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1章 如何能自控
秋家的人離開之後,崔嬷嬷上前服侍,低聲勸慰道:“小姐别太把三夫人的話放在心上。
”
“自然。
”
秋慧娴神色淡淡,目光落到桌上的一把幹花上。
那是山梅做成的。
卻并不是最開始謝長羽帶來插在白瓷瓶中的那一束。
插瓶的那束因為時間耽擱,秋慧娴真的想動手做幹花的時候已經開始凋零。
後來謝長羽去了營中,隔天他身邊那個青年小将就送了另外一大枝來。
秋慧娴讓人撿了一些插瓶,又挑了幾支好的做成了幹花。
最近這段時間在家中養傷,料理那白瓷瓶之中的山梅以及幹花,也成了秋慧娴閑暇時候的消遣。
崔嬷嬷提醒道:“小姐小心手上的傷口。
”
“已經愈合了,我也很小心,嬷嬷不必太擔憂。
”秋慧娴笑着,指尖輕輕撥弄那幹花。
崔嬷嬷說:“雖說愈合了,但按着府醫的說法,到底也是傷到了經絡,須得仔細地養着才行,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
“小姐有一雙巧手,如果不細心一點,留下什麼後遺症,那可就抱憾終身了。
”
秋慧娴低頭看了看自己已經拆去紗布的手。
掌心留下了一道淡粉色痕迹,的确是有些刺目。
不過比起當初的牢獄之災,這點傷痕根本不算什麼。
最近又發生了幾件好事,秋慧娴的心情很不錯――
範陽馬家那邊給秋家賠禮道歉,協商退了親事,給足秋家體面。
已有其餘公府派官媒打聽秋靈韻,有意說親了。
而且秋明傑在青雲書院也受到關照,不再被人排擠。
先前對秋家多番打壓的人,也紛紛收斂了起來。
一切都好了起來。
秋慧娴知道,這都是謝長羽的威勢帶來的。
他這樣的身份,不需要他專門出來給誰撐腰,他在燕城一日,就是最大的底氣。
秋慧娴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意思。
追名逐利人之本性,沒有過硬的背景權勢,想要在這世道立足本就是難如登天之事。
她和謝長羽這樁婚事始于各取所需,現在……也算愉快吧。
秋慧娴想到此處,柔婉的眸子裡不由浮起一抹溫色,“世子前日派人往府上送東西,沒說什麼時候回府?
”
自從秋慧娴受傷之後,這一個月裡謝長羽回府的次數變多了。
事實上他本身也不需要沒黑沒白地待在軍中,現在軍中一切穩妥,營地距離城中又不遠,有事可以随時過去。
不過最近營中征召新兵。
他上次走的時候說這件事情要緊,他需要親自看一看,有沒有什麼好苗子。
所以要留在營中一段時間。
從離開到現在算起來,起碼有十天不曾回府了。
從同房之後,夫妻交流變多。
秋慧娴習慣了他隔三差五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之中,這一回許多日未見,心中竟也浮動着一些叫做想念的情緒。
崔嬷嬷自幼伺候在秋慧娴的身邊,對秋慧娴嫁入謝家到現在,心情上的細微轉變看在眼中,聞言笑容都大了幾分。
“說是就最近兩日,事情結束就回來呢。
”
秋慧娴點點頭:“天氣逐漸熱了,該給世子準備應季的衣裳,我這手不方便,等會兒選好了料子款式,嬷嬷帶着人做吧。
”
崔嬷嬷笑道:“好啊,世子不是挑剔的人,心意更重要些。
”
秋慧娴笑了笑沒應聲,吩咐茵兒把桌上的幹花擺起來。
院内傳來腳步聲。
秋慧娴側臉,順着窗口往外一看,面上笑容慢慢收斂。
崔嬷嬷歪頭一瞧,笑容也斂了去。
隻見那身穿碧色衣裳的妙齡女子帶着婢女過來,站在了廊下侯着。
是那個月梅。
崔嬷嬷微微皺眉,低頭問:“小姐,這個人怎麼辦?
就一直留在身邊?
”
崔嬷嬷是秋慧娴的心腹,如今已經從秋慧娴這裡了解到了謝長羽的态度。
世子沒有納妾心思自然是再好不過。
這個人是三夫人送來的。
三夫人那心思就差明白地寫在臉上了。
就算這個月梅如今看着還算安分,但她被送來既是做妾室準備的,保不齊為了自己憋什麼壞。
這樣的人放在院子裡誰能放心?
秋慧娴淡淡說:“她的身家背景都是打聽清楚了的,這兩日我問一問,看她的想法,然後給個安頓。
”..
崔嬷嬷點頭:“小姐有想法就好。
”
秋慧娴站起身,吩咐崔嬷嬷讓月梅離開。
天色很快暗沉下來。
秋慧娴獨自用了飯,又用了藥,在崔嬷嬷的服侍下更衣歇下了。
最近因為手上的傷勢在恢複,麻麻癢癢的不舒服。
秋慧娴晚上基本睡不太好。
雖然早早躺下,但要輾轉反側好一陣子才能入睡。
今日也是一樣。
她閉眼躺在床榻上,思緒雜亂。
一會兒想起小時候嚴肅的父親,溫婉的母親,和弟弟妹妹們在一起時的愉快場景。
一會兒想起牢獄之中全家束手無策,等死的絕望。
一會兒想起身披紅衣嫁入涼國公府,坐在喜床上,等着自己的夫君前來。
而她的夫君到來時,她拘謹地行禮稱呼他“世子”。
一會兒,她又想起那許多個夜晚,被他緊緊按在懷中,讓人臉紅心跳的放肆索取。
神思朦胧之間,秋慧娴感覺身上壓了塊巨石一樣。
衣擺輕掀,有粗粝之感探在自己身前。
秋慧娴一時間分不清楚是真是夢,微睜開雙眸,看到一魁偉人影懸在自己身上。
“阿娴,我回來了。
”
謝長羽低啞的聲音,伴着灼燙的熱氣在秋慧娴耳畔響起。
秋慧娴瑟縮着,下意識地伸手。
手腕卻被人輕輕握住,按在頭頂。
這樣動作更方便他肆無忌憚,也讓秋慧娴徹底醒過神:“夫君!
”
謝長羽吻了吻她的耳朵,指掌摩擦出一層一層波浪一樣的麻癢之意。
秋慧娴下意識地微咬下唇,屏住呼吸。
丈夫的緊迫她感受的一清二楚,十日未見亦很是想念。
從她的手受傷到現在,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們已經不曾有過夫妻之事了。
秋慧娴的手腕動了兩下,放棄微弱的掙紮。
她的臉頰朝着謝長羽的臉頰貼過去,低柔軟語:“夫君。
”
謝長羽心中大動。
原是想淺嘗辄止,可懷中妻子這般主動,便如催動心中壓抑的情潮奔湧翻騰,如何能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