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族!”
秦風和樂正玉鏡對視一眼,兩個人異口同聲地道出了答案。
是了,蠱族并非天生的魔族,他們乃是人族堕魔。
蠱神的出現,才讓蠱族擁有了姓名。
在蠱神出現之前,他們不過是一群修煉特殊魔功、以毒為法的堕魔人族罷了。
因為是人族堕魔,雖已經認為自己是魔族了,可在他們的意識和傳承裡,人還是需要穿衣服的。
不像其他的魔族,穿衣服要麼是為了新奇,要麼僅僅是為了彰顯身份而已。
剛才在囚車裡的那名少女一直用自己的長發裹着身體,而且盡可能地蜷縮起來,不讓自己的身體部位暴露太多。
囚車裡不止她一個女孩,但僅有她有這樣的意識。
她很有可能出身蠱族!
在秦風二人揣測的時間裡,那隊押送這囚犯的隊伍已經過去了。
原本寂靜一片的街道再度熱鬧起來,茶肆裡也很快變得“人”來“人”往。
他們進入的這間茶肆隻是一間最普通不過的低端茶肆,在其中往來也都是些無法完全化形的魔物。
之前他們都跪着、低着頭,沒人看到他二人。
現在擡起頭來,見到這兩位衣着華麗的客人出現在茶肆裡,不由得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二位客官……”
一道粗嘎難聽的聲音在秦風二人身後響起,一回頭,便撞上了一張極其難看的臉。
對方似乎是想化形成一個老人,可是法力不足,化形出來的老者十分蒼老。
一腦袋的癞子毛不說,臉上還布滿了黑色的老人斑。
五官是扭曲的,一隻眼睛還算在正常的位置,而另一隻眼睛都快要掉到嘴角了。
身材更是佝偻無比,一雙端着盤子的手和燒焦的樹枝一樣。
挂着一件破破爛爛的麻布衣裳,也就遮住了上半身而已。
見秦風二人回頭,他立馬露出了一個笑容。
不笑還好,一笑一口黑色的牙齒更是讓人發寒。
也就是這裡是魔界,有什麼樣的“人”出現都不稀奇。
若是這麼一個人出現在人族,光是站在那裡都夠吓人了。
“嘿嘿嘿……二位客官,您們二位到小店來有何貴幹啊?”
不等秦風回答,他伸出一隻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背,不知道抓住了一個什麼,随手就塞進了自己嘴裡:“我看二位都是從永黯之州來的貴客吧?”
“您是打算來賣貨的?永黯之州的黯糜可是好東西啊,我也就二百年前,有一位客人喝多了酒,賞了一些給我……”
明明是他先來開口問問題的,可是都不等秦風二人回答,他就自顧自地唠叨起來,絮絮叨叨地說起了别的,而且越說越遠。
秦風瞥了他一眼,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行了行了,少說些廢話。剛才我不過是見外面嘈雜,到你這兒避避風頭罷了。你的茶水我就不要了,走了。”
言罷,秦風在這老頭兒戀戀不舍的目光裡,直接轉身離開了茶肆。
“秦兄,你剛才幹嘛不直接向那位老人家打聽打聽啊?”
出了茶肆,樂正玉鏡這才奇怪地沖秦風問道:“剛才那位老人家在茶肆裡幹活兒,一般這種地方龍蛇混雜,不是什麼消息都有麼?
咱們也可以給他點錢,然後找他打聽打聽剛才路過的人是誰啊。”
秦風斜睨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這些?”
樂正玉鏡撓撓頭:“嘿嘿,也是琴柳告訴我的。”
“他說得确實沒錯,在俗世裡,打聽消息最方便的地方有幾個:青樓、茶肆、客棧和戲園子。”
“但是剛才不行。”
“剛才你也看到了,那老頭見我們進入茶肆,第一反應不是來問我們需要什麼喝點什麼,而是問我們有什麼事,看來他明白我們‘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在他的茶肆裡飲茶的。”
“随後看出我們是從永黯之州來的,立馬就提到了永黯之州的黯糜,這是在暗示我用黯糜來和他做交換。”
“可是來之前大胡子說了,黯糜是極其珍貴的貨品,從永黯之州帶到這裡來,即便小拇指尖那麼大點兒都價值連城。”
“若是我們随便就用這東西來交換消息,若是你你不覺得有點奇怪麼?”
雖說大部分魔族頭腦簡單,但不代表它們之中一個聰明的都沒有。
自己是到極惡之洲來售賣黯糜的,若是随随便便就用黯糜作為打聽消息的敲門磚,隻怕會引起懷疑。
保險起見,秦風甯願出來之後随便找個人問問。
樂正玉鏡聽得連連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卻問出了一個讓秦風意想不到的問題:“秦兄,我就一個問題……什麼事青樓啊?”
秦風腳下一頓,轉頭盯着樂正玉鏡看了看:“我也很好奇,你是怎麼在一堆重點裡面聽到了這個最不重要的呢?”
“嘿嘿,你知道的,我以前都在北境,從未到凡俗之中遊曆過……”
“行了别扯了,咱們換個地方打聽消息去。”
秦風帶着他快步離開了這條街,直接換了一條街,進了一家客棧。
用大胡子給的魔晶作為貨币,很快就和店小二把剛才的情況打聽了個一清二楚。
“剛才路過的?那是咱們的新任魔後啊!”
這家店小二長得比剛才茶肆裡那位看得過眼,口齒也伶俐不少,以看到魔晶就兩眼發直。
“我看客官是從永黯之州來的吧?今天剛到?”
“那你不知道也正常,咱們之前的魔後好像是戰死了,具體怎麼死的咱們這些小怪哪裡會知道。”
“不過這位新任的魔後也是前兩日才到的積孽城……是了,她就是蠱族的!”
“咱們極惡之洲和蠱族聯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前任魔後死後,蠱族立馬就提出了讓他們新任的長公主前來聯姻。”
這店小二越說越來勁,還擠眉弄眼地靠過來沖秦風道:“我聽說啊,這位新任的魔後可是蠱族數一數二的大美人!”
“不過他們蠱族的美人就和人族似的,我反正是看不出來到底哪兒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