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來要錢的，結果，看了一場三角戲碼。

　　周芸心情好多了。

　　曹家父母卻覺得鬧心死了。

　　曹父先是阻止曹秀麗，“你不準去你大姐夫那，他連自己都顧不上，能幫你？

　　隻怕将你騙去了，再将你賣了。”

　　然後又呵斥曹秀芳，“這裡沒你事，回你屋去。”

　　真是，一個閨女不要，另一個閨女上杆子，這讓他們老兩口在人前還有什麼臉？

　　曹秀芳倒沒說什麼，隻是深深的望了一眼李小軍，轉身便回屋了。

　　曹秀麗卻依舊哽着脖子，倔強道，“他想賣我，隻怕還沒那個能耐。”

　　曹父氣的臉色鐵青。

　　曹母又捶了她幾下，“好，你要跟小軍散，那他這兩年的工資，你得還人家。”

　　曹秀麗，“.......”

　　周芸一聽，省事了。

　　曹秀麗現在沒錢，以為李小軍會幫着說話，哪料李小軍一個字都沒吭，氣道。

　　“我現在沒錢，等我掙了錢再還就是。”

　　“這個。”周芸勾唇一笑，“秀麗啊，不是嬸子不信你。但是，這大城市雖然機會多，掙錢快，但是，也不是去了就能在地上撿錢的。

　　要不然，你大姐夫也不會混了那麼多年，還要問你這個小姨子借錢啊？

　　所以，你就算現在沒錢的話，也得給我們一個還錢的期限。”

　　“我？”曹秀麗又看向李小軍，指望他能說幾句。

　　周芸順着她，也看向李小軍，道，“哎，小軍跟你不一樣，他沒那麼大野心。

　　他隻想過安穩日子，老婆孩子熱炕頭。

　　所以，那些錢，他是要急着結婚用的呢。”

　　曹秀麗一撇嘴，“那我......兩年......”

　　“太晚。”周芸直接拒絕，她雖然欣賞這姑娘果斷、有闖勁，但不代表，她願意當這個冤大頭，承擔她闖蕩的風險。

　　“過年前。”周芸直接給了個期限。

　　曹秀麗瞪大眼睛，“馬上快十月了，這還沒幾個月了。”

　　周芸撇嘴，“這錢不是你大姐夫借的嗎？他還啊。難道他也跟你講，兩年後才能還你這個錢？”

　　曹秀麗一噎，大姐夫當然沒那麼說，大姐夫隻說用一個月的。

　　可是，眼下都過了有三個月了。

　　所以，她也打算親自去S市找他，也為要錢。

　　曹父曹母此刻内心煎熬極了，也沒管曹秀麗答不答應，他們直接應了。

　　“小軍媽，我家秀麗不争氣，真是太對不住你們家小軍了。這樣，欠小軍的那些錢，你容我們湊湊，我們保證湊齊了，立馬給你家送過去。”

　　周芸聽着這話還像話，便道，“行啊，我知道你們為人厚道，我也信你們。

　　這樣，我就不讓秀麗寫欠條了，這事，你們放心上就成。”

　　“啊，不不不，寫寫寫。”曹父一聽，人家都這樣說了，他不好再這樣蒙混過去。

　　立刻朝屋裡喊，“小芳，你拿紙筆過來，幫爸寫張欠條。”

　　就這樣，曹秀芳寫了欠條。

　　曹秀麗說了金額，一共是五千三百八十二塊錢。

　　周芸說了日期，91年1月31日前還款。

　　曹父拿出紅印章，按了手印，随後，又讓曹秀麗簽了名字。

　　簽完之後，看着周芸将欠條收起來，曹秀麗看她的目光又很不善了。

　　看來，往常李小軍跟她說的，他媽性子好心腸軟不會說話辦事，那都是假的。

　　瞧這狠勁，竟然上門逼着寫借條了。

　　李小軍也一臉失落的模樣，拿了借條，說明他跟曹秀麗之間就真的完了。

　　真的完了。

　　明明早上，他還滿心期望着找曹秀麗商量結婚的事啊。

　　晚上，就散了。

　　一天之間，所有的感情都沒了，快的讓人恍惚，這是不是一場夢。

　　離開曹家，李小軍人還是懵的。

　　周芸不管他，反正，現在有了借條，這錢，曹家也賴不掉。

　　而且，看曹家父母，應該是個厚道人，這錢也不會賴。

　　哎，原想着要錢，怕還要費一番心思，就像跟趙有笙家一樣。

　　沒想到啊，除了曹秀麗外，曹家父母，還有她那個妹子，都還算三觀正的正常人。

　　“走，今晚不回家煮飯了，我帶你們下館子去。”周芸高興，今天不但收回了李丹給出去的八百多塊錢，還即将收回李小軍給出去的五千多塊。

　　突然間，有筆巨款，那感覺真是爽爆了。

　　“真的？”李丹高興，“那咱們吃啥？”

　　周芸想了想，她對這縣城的飯館也不熟啊，平時也舍不得下館子。

　　但是，經常聽人說過。

　　“對了，東邊胡同口那有一家，說是北邊來的，他家做的什麼鐵鍋炖大鵝，特别香，咱們一起去嘗嘗？”

　　“對對對，我之前跟我同學去吃過，真的好香，分量也特别足。那時候，我們一個男同學，三個女同學，四個人就吃一份，個個肚子吃的溜圓。”李丹興奮的說着。

　　周芸當即決定，“那行，走，咱就去吃鐵鍋炖大鵝。”

　　見李小軍悶頭不吭聲，李丹喊了聲，“大哥，咱去吃大鵝了。”

　　“小軍，和秀麗的事，先别想了。咱先去吃晚飯，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周芸也安慰了一句，看在那麼多錢的份上。

　　李小軍‘嗯’了一聲，走在她們身後，輕輕擦了下眼角的濕潤，吸了口氣，跟着一起去了。

　　鐵鍋炖大鵝，如李丹所說，分量确實足，而且味道也好，還配着貼餅，吃起來特别的香。

　　但是，周芸中午吃的多，這時候沒覺着咋餓，吃了幾塊就撐了。

　　李小軍這心情正失落着呢，胃口也不大好，也沒吃幾塊，隻幹咬餅子。

　　李丹好些，不過，女孩子家胃口本身就小，吃了兩塊餅，幾塊鵝肉也就飽了。

　　于是，連湯帶肉的還剩半鍋，周芸讓店家給打了包。

　　母子三人，帶着一份鵝肉，剛回到大雜院，就見自家門口蹲着個人。

　　李小磊一見家人回來，連忙起身迎了過來。

　　“媽，你們幹啥去了？”

　　“小磊？你回來了？”周芸十分詫異，招待所那邊有個浴池，按理說，李小磊這個時候大約要在浴池幫客人搓澡。

　　等浴池關門，還要打掃浴池的呢。

　　聽見問，李小磊鼻子一酸，眼淚就流了出來，“媽，我能不去招待所了嗎？”

　　“為什麼？”周芸掏出鑰匙，打開堂屋的門，一邊進屋，一邊詢問李小磊。

　　李小磊抹了下眼睛，隻站在堂屋裡，低着頭不肯說話，不過，瞧那樣子，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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