誰給你養老伺候你！」

　　「哼，小白眼狼才不會給我養老，不如賣了省心，一天到晚找她媽，對她再好也不知道記我好。」

　　常瘸子越說越激動，甩開常鋼常鐵手，一屁股坐在地上，捏起酒瓶猛灌一口，「還是酒好，爽！」

　　「你真是沒救了。」趙鳳英失望搖搖頭，看向葉柔道：「走吧。」

　　葉柔擰眉，「不找常花嗎？」

　　「上了後山找不回來了。」

　　趙鳳英怕葉柔衝動之下，去後山找人，最後連累自己也走不出村子。

　　她拽著葉柔手，將她帶回院子。

　　讓常鋼常鐵回家，趙鳳英光上門，對葉柔道：「葉同志，你來就是要查你媽當年的事，別的事你不要管。我把你帶進村子就一定要把你帶出去。」

　　「後山到底有什麼？」葉柔不死心追問。

　　趙鳳英卻一個字都不肯透露，「不要問了。」

　　葉柔不肯放棄，一直磨她。

　　「葉同志，知道這些對你沒什麼好處，為什麼要問呢？」趙鳳英塌著肩在椅子上坐下，沉沉嘆口氣。

　　葉柔隻說自己好奇心重，不知道睡不著覺，再三和趙鳳英保證，知道後不會做什麼，也不會和別人亂說。

　　趙鳳英被她糾纏的沒辦法，又怕葉柔出去瞎問，猶豫一瞬還是道：「好，我和你說，葉同志，你不要告訴別人，你向我保證。」

　　「好。」

　　葉柔立刻答應下來。

　　「唉，這些事本該爛在我肚子裡的。」趙鳳英隻得道：「一切都是因為那個狐狸精！」

　　「菲姐？」

　　「就是因為她。」趙鳳英坐在燈下，提到李菲菲面龐陰騭，「常龍脾氣不好，經常打媳婦，前兩個媳婦就是被他打跑的。」

　　「常虎和常熊不是一個媽？」

　　「是。」趙鳳英道：「他們倆是常龍第一個老婆生的，之後又娶了兩個，沒生孩子就被打跑了。」

　　「我看倆孩子沒人管，常龍活得也亂七八糟，就多管了個閑事。」

　　葉柔指尖一點，「是您給李菲菲和常龍牽的紅線？」

　　「是我。」趙鳳英懊惱：「李菲菲是附近村子的，我去串親戚，見到了她。男人死了，自己帶著個孩子不容易，我見她手腳勤快，家裡也打掃的挺乾淨，人長得也漂亮，就動了心思。」

　　「李菲菲嫁給常龍多少年了？」

　　「快五年了。」趙鳳英冷哼一聲：「這女人心思不正，我全無察覺，她嫁給常龍後，我兩個兒子接我進城過日子，我就走了。」

　　「再加上兒媳婦懷孕，孫女出生，我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常家村，再回來發現這裡變了樣。」

　　趙鳳英猶豫一下，但已經說這麼多，不差這一點了，還是繼續道：「村子裡多了好多我不認識的人，十歲以上的女孩都沒了，進村還要交錢……」

　　葉柔問：「交的是保護費？」

　　「是過路費。」

　　趙鳳英對於這知道也不是很清楚，她把話扯回來，繼續埋怨李菲菲：

　　「都是這女人攛掇的，又狠又壞，不知道怎麼和人販子搭上線，五年時間，竟把常家村變成了人販子歇腳、買賣人的地方。」

　　葉柔手指輕敲，狐狸眼微微一挑：「你覺得李菲菲才是人口拐賣案子的幕後主事？」

　　「不是她還能是誰，在她來之前，我們村子從沒有過這種事。」趙鳳英說的信誓旦旦。

　　葉柔意味不明笑了一下。

　　「時候不早了，葉同志早點睡吧，明天淩晨就要上山給我老頭上墳。」

　　葉柔扶著趙鳳英上樓，送她進了屋子，才返回自己屋子。

　　她對著鏡子，摘下面具，看到鏡子的臉，驚異挑眉。

　　好像哪裡變了，又好像哪裡沒變，似乎……更白了？

　　葉柔碾了一下手裡捏著的面具，好像比三天前剛戴上時薄了一些。

　　「系統，這是怎麼回事？」

　　【人面果又稱長生樹，果肉可以生死人肉白骨。】

　　葉柔眼睛唰一下就亮了。

　　系統似是已經猜到她想什麼，電子音無情道：【宿主拿著的是人面果皮做成的面具，隻有一些美顏養膚的功效。】

　　「這也很賺啊！」葉柔沒有失望，捧著白裡透紅的臉滿意點點頭。

　　系統見宿主這麼容易就知足了，無奈提醒道：【宿主，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人面果面具就會失效。】

　　「我記得。」葉柔點著頭，動作忽然一頓。

　　她想到了給江辰的面具，表情一僵：「系統，你說……有沒有可能，這面具對男人無效？」

　　系統彷彿受到侮辱一般，強調道：【不可能，系統出品，全是精品，不管男女，人面果面具的養膚功效都會發揮作用。】

　　「完了。」

　　葉柔捂住臉。

　　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江辰好不容易曬成小麥色的皮膚，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