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開著,外面的鞭炮聲結束後,湧進一群人來。
「雪姐姐,雪姐姐,快給我喜糖!」芋頭帶頭討糖吃。
花婆婆像慈愛的長輩一樣,樂得呵呵笑。
雪娘抓了一把,從蓋頭底下看著芋頭伸出的手,放上去。
後面的人也開始討要,雪娘一人一顆,輪到柱子和劉成山,給了7顆。
還有婦人抱著掉牙的孩子來讓她摸牙齒,說新娘子摸了會長出新牙。
亂糟糟鬧了好一通,還是花婆婆看分的糖果差不多了,才將人趕出去,把門關上了。
在外面的蕭山也扔了不少糖果花生,幾乎全村的小孩子都來了,吵吵鬧鬧的,比過年還熱鬧。
蕭山沒想到會這麼多人來,幸虧買的花生瓜子多。
素眠一身小廝打扮,坐著馬車前來,送了禮,說了恭祝的話就離開。
吉時到,花婆婆帶著雪娘出來,在院子裡,由村長唱和著,雪娘與蕭山拜了天地,拜高堂的時候,蕭山扶著她面朝北磕頭,那邊是皇城的方向,也是他出生地的方向。
芋頭大喊:「送入洞房啦!」
柱子提著袋子又撒了一波糖。
一直鬧騰到了中午,蕭山才回了院子,關上門,留下吃酒的人就是村長他們了,王秀蘭已經照蕭山的話做好了二十道菜。
其中將近一半是葷的,野雞,兔子,魚的,盆是新買的,每一盆都盛得滿滿的。
分了兩桌,村長和三個族老一桌,柱子他們年輕人一桌。
對於蕭山的大方,柱子他們那是領教過的。
三位族老咽著口水,其中一個感慨道:「我也就年輕那會兒在鎮長家吃席,見過這麼大的肘子,哎,臨死還能吃上這麼一頓,知足了。」
另一個斥道:「老傢夥,人家大喜呢,說什麼死不死的。」
村長趕緊給三個族老夾一塊肘子肉,「是是,叔公,別說這些,蕭山是敞亮人兒,說不定等孩子出生,過滿月的時候,你老人家還能吃上一頓。」
王秀蘭和花婆婆陪著雪娘吃飯,蕭山轉進去看了一圈,才放心的出來,喝酒去了。
本想簡單地辦個婚禮,沒想到也這麼多瑣事,蕭山陪著喝了點酒,一吃就到了半下午。
柱子他們還好,村長那一桌可真墨跡,一個族老把自己都喝醉了還不走。
還是村長讓柱子將他背走的。
剩下的肉也全讓柱子每人分了分。
「好後生,好後生......」族老醉醺醺地在柱子背上吆喝。
蕭山為了感謝花婆婆和王秀蘭,也準備了不少東西。
花婆婆一人居住,吃不了那麼多,隻少拿了些,「咱們離得近,以後啊,少不得舔著臉來讓你幫個忙的,日子長著呢!」
說的是,蕭山也沒推讓,王秀蘭沒急著走,隻叫孟有良帶著東西先回去,她自己又在廚房拾掇了一番,看著都清洗得差不多了,才跟蕭山打了招呼,走了。
終於全都走光了。
蕭山長長地舒了口氣,隻覺得這一天如做夢一般,以為清清淡淡的婚禮,卻在村民的幫忙下,變得忙碌又熱鬧。
這就是鄉下人的不同,雖不懂禮數,卻又樸實。
「雪娘,這次你可真的是我蕭山的妻了,全村人見證過的。」
雪娘蓋著蓋頭,嘴角彎彎,「我也沒不承認啊!」
蕭山慢慢地靠到炕前,看著她紅唇瀲灧,露出光潔的下巴,沒看見紅疹。
他喝了酒,淡淡的酒氣撲鼻。
「後面的我會,掀蓋頭,合衾酒,入洞房。」
入洞房就不能了,雪娘有些失落。
天色已暗,蕭山點起紅燭,滿屋的紅,雪娘端坐在喜被中,蕭山手心出了汗。
洞房花燭夜。
「怎麼還不掀,坐了一天累死人了。」雪娘揉了揉脖子。
「哦哦,馬上!」蕭山心虛地掏出香料,點燃後放到桌子上。
縷縷清香漂浮於空中。
蕭山回到炕上,捏著一角蓋頭,慢慢地掀開。
一點,再往上一點,又往上一點,最後他驚得一把掀飛。
「臉呢?不,不是,左臉那啥呢?」
蕭山捧著雪娘的臉,趴上去尋找那黑紋。
沒有,雪一樣白,沒有一絲雜質。
「漂不漂亮?」雪娘的眼中流光溢彩,看著蕭山的傻樣笑起來。
何止漂亮,那是傾國傾城!
他知道雪娘長得好看,也曾想象過沒有黑紋的模樣,可那想象中的還是沒有此刻來的震撼。
太美了,完全是像變了一個人,精緻完美的不似真人,像壁畫上的仙女兒。
「怎麼回事?」蕭山懵的,竟伸手去扯她的衣襟,圍著脖子查看了一圈。
雪娘惱地拍開他的手,難道這玩意兒還是能轉移的嗎?
真是喝醉了!
正在此時,外面又響起了敲門聲。
他娘的!
誰這麼討人厭!
蕭山按著雪娘的臉狠狠親了一口,暗啞道:「等我。」
出去開了門,門外站著的竟然是袁步非。
「大哥,辦婚事也不告訴我,給你送禮來了。」
他將手裡的盒子塞給蕭山,就要往裡進,被蕭山推了一把,「他娘的,擾人洞房遭雷劈不知道?」
「啥,啥洞房,這不就是個形式嗎?」早八百年前不就是夫妻了嗎,這會兒還洞啥?
「滾你娘的!」
蕭山一腳將袁步非踹老遠,然後重重地將門關上了。
袁步非傻了眼,他在衙門等了一天,好不容易等天黑沒人了才跑來,就這麼被關在門外?
他呆立了半天,才一巴掌拍在腦門上。
我艹!明白了明白了!
大哥不會是,還沒吃過吧?
......
蕭山又跑回了屋,將手裡的盒子一扔,就躥到炕上,「雪娘?」
這會兒的功夫,怎麼鑽到被子裡去了,還沒喝交杯酒呢!不會是累得睡著了吧?
雪娘掀開被子,伸出兩條藕臂,蛇一樣地纏到蕭山的脖子上。
媚眼如絲,渾身幽香,嫩得掐出水來的臉蛋透著紅,櫻唇微張,籲籲的細喘。
「蕭山,你是不是燒炕了,怎麼這麼熱?」
「我,我我我忘了。」
如果說剛才的雪娘像仙女兒,現在完全是個勾魂的妖精了,蕭山心臟都要蹦出來,一股邪火衝上來,腦門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
「蕭山,你今天真好看。」
「你也熱了是不是,快把衣服脫了。」
柔軟的小手去給他擦汗,那聲音跟綿糖一樣,又沙又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