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呼你一臉
邀雨試了幾次,才慢慢將一部分草灰控制起來。
黑乎乎一團的草灰,似乎被一層薄膜包裹著,一點點隨著邀雨的手勢旋轉。
檀邀雨緩緩起身,小心地帶著這一團草灰回到地宮的走道裡。
她帶著草灰一路向前,然後在離地宮口二十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由於地宮的入口是傾斜朝下的,站在上面的人因視線被遮擋,其實看不到裡面多遠。
這一點,在地宮裡生活了十年的檀邀雨最是清楚不過。
她緩緩運氣,然後猛地將草灰團順著走道打了出去。
可巧那監視邀雨的內侍不放心,正探頭進來看,結果就被草灰呼了一臉。
內侍先是嗆得直咳嗽,隨即想起這東西有毒,草灰之下的臉都白了!
他再顧不得其他,等走道中煙灰消散了,就趕緊衝進地宮。
見檀邀雨正在銅盤面前打坐,趕忙上前連連磕頭。
“仙姬娘娘,您救救奴才。
奴才被煙灰給撲了一臉,中了毒。
奴才還不想死啊!
您救救奴才吧!
”
一聲似有若無地歎息聲傳來,邀雨緩緩睜開雙眼,“本宮都已經叮囑過你了,怎麽還要冒險?
”
她順手將自己剛用地上泥巴搓成的泥巴丸子遞了過去,“將這藥丸吃下去,便可抑製毒性。
你稍後再吃些巴豆,將毒排出體外, 便可性命無虞了。
”
內侍想都沒想, 一口就將泥巴丸子吃了,還不停地向邀雨叩頭道謝道,“多謝仙姬救命之恩!
”
邀雨閉上眼,一邊繼續假裝作法, 一邊幽幽道, “本宮也隻剩這一顆解毒丸了。
你若是再莽撞行事,也莫要再來求本宮了, 直接去料理後事就好。
”
內侍聞言一凜, 又忙點頭哈腰地道,“喏, 喏。
奴才這就帶人站得遠遠的, 免得他們再給仙姬添麻煩。
”
檀邀雨輕聲“嗯”了一下,聽見腳步聲響起,她才偷偷睜開一隻眼, 見內侍正慌慌張張地往外走,生怕再被這地宮裡的毒煙給波及了。
確認他走了,邀雨知道時機已經成熟,一個騰身站起來,開始四下查看。
她擔心拜火教的人會在這祭壇中設有機關,特意將四周的牆壁都檢查了一遍。
確認光潔的青石闆牆上, 連個孔洞都沒有, 她這才放心地走到一個牆角。
邀雨清楚地記得,當時兩頭獵犬反覆在這附近嗅來嗅去, 若是不出意外,這個牆角下肯定就埋著拜火教的東西。
可事情顯然沒那麽簡單。
當檀邀雨用匕首在牆角挖出了一個半臂深的洞以後,她依舊什麽都沒有發現。
甚至連帶血的土層都沒見到。
檀邀雨將挖出來的土又松松地填了回去, 怕被人看出端倪,又將最表面的一層土拍平了。
隨後她回到銅盤那, 又運了兩次草灰吹出地宮。
此後兩日, 檀邀雨每天都在重複同一個循環, 燒草, 吹草灰,挖牆腳, 再吹草灰,然後在每一日的結束時,感到深深的鬱悶……
真的是很鬱悶。
邀雨確信自己找的地方沒錯。
她甚至用匕首輕輕敲擊石壁,發覺這裡的回聲明顯比其他牆壁空洞一些, 說明這牆的後面必然有暗室。
牆角的坑已經齊腰深了。
監視她的那個內侍, 因為怕死所以吃了太多巴豆, 這兩日人都要拉脫形了。
其他的人見狀更加不敢靠近地宮,以至於邀雨挖起洞來都有些肆無忌憚了。
隻可惜力氣花了不少, 依舊沒什麽發現。
在確認土坑裡和牆壁上都沒有機關後,檀邀雨決定不再費力地去挖了。
拜火教的人肯定要經常出入這個密室, 那機關就應該設在更加明顯的地方。
否則每次都這麽挖坑的話,估計他們至少得養隻穿山甲。
明明同寶藏就隻有一牆之隔,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過去的辦法。
還有比這更讓人沮喪的狀況嗎?
邀雨甚至覺得,不如現在就幫魏軍開城門, 等大軍打進來,她趁亂直接將這石壁砸穿了, 也好過自己這麽無止境地挖洞。
——分界線——
當邀雨在皇宮點起第一縷信煙的時候, 負責登高監視城中動靜的探子就立刻來稟報了拓跋燾。
拓跋燾帶著這個消息, 緩步來到了軟禁秦忠志和祝融的帳篷裡。
祝融一見拓跋燾進來, 便氣憤地直噴鼻息。
秦忠志卻怡然自得地安慰祝融道, “你先別氣。
某瞧著,魏皇今日一定是有好消息帶給咱們。
”
拓跋燾見秦忠志正在煮水,準備烹茶,便不客氣地在他對面坐下,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案桌,“秦相考慮的如何?
可要同朕聯手?
”
秦忠志不疾不徐地為拓跋燾也放上一個茶碗,隨後道,“魏皇還請再耐心等等,這水馬上就要燒開了。
”
拓跋燾冷眼掃了下那漸漸冒出熱氣的水壺,隱隱透著些不耐煩道,“秦相應該知道,朕沒時間同你打啞謎。
如今箭在弦上,隻等你點頭。
”
秦忠志一張狐狸臉笑得見牙不見眼, “非是外臣刻意同魏皇顧左右而言他, 而是早在陛下第一次問外臣時, 某就已經給出了答案。
而這答案也不可能有任何改變。
”
拓跋燾同秦忠志對視,微微皺眉道,“諸侯小國的丞相,便是掌控朝堂又能如何?
朕知道你們這般的文臣,總想著名留青史。
有了自己的封地,不僅你可以得償所願,就連你們秦家也會跟著飛黃騰達。
”
此時水壺中的水滾了,秦忠志便將水壺從紅泥小爐上拿下來,擱在一側等它放涼一些。
秦忠志頗為誠懇地道,“外臣很感激陛下為某設想得如此周全。
隻是某同仙姬,份數君臣。
君臣有別,臣可以諫言,君也應該聽取。
可從古至今,隻有那一心謀反的權臣,才會擅自替主君做主。
而某,連一絲忤逆仙姬的心思都沒有。
”
秦忠志行雲流水般,用竹筒做的茶杓,往小茶壺裡放了些茶葉,若不是他那張狐狸臉,這番舉止應該是十分賞心悅目的。
秦忠志微微歎了口氣,“男女之事,譬如陰陽之法,最是玄妙。
您有意於仙姬,這本並無不妥。
可一旦在您的情意上摻雜了其他諸如國事、抱負和利益的雜質,那您便也不能指望仙姬能單純地回應您的愛慕之情。
”
好久不見的小劇場
邀雨正在拚命地挖土,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嘻嘻索索”的聲音。
檀邀雨立刻從地上彈起來,拿著匕首毫不猶豫地向身後劃去。
隻是她沒想到,自己的一擊竟然落了空。
“那個,請王下面看……”一個極細小的聲音傳來。
檀邀雨一低頭,驚愕地發現地上正蹲著一隻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穿山甲。
邀雨心中大喜,立刻蹲下來問道,“接私活嗎?
”
穿山甲搖頭,“我是有職業素養的,不跨界。
”
邀雨好奇地問,“那你做什麽職業的?
”
穿山甲伸出一隻爪子,露出爪心的七彩葫蘆籽,“爺爺,七彩葫蘆您了解一下?
”
穿山甲卒。
五百年後,蛇精和蠍子精由於沒機會逃脫,被壓在山下成了化石。
由於建國後不能成精,此化石一經出土就震驚了考古界。
同馬蹄寺的手掌印並成為考古界兩大奇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