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我相信你，方兄。
"懷虛說道。

　　"确定？
這可不是開玩笑，一旦失手……"方羽說道。

　　"不過一死而已。
"懷虛平靜地說道。

　　"好吧……那我盡管試一試。
"方羽不再多說，将右手撫在懷虛的額頭上，說道，"你得昏迷一下。
"

　　光芒一閃，懷虛雙眼閉上。
再次昏迷過去。

　　方羽雙瞳泛起紅光。

　　兩把金光長劍，交叉出現在紅瞳之中。

　　"小範圍使用時間法則，并且隻需要回到兩個小時前的情況……應該不難。
"方羽心道。

　　這麼想的時候，他雙瞳之中的金光十字劍，已經開始轉動。

　　懷虛的身體，覆蓋上一層淡淡的光幕。

　　"時間法則……"方羽微微眯眼，無比專注。

　　"逆轉。
"

　　方羽雙眼之中的金光十字劍，本來正在緩速順時針旋轉。

　　但這一刻，卻忽地調轉方向！
往逆時針快速旋轉！

　　床上被光幕籠罩的懷虛，身體忽變！

　　下巴的血迹，從幹枯變得濕潤，又從下巴重新流回到嘴裡。

　　他凹陷下去的胸口位置。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脹起來，恢複原來的形态。

　　就連蒼白的臉色，都迅速恢複了血色。
淩亂的白發，恢複到整齊的狀态。
衣服上的血迹……也迅速消失。

　　要是有外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實在太神奇了。

　　方羽雙眼之中的金光十字越轉越快。

　　"好了，這麼下去要過頭了……"

　　到了某個臨界點，方羽立即閉上雙眼。

　　懷虛身上的光幕，瞬間消散。

　　但此刻，他的身上……已經看不到一絲的傷口。

　　就連破爛的衣服，都恢複完整，看不到異樣。

　　方羽重新睜開眼睛，雙眼已經恢複如常。

　　看着床上的懷虛，他長舒一口氣，揉了揉眼睛，往前一步。

　　将右指放在懷虛的手中。

　　指尖光芒一閃。
懷虛便蘇醒過來。

　　他看着方羽，眼神疑惑，開口道："方兄，這是……"

　　"你是不是準備來大宅，迎戰滅靈？
"方羽問道。

　　"……是的。
"懷虛答道。

　　"那就對了，逆轉時間法則……不僅把身體，連帶着意識也回到了之前的某個時刻。
"方羽心道。

　　懷虛從床上坐起，開口道："方兄，到底發生了什麼，能否告知我？
"

　　方羽點了點頭，把大緻的情況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懷虛低頭看着自己的身軀和雙手，眼中滿是震撼。

　　方羽施展出來的手段……他是真的連聽都沒聽說過。

　　如果不是方羽親口所說，他根本不會相信！

　　受了重傷，又重新回到一個小時前的狀态！
？

　　如此逆天之法，恐怕隻有傳說中的仙人才能施展出來吧？

　　"……方兄，你是不是已經……登仙門了？
"懷虛沉默良久，遲疑地問道。

　　"我倒是想，但很可惜……我連築基期的門都還沒找到，就别說仙門了。
"方羽微笑道。

　　"那你是如何……"懷虛問了一半。
又閉上嘴，輕輕搖頭，眼中仍然充滿不可思議。

　　"你待會兒就說我是通過正常手段把你救活的就行了，免得個個都跑過來問我。
"方羽說道。

　　"……嗯。
我明白。
"懷虛答道。

　　方羽看着完好無損的懷虛，實際上心中也很驚訝。

　　沒想到，真的能夠做到。

　　控制時間法則……這真的是傳說之中的手段。

　　任何法則之力，都相當難掌握。

　　而涉及到時間，更是複雜至極。

　　但如今的方羽，一旦開啟洞察之眼，竟然很輕易地就能改動時間法則。

　　當然，這個輕易指的是逆轉時間那一下。

　　但實際上，整個過程是不輕松的。

　　必須無比專注，否則很容易出現錯亂，從而導緻懷虛身體上每一個部分逆轉的時間皆不相同。

　　而且，這還隻是極小範圍内的時間逆轉。

　　要是範圍放大。
或是逆轉一個死人……

　　"死人你就别想了，那不是用時間法則就能逆轉的。
涉及到生命法則，至少在地球上，哪怕你有這雙眼睛。
也是沒法更改的。
"

　　這時，離火玉的聲音傳入方羽的耳中。

　　"你的意思是，不在地球上就能更改生命法則？
"方羽問道。

　　"同樣極其困難，但你有這雙眼睛……那就另說，我也不清楚。
"離火玉說道，"但就算你離開地球，并且可以更改生命法則，你也得有那個死人的屍骸才行，否則還是沒法做到。
"

　　離火玉的這番話，把方羽内心極深處，剛剛升起的一個想法給掐滅了。

　　不過也好，不要抱着希望，就不會失望。

　　……

　　幾分鐘後，房間大門打開。

　　蘇長歌與鄭澤進來，看到完好無損的懷虛，自然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這連半小時都還沒到，懷虛就被治好了……

　　不隻是治好……是直接重獲新生。

　　"連身上的血迹都沒了！
？
這是怎麼做到的，老大！
？
"蘇長歌跑到方羽身前，大聲問道。

　　"懷虛換了一身衣服罷了。
"方羽答道。

　　"噢，原來是這樣……沒想到懷虛大人還會随身攜帶衣服啊。
"蘇長歌看向懷虛。
說道。

　　懷虛帶着鄭澤走到方羽身前，抱拳道："方兄，既然事情已經解決，那我就先行離去了。
"

　　"嗯。
你走吧。
"方羽說道，"過兩天我再去找你，把我離開這段時間的經曆告訴你，挺有意思的。
"

　　"好。
"

　　懷虛點頭，與鄭澤一同離開。

　　"老大，什麼經曆？
你可以先跟我說一遍。
"蘇長歌好奇地問道。

　　……

　　窺天局。

　　從方羽出現，到滅靈被轟殺……這一幕引發了内院衆多窺天局成員的震撼，随即便爆發出驚呼聲。
又有歡呼聲。

　　壓在他們心頭很長一段時間的滅靈，就這麼沒了！

　　對于北都人而言，這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大魏立即讓人去公布滅靈已經被消滅的消息。

　　但為了保險起見，并沒有說明滅靈是被方羽轟殺的。

　　那些正在逃跑的修士。
還有那些在路上堵住的轎車……在一陣混亂的叫喊議論聲中，掉頭返回自己的家中。

　　如果不是之前真正感受到了滅靈的氣息，他們甚至會以為這是窺天局的一次惡作劇！

　　把他們北都人戲耍得團團轉！

　　……

　　"白老，方大人這次歸來。
實力好像又增進了不少啊。
"

　　距離滅靈被轟殺已經過去一小時，大魏站在内院，對面前正坐在安樂椅上休息的白空谷說道。

　　"确實，看得出來。
"白空谷閉着雙眼。
答道。

　　"你說方大人，為什麼會這麼強呢？
他到底……"大魏疑惑地說道。

　　"閉嘴。
"白空谷淡淡地說道。

　　"呃？
"大魏愣了一下，看向白空谷。

　　"你先出去，我需要獨自思考一會兒。
"白空谷睜開眼睛。
對大魏說道。

　　接觸到白空谷毫無波瀾的目光，大魏沒來由地感到背脊發涼，應了一聲，立即轉身離開。

　　院子裡。
隻剩下白空谷一人。

　　他在安樂椅上慢慢地搖着，看向前方的一座石碑。

　　通仙碑。

　　上面有一個極其特殊的名字，前面隻有一個方字，後面就是一個小點。

　　這個小點不是一個壁畫，就是刻一個字，剛開頭就停下隻有留下的小點。

　　因此，這個小點可以寫作任何字。

　　"應該就是方羽了……可為什麼隻有半個名字呢？
萬靈石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意外……"白空谷微眯着眼，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就這麼盯着石碑一段時間，白空谷又看向石碑最上方的那個名字。

　　白無涯。

　　"老白……得去見一面了，看看他是怎麼想的。
"白空谷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