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乾的是本行!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檀邀雨此時是真的體會到這句話的深意了。
掰掰手指算算,自己給人家裝麻袋裡幾回了?
當初也沒想到她也有求到王五郎身上的一天啊……
原本見了檀邀雨還有點兒心神不歸位的王五郎,聽說了檀邀雨的來意後,很快就從天外飛升的地方把自己的魂兒抓了回來。
“所以,你想請我幫你給五學館打名號?
”
檀邀雨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點頭。
當初雲道生讓她來找王五郎,她原本打算蒙混過關。
誰知雲道生卻死盯著,說卦象顯示,王五郎此行必能助她一臂之力。
雖然檀邀雨實在想不明白,行者樓能者這麽多,做什麽也輪不到去求王五郎啊!
可雲道生既然開口了,她也隻能照辦。
直到現在同王五郎面對面坐著,檀邀雨也依舊想不明白,王五郎能怎麽幫她。
所以當王五郎問,“你想我如何做?
”時,檀邀雨也有點兒茫然地搖頭,“我對這些不甚通曉,隻是想五學館入城那時,能成一時盛景,能引得萬街空巷。
你可做得到?
”
王五郎微微沉思,“離出發還有幾日?
”
“九日。
”
“時間是緊了些……聽說此行是走水路?
”
檀邀雨點頭,“已經決定了要同湖陸軍營的述職隊伍一同南下,所以是走水路。
”
王五郎的扇子在掌心一拍,胸有成竹道:“既然如此,我稍後列個單子, 請女郎著人為我籌備齊。
其餘的, 便全交給在下吧。
”
完全出於對雲道生的信任,檀邀雨點頭,對王五郎抱拳,“有勞。
”又扭頭去看一直在旁邊看著的謝惠連, “此次回建康, 還要為表哥將宗子宴補上。
到時也請表哥著重打扮一番。
建康氏族都看重外表,我雖不讚同, 卻還是請表哥迎合一二, 力求光彩照人。
”
謝惠連點點頭,對檀邀雨的敵對早就在常日的接觸中打消了, 隻追問了一句, “既是走水路,可有機會路過巴陵?
”
檀邀雨聞言先是一怔,隨後心中又有些暖, “等事情安定了,我再同表哥一起去看望母親。
到時母親見了你,怕是都不敢相認了。
”
謝惠連點頭,“好。
咱們在建康多買些姑母喜歡的物什,到時一起給她送去。
”
待檀邀雨走了,謝惠連又有些擔憂地問王五郎, “你可是十拿九穩?
表妹不惜冒險回建康, 就是為了這一場盛世,你若不行, 可萬不能逞英雄。
”
王五郎聽了不滿地“嘖”了一聲,又用手上的扇子去敲謝惠連的頭,“我問你, 我以前在建康做的什麽營生?
”
謝惠連呆了一下,“做……王家的公子……”
“榆木腦子!
你再想想!
”
謝惠連突然睜大眼睛, “你不會是說……那花船?
”
“你還不算太笨。
”王五郎胸有成竹地扇著扇子, “引人注目這種事兒, 那可是本公子的老本行!
你就放心等著瞧好戲吧。
不過那些先不急, 你宗子宴的行頭卻更是耗時,走, 回你屋,本公子幫你參謀參謀!
”
隻能說雲道生的卦蔔得是真的靈,大年後第一個回暖的天兒,就讓檀邀雨趕上了。
就像是忽如一夜春風來, 吹開了江上大小的船帆。
身為此次抗北主帥的檀道濟, 原本是應該在年前就回京述職的。
但是檀邀雨傷重, 加之魏皇雖然已經回了平城,可魏軍始終沒有完全後撤, 一直在國界處蠢蠢欲動。
檀道濟一拖再拖,拖到了今日, 終於帶著二子一女踏上了回建康的船。
隻是檀道濟此時眉頭皺得能夾死隻蒼蠅。
“皇上已經準了你回建康,你作何還要掩人耳目,一身男裝打扮?
”
檀邀雨俏皮地衝爹爹擠眉弄眼,“天機不可洩露。
進入秦淮河時, 爹借我艘好船就行。
”
檀道濟知道女兒主意大,即便他反對, 檀邀雨肯定也是知錯不改, 隻能無奈道:“別太惹眼就行。
”
檀道濟心裡打算著, 這次好不容易能和邀雨一同回建康, 不管女兒樂不樂意, 也要替她相看幾家。
等定下了人家,就算豁出他這張老臉,都要去同薑師傅說,帶女兒離開行者樓。
這一次女兒受了這麽重的傷,差點兒沒了命。
在檀道濟看來,欠行者樓的人情債已經還了。
無論雨兒行事多跳脫,女兒家找個好人家嫁了才是正途。
畢竟她年紀也不小了。
轉眼又看見檀植和檀粲正圍著邀雨,誇她穿男裝英氣十足,檀道濟就覺得腦仁兒疼。
他一直覺得虧欠謝氏,總想著能將這份愧疚補償給她的三個孩子。
可到頭來,陪他吃苦受累的,卻一直是這三個兒女。
若是謝氏還在……
檀道濟正想得有些出神, 就聽有人同他打招呼。
“……此番還要多謝檀大將軍帶我等學生同行。
”
檀道濟這才注意到面前站著的王五郎和謝惠連, 兩人在這一輩氏族子弟裡,本就長得出類拔萃, 這一年在行者們的教導下, 無論是學識還是氣度都進步了不隻一星半點。
看在檀道濟眼裡,也覺得後生可畏。
再瞧他們身後,皆是五學館千挑萬選出來的二十位弟子。
這些人有的是去年在建康招收的,有些是不遠萬裡打探來的,還有些是秦家和行者們挑選的子弟。
檀道濟雖是武將,卻也覺得眼前這一隊書生屬實養眼,所謂白衣相卿,大約就是說這樣的學子們吧。
檀道濟將眾人逐一看過,有些欣慰且自豪道:“諸君日後必為國之棟梁,家國複興指日可待。
”
這一幕正好落在旁邊三兄妹眼裡,檀粲又開始說話不過腦子,“我怎麽瞧著咱爹不像是在勉勵後輩,更像是在挑女婿呢?
”
檀植此時真恨不得把二弟按地上捶一頓,可又礙著邀雨的面子,隻能淡淡道:“你少在這兒口無遮攔。
”說完又去偷瞄檀邀雨。
邀雨卻一臉盲懂無知,“大哥瞧我作甚?
我可是不能嫁人的。
你們與其操心我,不如想想自己。
這兩天爹也不知怎麽,總長籲短歎地說自己老了,是時候該含飴弄孫了。
”
兩兄弟一聽就垮下了臉,隻盼船再行慢些,晚點兒回建康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