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宸道，“一些細小之處，我還沒有想起來。
但大緻的經過我已經記起了。
想聽？
”

　　我立馬點頭，“想聽。
煜宸，你告訴我吧。
事到如今，咱倆也不應該再有什麼秘密了。
”

　　煜宸昂頭看我，陽光落在他眼中，在他漆黑的眸子裡留下一道浮影。
他内心是否糾結，有着怎樣的驚濤駭浪，我看不到。

　　我隻能看大他眼中浮光閃動，像是投在了冰面上的光影，美而冷。

　　沉默片刻，煜宸開口，“林夕，你自己親口說的，不管發生什麼，我們兩個都不會分開。
你别後悔！
”

　　我忙不疊的點頭。

　　我們一路走來，如今我愛他愛到非他不可，我怎麼可能後悔！

　　煜宸擡起手，捧住我的臉，拇指用力的刮過我的唇，命令似的，口吻強硬，“你也不許去同情雲翎！
”

　　我愣了下。

　　大概猜到煜宸為什麼會說這種話了。

　　我試探性的問道，“是前世的你做的事情很對不起雲翎嗎？
”

　　煜宸眉頭輕蹙下，反駁，“那是千塵做的，不是我。
”

　　我，“……”

　　他說什麼都對，誰讓我愛他，心裡偏袒他。

　　煜宸又道，“你要是敢因為心疼他就去對他好，那我現在就去宰了他！
”

　　這霸道的。

　　我态度果斷的表明立場，“煜宸，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事，那都是千塵幹的，與你無關。
還有，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不心疼别人，隻心疼你。
煜宸，我都做出這樣的保證了，前世的事，你能跟我講了吧？
”

　　煜宸把手放到我腰上，環着我的腰，“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講的。
”

　　我，“……”

　　既然能講，那前面說那麼一大堆的鋪墊做什麼！
明明心裡在意，還偏要裝出無所謂的樣子。

　　我有些想笑，同時心裡也十分的甜蜜。
煜宸變了，以前的他，就算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他都懶得解釋。
現在則是即使這件事，他心裡介意，他還是會選擇告訴我。

　　走了這麼久，我終于走進了他心裡。

　　我看着他。

　　煜宸道，“前世的大緻經過與魔王說的差不多，隻是有些地方比較隐晦，外人知道的很少，故此魔王說錯了。
千塵的母親，也就是前任的天後，她不是在千塵六歲時死的。
生産千塵，耗盡了她全部的靈力。
千塵一出生，前任天後就隕落了。
”

　　我奇怪的問，“千塵一出生，天後就死了？
那小時候的千塵是誰在保護和照顧？
總不能是白子期吧？
”

　　白子期恨不能把千塵殺了才對。

　　“照顧和保護千塵的是一團白氣。
”

　　“白氣？
！
”我又是一驚，“一直找我們麻煩，想把我殺了的白氣？
”

　　煜宸點頭。

　　他說，千塵是由白氣照顧着長大的，白子期偶爾會來，但他從不看千塵一眼，他每次來都是來找白氣。

　　在小千塵的記憶裡，大多數時候，白子期都會被白氣氣得甩袖離開。
雖然白氣每次都惹白子期不高興，但白氣在的時候，白子期并沒有苛待過小千塵，小千塵的吃穿用度都是極好的。

　　直到小千塵六歲那年，有一天白氣突然消失了。

　　白氣在天界，一直是以天後的身份在生活，她突然消失，白子期就對外宣稱天後暴斃。
小千塵是由白氣一手帶大的，在他心裡，白氣就是他的母親。
白子期隻宣布了天後死亡，并沒有給天後舉辦葬禮。
小千塵一個人在宮殿裡披麻戴孝，同時，他懷疑他‘母親’是白子期害死的。

　　白子期看到小千塵為白氣守喪，十分憤怒。
他大罵小千塵，命令他停止這種愚蠢的行為。

　　小千塵更加覺得自己的父親對自己的‘母親’毫無感情了。
就像那些個宮婢們說的，白子期寵愛季夫人，季夫人遲早會上位，成為天後。
所以他‘母親’擋道了，才會暴斃！

　　這個時候的小千塵還沒有那麼深的城府，他被白氣保護的很好，白氣雖教他本事和處世之道，但他并沒有真正的接觸過黑暗，他沒有被傷害過，一個小孩子也不懂得隐忍。
所以他怎麼想的，他就怎麼對着白子期說了出來。

　　他憤怒的大喊，說是白子期殺了他母親，白子期寵妾滅妻，等他長大，他一定會報複他！

　　白子期氣急，命人把小千塵扔去苦寒之地，讓他去思過。

　　聽到這，我恍然。

　　這就是小千塵被關在冰天雪地裡的真相。

　　煜宸繼續道，“千塵在苦寒之地，遇到了一個神女，一個無聊的神女……”

　　小千塵剛去苦寒之地的時候，他傷心，憤怒，加上不适應環境，他生了一場重病。
他求随行的宮婢們幫他找醫仙，可得到回答是沒有醫仙也沒有任何藥物，要麼自己挺過去，要麼死。

　　小千塵躺在小木屋的木闆床上，奄奄一息。
他一開始還覺得白子期不會這麼狠心，畢竟是他親生父親，他一定會來救他的。
可随着病情加重，他心裡所有的期望都破滅了。
他聽到小木屋外，有宮婢在聊天。

　　她們非常開心，因為小千塵死了，她們就可以離開這個破地方，回天界去了。
她們還說季夫人懷了身孕，說小千塵死的時機正好，季夫人的孩子會成為天帝的長子。
說天帝如何如何寵愛季夫人，說天帝也盼着他去死。

　　就是在那一刻，小千塵的心裡生出了不甘，他想活下去，他才不要用他的死來成全白子期和季夫人。
就算是為了惡心他們，他也要活下去！

　　可病重的身體，隻靠求生意識是不會好轉的。
就在小千塵臨死之際，一個神女出現在了他面前。

　　神女問他，想活嗎？

　　小千塵回答，願意不擇一切手段活下去。

　　然後神女救了他。

　　我聽着小千塵與神女的相遇，忽然覺得這件事有那麼點的不對勁兒。

　　這哪是遇見神仙的節奏？
這不是召喚出來了一隻惡魔嗎？
小千塵心有不甘，心中強烈的恨召喚出了惡魔，與惡魔達成某種協議，惡魔救了他。

　　想到這，我問煜宸，“小千塵跟神女有達成什麼協議嗎？
”

　　煜宸眸色微頓，“有。
”

　　果然！
我就說他倆的相遇十分熟悉，就差畫個陣法圖，召喚惡魔了。

　　我問煜宸，“他倆的協議内容是什麼？
你記得嗎？
”

　　煜宸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