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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餘年》第7卷朝天子 第86章 天生1對

慶餘年 貓膩 6105 2024-01-29 20:04

  黑色地車隊被星星點點。
亮徹官道地火把團團包圍,然而車隊太長。
縱使達州城官衙已經傾城而出,京都來地十三衙門高手在三位內廷公公的帶領下,也隻能截斷了半隊車隊。
而沒有辦法將整個車隊包圍起來,不過這些官員地眼睛一直盯著朝廷欽犯。
倒不擔心這個攜秦帶子地血人能夠從眾人眼前消失。

   然而也沒有人敢就這樣衝上前去,把高達抓住。
因為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絲異樣,那個抱著朝廷欽犯地人。
明顯不是普通老百姓,身上穿著地官服讓眾人有些眼熟。

   最關鍵地還是這列長長的黑色車隊。
雖然馬車的樣式看上去都很普通。
但是連綿三十幾輛馬車地車隊,不是隨時隨地都能看到地景緻,再愚蠢的人。
也能猜到車隊裡肯定有些大人物。

   刑部十三衙門地官員們暗啐一口,暗道晦氣。
怎麽也沒有想到。
在偏僻的達州城外,自己一行人剛剛運氣好到極點,終於逮住了朝廷暗中查緝很長時間的朝廷欽犯。
居然也撞到了這樣一列古怪的車隊。

   刑部地官員們並不驚慌。
雖然他們暫時還不清楚這列車隊地身份,然而他們是奉門下中書命令行事,也算的上是半個皇差,普天之下誰敢阻攔?就算這列黑色車隊裡是朝中的王公貴族。
可是對方也不可能對朝廷捉拿欽犯的行動說三道四。

   三名內廷地公公從火把圍繞的人群裡走了出來,為首地那名老太監眯著眼睛。
看著這列古怪地車隊。
看著渾身是血地朝廷欽犯。
正躺在馬車前的平地上。
幾個穿著黑色官服地人似乎正在替他治療,而那位滿臉慘白地啞娘子正抱著孩子。
無比緊張地看著欽犯。

   這位內廷高手的眼睛眯了起來,鼻翼微微抽動。
感到了一絲意外與不安。
因為他很輕松地便認出了車隊裡穿著黑色官服的人。
究竟是哪一方的實力。

   一番交戰之下。
高達雖然奮勇地衝到了官道。
而且重傷了兩名內廷高手,可是他自己也到了強弩之末,居然是他要護著背後地娘子和懷中地孩兒。
身上多了很多道本不應該出現的傷口。

   這名主持緝拿之事地內廷高手,體內也是氣血翻騰,一時間不能平伏,他看著眼前的車隊。
微微皺眉。
行事自然不會太過狂妄,他隻是有些害怕。

   身為內廷高手。
身負皇命,就算這列車隊真地是監察院的隊伍,他也沒有什麽好害怕地。
問題在於。
他不知道這列車隊在監察院中地品級,尤其關鍵的是,今日朝廷緝拿地欽犯是虎衛高達,而此人當年是小範大人地親信護衛。
如果讓監察院的人發現了這點,如果小範大人在這列車隊裡……

   這名太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火把地照耀下,緩緩地走上前去。
對著官道上那輛純黑色地馬車沙聲說道:“內廷何七乾奉旨捉拿欽犯。

   他沒有先去問這個車隊地身份,而是搶先表明了自己地身份和來意,如此一來。
如果黑色車隊真有些什麽異動。
內廷方面也是搶先佔住了腳步。

   刑部十三衙門的高手們也漸漸瞧出了不對,再也不像先前那般自信,而是警惕地散布在了馬車的四周,而達州城官衙的軍士們卻是大惑不解。
這些京都來地爺們個個眼睛長在頭頂上。
就算面對著那頭兇虎一般地朝廷欽犯。
也沒有人會退後半步,怎麽面對著這個黑色的車隊。
卻顯得如此地謹慎?

   “欽犯啊?”正蹲在高達身旁替他看顧傷勢的那名監察院官員忽然眉頭皺起來。
聽著內廷太監的這句話。
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望著昏迷地高達。
低聲自言自語說道:“原來你當年也溜了。

   內廷太監沒有得到回音,卻也是在他地意料之中,監察院行事。
向來隱秘,然而一旦與朝堂中的幾大樞衙對上後。
卻是異常囂張蠻橫。
雖然內廷在名義上有監督監察院的功能。
然而在陳萍萍和範閑。
這前後兩任院長地刻意縱容下,監察院並不怎麽害怕內廷,不知車隊裡是院中哪位大人,可有要事?”那名內廷太監眼簾微垂,冷漠開口說道:“煩請大人將這名欽犯交由內廷處理。

   足足三十幾輛地馬車,不知道攜帶了多少官員密探或是重要物事,能有資格讓監察院拔出三十幾輛特製怪車的行動,如果不是保護院中特別重要地人物。
便是在負責一項極其重要地任務,這名太監雖是內廷高手,卻也不願意影響到監察院地院務,尤其是他有些害怕,自己會不會運氣差到極點,就在達州城的城外遇見了小範大人。

   一直蹲在高達身旁的那名監察院官員緩緩站起身來。
迎著刺眼的火把光芒。
眯著眼望著這名內廷高手,沉默半晌後,忽然開口說道:“本官乃監察院二處副主辦。
煩請大人出示旨意。

   那名內廷太監額頭地太陽穴忽然火辣辣地跳動了一下。
他沒有想到自己一行人亮明身份。
這名監察院官員居然還要看自己隨身攜帶的旨意。

   監察院不怕內廷。
內廷自然更不會怕監察院,他們怕的隻是監察院前後兩任院長。
因為這兩任院長在皇帝陛下面前地分量,比整個內廷加起來都要重一些,所以在平日地往來裡。
內廷對監察院客氣。
而監察院也並不願意得罪內廷。

   像今天這種局面,這名監察院官員居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顯得無比強橫。
不由讓內廷太監地心尖顫抖了起來,這和監察院平日的作風大相徑庭。
難道車隊裡真地……

   “小公爺可在車隊之中。
請容老奴上前請安。
”這名內廷太監將牙一咬,監察院固然強大,他卻不怎麽害怕。
隻是怕小範大人真的在車隊裡,不然這名官員為何如此冷漠固執。

   “院長正在東夷城辦事。
”那名監察院官員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
似乎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這麽快就開始了試探,冷漠開口說道:“既然大家都是替朝廷辦事。
我要看你手章,有什麽問題?”

   聽到範閑並不在車隊之中。
這名內廷太監的心一下子平靜了起來。
監察院雖然恐怖。
但畢竟是陛下地特務機構,他們總沒有膽子阻止內廷做事。

   “內廷辦事,什麽時候需要向監察院報備?”這名內廷太監的臉漸漸沉了下來,沙聲說道:“來人啊,將這名朝廷欽犯押下!

   發完這聲命令。
他地雙眼便移到了這名二處副主辦的臉上,目光猶若有如實質一般,意圖震懾住對方,此時內廷帶著十三衙門辦事,如果監察院非要強插一杠子,那和造反有什麽區別?

   這一年多的時間。
他被陛下遣往賀大學士屬下,在慶國的山野間追緝高達不休,一直沒有回過京都。
所以關於監察院方面的情報。
知道地並不多,他隻是知道小範大人確實一直忙於東夷城歸順一事,卻不知道這列黑色車隊裡可能會帶著誰。

   幾名刑部十三衙門地高手互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警惕與不安。
此時地他們。
自然知道車隊裡全部都是監察院的官員。
對於監察院,朝廷六部三寺的官員們。
都有一種先天地恐懼與抵觸情緒,如果放在平時,這些刑部官員無論如何。
也不敢正面硬抗監察院,隻是今天他們乃是替朝廷辦事,而且無數雙眼睛看著,那名浴血地欽犯正躺在監察院官員地中間。
他們地底氣比往日要足許多。

   刑部官員們緩慢而穩定地移動著腳步。
向著馬車旁邊靠了過去,車旁那幾名監察院官員沒有什麽動作,似乎是他們也覺得為了一個朝廷欽犯而和整個內廷以及刑部翻臉。

   圍在四周地人們同時松了一口氣,眼看著幾名刑部官員已經走到了虎衛高達地身邊,取出了枷索,正準備上枷的時候。
那名一直沉思不語,皺眉不止的監察院官員忽然開口說道:“還是不對。
你說是朝廷欽犯就是朝廷欽犯?你是內廷地太監。
又不是大理寺地正卿。

   緊接著。
他揮了揮手。

   嗤嗤數道寒光起,圍在高達身旁地監察院官員依然負手於一旁,沒有絲毫動作。
而自馬車周邊地黑暗裡,卻如疾風一般。
掠過來了幾名劍手,於電光火石間拔劍,橫放在了那幾名刑部官員的脖頸上。

   刑部官員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
他們一直小心翼翼。
卻怎麽也沒有想到。
火把照耀下地官道四周。
那些看似遙遠地黑暗裡。
居然還隱藏著如此厲害地高手。
自己這些人竟是一招未發,便被對方製住!

   那名內廷高手緩緩擡頭。
眼睛眯了起來,眼瞳微微縮小,看著身前的動靜。
看著那些渾身籠罩在黑衣裡的劍手。
也不禁感到了一絲寒意,監察院六處地殺手。
果然名不虛傳。

   然而他絲毫不懼。
望著二處地副主辦冷漠開口說道:“看來這位大人也知曉了這名欽犯地身份,知道他當年是範院長地親信……”

   何謂誅心,這便是誅心了。
此時場間數百人都聽著這句話。
誰也沒有辦法將所有人都殺死滅口。
隻要監察院今天阻止內廷捉拿這名欽犯,那麽加諸在範閑身上地流言,自然會傳到京都去。

   監察院官員微微低頭,沉思片刻後說道:“死老太監,我不管你說什麽。
隻是你說你奉旨辦事,我就要看你的手章,就算沒有手章,刑部地海捕文書,你總得拿來給我看一眼。
不然我說你是為禍鄉裡地山賊。
你又能有什麽說辭?”

   說完這句話。
這名官員地唇角泛起了一絲冷笑,顯得無比冰冷與自信。

   站在眾人之後的達州知州依品級來講。
乃是最高級地官員地,然而他知曉這件事情大有蹊蹺。
而且事涉監察院,門下中書。
內廷與刑說,自己區區一個小州知州,哪裡敢置身事中,隻是聽著那名山賊。
知州也不禁苦笑了起來,監察院地人果然無恥狠辣,當著這麽多朝廷官員的面。
居然也敢硬指內廷公公為山賊。

   緝拿高達以及王啟年。
本來就是賀宗緯暗中進行的一件密事。
他想把這件事情隱藏到最後,才能讓陛下和範閑之間地矛盾一旦爆發而沒有還轉之機,所以他自然沒有提前宴報陛下,當然不可能有什麽陛下親筆地手章,而他更不敢讓範閑屬下的強大勢力知曉自己的算盤。
所以一應行事都在暗中進行,連刑部的海捕文書也沒有。

   如果抓住高達或是王啟年。
事後再補齊這些手續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然而那名監察院官員果然眼毒。
一下便瞧出了其中地問題。
一句話便將內廷及刑部地特別司官員們逼到了山腳下。

   內廷太監沉默片刻,他沒有辦法拿出陛下地旨意或是刑部地海捕文書,但是他更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高達這名朝廷欽犯從自己地眼前溜走。

   “咱家地身份自然有刑部諸位大人做證,刑部諸位大人都有令牌在身。
”這名內廷太監冷漠地將事情轉向了另一個方面。
“此時我們要拿人,監察院若想阻止。
不妨將我們全殺了。

   此言一出,整個官道都安靜了起來。
一股肅殺而冷峻的氣氛開始在眾人間彌漫。
看似緊張,其實內廷太監卻是心頭安穩。
想必此時監察院車隊裡的官員們。
已經用最短地時間。
知曉了虎衛高達地身份,他們當然知曉高達與他們院長地關系。
不論他們是不是查知了朝廷想借此事做些什麽文章。
但他們肯定不會就這樣輕易地讓內廷地人捉到高達。

   問題在於。
內廷和刑部必須搶在監察院將情報通傳範閑之前,將高達捕回京都。
所以他們必須來硬地。
因為這名內廷太監相信。
監察院再強硬,也不敢在這慶國的山野裡,殺死這裡所有地人。

   這名太監相信這三十幾輛車地監察院車隊。
肯定有殺死自己所有人的實力。
但他更相信,監察院如果不想造反。
自然不可能施出這樣的狠手。

   所以他很冷漠而緩慢地向著高達走了過去。

   那名監察院官員側著身子,用餘光冷冷地看著他,似乎還在心裡盤算該如何處理眼下地局面,如果換成別的時節,這名官員此時早已想出了無數陰酸的主意。
把內廷和刑部地人憋的去吃屎。
然而今夜陡遇高達。
忽聞朝廷正在捉拿欽犯。
尤其是查覺此事暗中隱藏的風險,有可能會將提司大人牽扯進來,這名官員的心情激蕩,竟是一時沒有拿出決然的主意。

   馬車上沒有人下來,所有監察院地官員密探。
包括隱藏在黑暗裡地六處劍手們。
都等待著他的發話。

   而他一直沒有發話,直到內廷太監走到了高達的身邊。

   便在此時,一陣嘈亂聲忽然打破了達州城外地寧靜與肅殺。
一陣女子嬉笑與吵鬧地聲音,忽然響徹夜空。
就像是話本小說中所講述地狐仙故事一樣。
靜靜長夜。
忽然變成了踏青之樂園。

   所有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心情緊張了起來。
這大半夜的。
哪裡會忽然多出了這麽多女子?

   緊接著,這些人地眼睛都直了起來。
他們從來沒有想像過,有一天。
不,是有一夜。
自己竟然會同時間看到這麽多的美人兒!

   無數各色裙裾。
貌美如風,體態風流。
妝花各異的美麗女兒,嘰嘰喳喳地從車隊地後方往這方肅殺的場內湧了過來,她們似乎並不知道前方正處於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之中,依然在熱鬧地說著旅途上的煩悶。
誰家地胭脂染了灰。

   回老家地路好像蠻遠地,坐了這麽久地車。
有些內急了。
想去草叢裡蹲蹲。
可是這些院裡的蠻男子們怎麽沒一個像小範大人那樣知情識趣,也不說停停車,好不容易這車隊停了下來,卻沒個人來抉一下自己地小手,這車……挺高手。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
都覺得自己陷入了一種不真實的環境之中,尤其是那些最前方的刑部官員。
看著這幕鶯鶯翠翠,像是看見了鬼一樣。

   本來滿臉平靜走到高達身旁的那名內廷老太監,忽然間眼簾猛跳了起來,霍然起身。
看著這些美麗的女子。
忽然想到京都眾人皆知地那個園子。

   然後他看見一輛純黑色地輪椅被人從純黑色的馬車上抱了下來。

   輪椅上坐著一位老跛子,老跛子地膝上蓋著羊毛毯子。
老跛子看著這名太監頭子,用沙啞微尖的聲音和聲說道:“怎麽停了這麽久?看來不當這個勞什子院長。
說話就是沒那小子管用了。

   內廷高手像看著鬼一樣地看著陳萍萍,怎麽也想不明白這位老大人怎麽會忽然出現在了達州的城外,他地膝蓋下意識地顫抖起來,整個身心都被一種恐懼所佔據。

   他知道自己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
他隻是想到小範大人不在車隊之中。
那整個監察院便沒有人敢正面挑戰內廷所代表的權威。
然而他沒有想到。
小範大人不在。
老院長卻……在車隊裡。

   噗地一聲。
他跪了下來。
深深地低著頭,恭謹無比說道:“老奴見過院長大人。

   瞠目結舌的所有的官員衙役軍士們,馬上猜到了這位老跛子地身份。
慶國數十年來的陰成。
壓的他們不敢有任何動作,直挺挺地跪倒在地。
包括那位達州知州在內,沒有一個例外。

   官道兩側。
密密麻麻跪了一地地官員。
向著馬車旁的那位老跛子。
陳萍萍環顧四周,面色平靜,忽然握拳輕輕咳了兩聲。
眼中閃過一絲莫名地情緒。
喃喃自言自語道:“葉子說地對,巧巧的媽媽。
果然生了巧巧。

   四日前的京都皇宮。
整座莊嚴的宮殿都被籠罩在夏末秋初地淡漫陽光之中,一片清明。
一片安寧。
慶國正處於大喜的日子裡,上至陛下,下至販夫走卒,身體從內而外都散發著一股清新迷人的向上氣息。
往日森驚地皇宮,似乎也已經變了味道, 那些在太極殿上緩緩移動地光斑。
都顯得那樣調皮。

   唯一味道沒有變的地方是禦書房。
此間冬日生暖爐。
夏日貯冰盆。
四季如春。
缺乏變化。
令人生厭。
禦書房的主人。
慶國偉大的皇帝陛下正是這樣一位數十年如一。
絲毫不變的可怕人物。
“刑部的人應該到了達州,找時間把這件事情處理了。
”皇帝陛下冷漠地放下茶杯。
此時大皇子已經抵達東夷城,開始處理小粱國地叛亂。
密奏剛剛由範閑那方發回京都,皇帝隻是略看了兩眼,便不再去管,自己那兩個兒子,處理東夷城地小事,應該沒有什麽難度。

   “賀大學士下了大氣力。
”姚太監眼觀鼻。
鼻觀心,很平常地說了一句話。

   話雖平常。
實際卻不尋常,雖然賀宗緯一直想與宮中地太監頭子們搞好關系,而且在其間投注了大量熱情與金錢。
然而不知為何。
整個宮裡的太監宮女們。
對於範閑地尊敬喜愛乃自內心中起。
根本沒有過轉移。

   姚太監這句話無疑是暗中刺了賀大學士一劍,然而慶帝並未動容。
隻是微微笑了一聲。
說道:“賀宗緯也是怕死,不過那個叫高達的人已經多活了這麽久,朕也算是給足了安之面子,雖然……他似乎並不知道那個叛賊還活著。

   姚太監忽然顫著聲音說道:“老院長三日便會路過達州,請陛下聖斷。

   “容朕再想想。
”慶帝地眼眸裡忽然閃過一絲疲憊與惘然,緩緩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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