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身份
謝長清靠着池壁閉上眼睛,思忖着現在距離八月十五還有個把月,儋州官府那邊,和吳赟事情已經辦的差不多了。
隻等吉恩那裡起草國書送到京城遞交。
營中的軍務一切都算穩定。
幾個月……都得注意着點房事。
想想就不太舒服。
“謝長清……”
莎蘭的聲音響起來,謝長清的手臂也被她抱住了。
他睜開眼便看到莎蘭又趴回了自己身前。
溫泉池子裡熱氣袅袅,莎蘭的臉被熏出一抹紅暈來,細細的絨毛也一清二楚,“你什麼時候生辰?
”
謝長清淡漠道:“不記得了。
”
“怎麼會不記得?
”莎蘭眉心微微蹙起,分明是不信,“你不想告訴我?
”
“是真的不記得。
”
謝長清想了想,說道:“大約是八九月份吧,母親是這麼說的,具體哪一日真的不記得了。
”
莎蘭:“……”
她方才在水下用腳掌撥着水,看到了腳腕上的玉環,便想起問一問謝長清的生辰,沒想到得到這樣的答案。
謝長清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往後靠在池壁上,“我休息一會兒,你安分一些不要鬧我。
”
“好吧。
”莎蘭瞧了他兩眼,想他最近的确是有些疲憊,便也不再與他多說什麼,玩水去了。
從小長于海邊,莎蘭的水性當然極好。
舒展手臂便如美人魚一般在這溫泉池中盡情暢遊。
遊了一會兒累了,她又挪回謝長清身邊來,靜靜靠着他也閉上眼睛打哈欠。
那水波淩動的聲音一直在耳邊回響,謝長清當然不可能睡得着,隻是一直閉目養神罷了。
此時姑娘靠回自己懷中,他展臂把她抱好,兩人便靜靜地享受午後的陽光,和池中的暖熱氣息。
就這般泡了半個時辰,時間夠了。
他們上來的時候拿了幹衣服,莎蘭是早想到纏謝長清一起下水的,所以給謝長清也帶了。
兩人換好了幹衣,下山的時候還是謝長清牽着莎蘭。
剛走到一半的時候,一片烏雲飄到頭頂,忽然下起蒙蒙細雨來。
莎蘭拽了拽謝長清的袖子:“傘呢?
”
謝長清無言起來。
出門的時候好像是雷奕遞過一把油紙傘,他就順手接了,但下馬車上山的時候丢馬車裡,沒帶出來。
雷奕是個心細的,知道如今堯城這地界是多雨的時候,所以備了把傘。
但對謝長清而言,傘是個沒有實際用途十分多餘的物件。
莎蘭一看他臭臉就知道他忘了,輕哼了一聲,撇嘴說道:“我好可憐,帶了傘都不知道拿上山,現在要淋雨了!
”
謝長清:“……”
這嬌憨怨怪的口氣啊,不是真的在怨怪,對謝長清來說更像是打情罵俏,是親昵的撒嬌。
他瞧在眼中覺得她有些可愛。
不過身體要緊,淋雨肯定是不好的。
謝長清左右瞧了瞧,摘下一片很大的葉子遞給莎蘭,“拿着擋雨。
”
等莎蘭接下,他在兩級台階下微微弓腰:“上來,我背你。
”
莎蘭笑着,輕輕一跳,趴在了謝長清背上,手臂抱緊了他的脖子。
謝長清腳步穩健且快速地下山。
莎蘭把他垂在頸側的發帶撥到了一遍,指尖點着他的後頸,“謝長清,我重嗎?
”
“很輕。
”
謝長清淡淡應着,腳下越快了。
他感覺雨勢好像有點大,不由地慶幸還好先前在溫泉那裡沒下起來,不然可遭了。
莎蘭大約知道他的心思,也不再胡亂動手動腳惹他分神,隻是乖乖地趴在謝長清背上,用那片很大的樹葉遮擋着雨絲。
她盡量靠近他,讓那片葉子把兩個人都擋起來。
但其實葉子大小有限,擋不住兩人,倒是把兩人都弄的半濕半幹。
回到馬車上的時候,謝長清發現她後背的衣服已經半濕,皺起了眉頭,“下次我記得帶傘。
”
“我也記得提醒你。
”
莎蘭咯咯笑出聲來,把濕掉的外衣脫掉,被謝長清裹進了薄披風裡。
……
謝長清把徐大夫的話記在了心裡,回到堯城就開始有意識地注意那件事情。
他的意志力極強,若要自控,那當真可以控制的了自己。
他還是和莎蘭同塌而眠,但不會和以前一樣縱欲。
一開始莎蘭并沒有發現。
但有好幾次,明明他很是迫切,但都及時抽身後,莎蘭發現了什麼端倪。
便趴在他身前戳着他的胸膛問他,這是什麼意思?
.
這種事情沒什麼可隐瞞的,謝長清便直言直語了。
莎蘭聽後倒是愣了一下,而後更加眷戀地窩在了謝長清臂彎裡,“那怎麼辦?
”
“回京,找人幫你調理。
”謝長清側過身來,對莎蘭說:“你弟弟那邊準備的差不多了,到時候你也可以入京。
”
莎蘭問:“我入京?
還是做謝長清的女人入京嗎?
”
她是茉蘭的公主,也是謝長清的女人。
其實這兩個身份對莎蘭來說本質上沒有任何影響。
她都接受,也都喜歡。
但秦都對莎蘭來說并不是個好地方,有些很不美好的記憶。
那裡的人會用一些異樣的眼光看旁人。
盡管莎蘭看盡冷暖早已不在意别人的眼神,此時想起來卻也覺得心中煩悶。
“你是公主。
”
謝長清粗粝的手指順着莎蘭褐色的發:“你是保護族人的公主,是許多異族人崇敬的海上神女……用這個身份入京。
”
莎蘭棕色的琉璃眸子光華閃動,“真難得,你以前說我是下賤的營妓。
”
謝長清臉色微黑,十分懊惱。
他可以學着說點好話。
變成她口中越來越會說話的謝長清。
為什麼莎蘭不能也說點好話,反倒隔三差五笑眯眯地舊事重提,來戳他的心窩子?
莎蘭見他黑着臉,又嬌嬌笑起,手指在謝長清心口畫着圈,“忽然想起來了呀,就随口說說,你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吧。
”
謝長清:“……”
他發現他又不值錢的偃旗息鼓,不那麼懊惱了。
謝長清不甘願,切齒地說道:“動不動說我是個壞種,看看你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
”
莎蘭區别于以前謝長清認識的所有女子。
她容貌多麼美麗妖娆,她的性子就有多乖戾惡劣。
便如同此時,笑眯眯地戳了他的心窩子之後,又嬌嬌袅袅地趴在他懷中,一句話給他順了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