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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亂國》254.第254章 辯難(妖求月票)

妖女亂國 樊籠也自然 2312 2024-02-02 12:42

  第254章 辯難(妖求月票)

  主持方丈見雲道生油鹽不進,也沒了辦法。
畢竟這麽多佛教的信徒在下面看著,總不能被個道士逼得沒了臉面。

  若大魏若真的借此發難,也隻能推說“辯難”於兩國國事無關。

  方丈大師點點頭,大和尚立刻就讓人取來了兩個蒲團對放在一處,向著兩人道,“方丈請,道長請。

  雲道生禮貌地請老方丈先落座,自己才整理好了衣冠,坐到蒲團上。

  方丈開口道,“不知小道長想以何部經文起辯?

  雲道生笑道,“貧道初到貴地,便遇上如此佛會盛事,實感榮幸。
隻是貧道有一事不解,當初佛陀設立‘坐夏’,是因為夏季僧侶們四處行走時,會踩壞禾苗,損害百姓所得。
可如今我見僧侶們倒是留坐寺中,卻依舊要百姓獻上供奉,不知此舉,是否違背了佛祖的慈悲之心。

  方丈沒想到雲道生並不以經文進行“辯難”,反倒直接抨擊坐夏節。
他不滿道,“獻上供奉,皆是百姓自發自願。
難不成天師道的道觀便不接受供奉?
我佛慈悲,甚至願意舍身飼虎。
道士卻隻知順應自然, 求仙蔔卦, 又有何慈悲心可談?

  雲道生面不改色地問道,“大師以為舍身飼虎便是慈悲?
貧道卻覺得此為大謬。
其一,虎生來有爪,口中利牙, 本就強過其他生靈。
如此猛虎, 若瀕臨餓死,便隻能是因它自己還不夠強。
物競天擇, 這並沒有什麽不對。

  雲道生目光炯炯, “其二,佛陀舍身飼虎, 雖救虎一命, 可曾想過,被救下的猛虎此後要吃掉多少山雞、野兔?
這些生靈本該存活,卻隻因佛陀一念之差而喪命。
如此罪孽, 又何談慈悲?

  雲道生看方丈逐漸陰沉的臉色,又道,“其三,《大正藏》中有言,餓虎本不願以佛陀為食,可佛陀卻自刺脖頸, 引誘餓虎食其血肉。
方丈可知, 凡食過人肉的虎,便會一直喜食人肉, 妄造殺孽。
佛陀故意誘虎食人,爾等非但不罪之,反而為此著書立傳, 這是何道理?

  炳靈寺方丈此時的臉已經被氣紅了,佛陀飼虎, 明明是出於慈悲, 卻被雲道生硬是說成了誘虎犯罪!
這簡直是豈有此理!

  方丈立刻開始引經據典地反駁雲道生。
可雲道生卻遊刃有餘地, 又將方丈的典論反轉回去。

  其實雲道生就隻用了一個“子非魚, 安知魚之樂?
”,而“子非我, 安知我不知魚之樂?
”的博弈法,讓方丈大師的一切理論都自相矛盾起來。

  檀邀雨看著雲道生嘖嘖讚歎,“他真是八尺的身高,七尺半裡面裝的都是道理啊……”

  子墨突然道, “也不知他和何盧對講起來, 哪個會贏?

  檀邀雨驚恐地看著子墨, “你這想法真是讓我不寒而栗!

  子墨用拳擋著嘴,強忍住笑, “人都是你自己招來的,你可怪不到別人。

  這一場辯難, 一直說到天亮。

  期間三次中斷,第一次是方丈借口疲乏跑回去翻典籍,第二次是方丈的確體力不支,讓那位大和尚代替他。
第三次是大和尚才辯了一刻鍾就已經詞窮, 又跑回去向方丈求救。

  這時就看出平時習武的好處了。
雲道生明明風塵仆仆地趕路而來,可一夜下來, 他卻越辯越精神了!

  西秦的百姓開始還聽著, 到後面全講經文時, 便開始雲山霧罩。
有些人離開, 可大多數人不願意走, 反正也是夏日,索性席地而睡。

  檀邀雨比這些西秦百姓好不到哪兒去。
明知道雲道生此時沒有用內力,邀雨聽著經文還是腦袋疼。

  最後邀雨索性靠著子墨打起盹兒來。
她正睡得迷迷糊糊呢,就聽見一聲喝彩,“贏了!

  邀雨立刻醒了過來,急忙問,“誰贏了?

  蓋吳不知道何時擠了過來,此時正興高采烈地對邀雨道,“自然是雲道長贏了!

  邀雨驚訝地問蓋吳,“你一直聽著沒有睡?

  蓋吳點頭,“道長思辨絕妙,我怎麽可能睡得著?

  “真是個厲害的小子。
”邀雨忍不住誇讚蓋吳道。

  這結果雖然在邀雨的意料之中,卻依舊讓她很高興。
她再看四周,留下來的西秦人都還睡著呢, 沒有人看見,那豈不是白贏了?

  邀雨立刻提起內力, 高喊道,“雲道長贏了!
雲道長辯難贏了!

  這一聲可真是響亮,震得蓋吳捂著耳朵,一屁股跌到了地上。

  西秦人被邀雨的喊聲吵醒,揉著眼睛起身時,正好瞧見雲道生恭敬地抱拳道,“承讓了。

  眾人皆是一臉的不可置信,贏了?
真的贏了?
炳靈寺一院的僧侶,居然讓一個道士給贏了?

  佛教的地位第一次在西秦產生了動搖。

  住持方丈面色灰敗道,“雲道長熟讀經書,又博聞強記。
老衲佩服。
不知道長可願往祁連山一趟?
老衲的師兄是祁連山腳下馬蹄寺的主持。
老衲願書信一封,為你引薦。

  雲道生所料沒錯。
這些和尚一旦輸了,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笑著謝道,“如此便有勞方丈大師,替我引薦了。

  邀雨聞言一愣,祁連山?
那不是在北涼?
“祁連”是匈奴語“天”的意思,所以南邊兒的漢人都稱它為“天山”。

  “咱們這就離開西秦了?
”邀雨小聲對雲道生嘟囔道。

  雲道生點頭,“西秦佛教雖盛,卻依舊不及北涼。
這裡地位高的僧侶,不少都是從北涼遷徙而來的。

  邀雨好奇道,“西秦和北涼不是在打仗嗎?
咱們就這麽過去?

  雲道生笑道,“這兩國之所以打仗,主要是為了爭奪人口充作奴隸。
若是我們自己去,肯定是不行的。
但是有炳靈寺方丈的書信在,就不一樣了。

  邀雨覺得,雲道生一定是故意在坐夏節跑到炳靈寺來找晦氣的。
為的就是這方丈的引薦信。

  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又往雲道生身邊湊了湊,壓低了聲音問,“難不成西秦國運不久了?

  雲道生笑著沒答,等於是默認了邀雨的猜測。

  邀雨早就知道師父他們幾代的蔔算人,冒著天譴,蔔算各國的國運。
小師叔寇謙之之所以選擇北魏作為天師道的根基,也是因為早就算到大魏會一統北方。

  眼見雲道生對西秦似乎不願多花時間,就連辯難都多一天都不等的架勢,邀雨就才道,這西秦國怕是氣數將盡。

  聯想到那位隻會耍狠的太子,西秦會亡國,邀雨也不覺得驚訝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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