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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原因之一。
”
“我原來可是在華夏,就算我身具乙木之力,對你而言又有什麽用處?
”
“不可說。
”
“什麽!
”寧小閑頓時有一頭撞牆的感覺,“什麽叫不可說!
”
婦人面無表情:“時機未至,現在說與你聽有害無益。
更何況,此事原本也匪夷所思。
”
她居然用出“匪夷所思”這四個字,寧小閑心裡就像有貓兒抓撓,癢得不行,恨不得立刻知道其中因由。
可是天道化身看起來嘴巴比蚌殼還緊,她怎麽撬得開?
所以她立刻換了一個角度,總覺得事實的真相隻在一步之遙了:“其他原因是什麽?
”
這一次換成婦人沉默了,秀唇緊抿。
屋內突然安靜下來,隻有油燈爆出一兩個火星子。
過了足足小半刻鍾,寧小閑都以為她不再回答了,婦人才突然張口:“南贍部洲動蕩將起,你和巴蛇都會參與其中。
”
寧小閑撇了撇嘴:“南贍部洲太平過麽?
”
婦人似是聽不懂她話中譏諷,解釋道:“南贍部洲即將面臨的威脅。
不輸於三萬年前的上古之戰。
這一次,天道選中了巴蛇。
他或許會是結束這場動蕩的關鍵。
”
寧小閑奇道:“那與我有何關系?
”
“天道掌管之下,萬物均將守衡。
這個規則,你早就知道了。
”婦人望著她,那雙眼眸有若黑珍珠般純淨。
寧小閑點了點頭,心裡卻忍不住想,天道的審美傾向看來也和人類很相近啊,否則如何會將化身塑造成這般模樣?
“再強大的修仙者也不能破壞這個規則,否則就是站到了天道的對立面去。
必將遭受天譴。
”
寧小閑立刻想起了蠻祖。
當年這位大佬也是實力和勢力膨脹到了一定地步,打算挑戰天道的權威,可惜最後落敗。
成王敗寇,沒甚好說。
“巴蛇在曾經的四大神獸中,是最接近真神境之人。
他若成功跨過這一道門檻,實力必然進入全新境界。
毫無疑問也擁有了如當年的蠻祖一樣直逼天道的能力。
”婦人看來並不諱言,“有蠻祖為前車之鑒,天道決不會容許這樣的事件再發生。
”
寧小閑從這話中琢磨出了不對勁來,當即怒視著她:“什麽意思!
你這是要卸磨殺驢,過河拆橋,準備等他平複了南贍部洲所謂的‘動蕩’之後。
就將他一並殺掉嗎?
!
”
婦人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如有必要的話。
”
寧小閑怒極而笑:“你倒是真小人,回答得毫不避諱啊。
我從心底敬你是條漢子!
”難怪這片大陸上的修仙者一心證道,想要超脫彼岸,原來在天道眼中,神境以下皆為螻蟻,是可以隨意打殺的對象!
長天所追求的,一直就是主宰自己命運的能力。
經過與這天道化身一席談話,她才深刻地理解了。
這有多麽艱難!
“你在生氣?
我說過了,此事發生的前提是如果有必要的話。
並且我這副化身特地塑造為女性。
不是漢子,原因是為了更好地與你溝通。
”
哪怕寧小閑正在氣頭上,也被她說得滿頭霧水:“什麽意思?
”
“據天道數十萬年來的觀察,女性的身份和容貌,更容易讓人放下心防,坦誠溝通。
”天道的化身答道,“我的任務是勸服你來到南贍部洲,所以天道才將我塑作這樣一副面貌。
”
寧小閑諷刺道:“所以,能對真神也喊打喊殺的天道的化身,連名字也沒有罷?
”
化身馬上答道:“沒有,不過我在無數位面的旅行當中為方便起見給自己取了個代名。
你可以喚我作月娥。
”
寧小閑頓時以手撫額,隻覺頭痛無比。
總算她意識到眼前這婦人和冰冷的機器沒甚區別,不會帶有個人情感,對她生氣實是無用之舉,所以寧小閑努力平複了胸口的怒氣,才緩緩道:“那麽,你要怎樣才不會對長天下手?
”那麽不可一世的蠻祖都輸了,由不得她不擔憂。
月娥道:“天地萬物,都遵循相生相克之理。
隻要巴蛇還身處這個循環之內,他和天道都是安全的。
”
寧小閑立刻也覺出了這問題的難度來。
長天若是強大到真神之境——他經過三萬年的靜修,新近又得了玄武一生的修煉心得,這目標其實已經不遠了——宇內罕有敵手,她還要去哪裡找個能夠“相克”他的家夥出來?
她也將這問題問了出來,結果月娥眼中又露出了那種奇怪的神色,仿佛在說“你真笨”。
被一個不通人情的化身鄙視成這樣,她心口都鬱悶個半死,然後就聽到月娥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
寧小閑心中一跳。
月娥望著她道:“生克之理,不獨指武力高下。
巴蛇本人性格陰冷孤立,不為外物所拘,原本很容易演化為蠻祖那樣的個例。
不過他與你的這段緣份,卻是羈絆,也是製約。
若說這世上真有能夠克制他之物,那便隻有你。
天道原本也不信的,然而事實正是如此。
”
寧小閑將銀牙磨得咯吱作響:“你費盡周折挑我出來送到南贍部洲,就是要將我送給他,好讓他不覬覦天道的位置?
”她對長天感情極深,卻無法接受天道的作法。
她是個活生生的人。
又不是禮物!
在她的出身之地,每人無論富有貧窮、位階高低都擁有尊嚴,決無法接受這種荒謬的論調,哪怕對方扣下“天道的安排”這頂大帽子?
再說天道將她送來之前,怎可能就料到她能製約住長天呢?
月娥連眨了好幾下眼。
寧小閑如今已知道這是她心中不斷計算得失的表現,果然過了一小會兒,月娥就道:“當然不僅止於此。
巴蛇能有今日的威風,今日的修為,與你密不可分。
若沒有你。
也萬萬不會有今天的他。
所以,你是這一切的關鍵。
”
寧小歲覺得自己沒被這話繞懵,一定是被長天的冷靜附體了:“說人話!
”月娥這話初聽起來指的是寧小閑救長天出神魔獄之事,然而往細了想,似乎其中又有深意。
結果月娥又眨了眨眼,最後居然說出來言先生的招牌名言:“天機不可洩露!
”
呼——吸——
寧小閑深深吸了一口氣。
強自壓下心頭的怒火。
若不是她深信自己現在打不過月娥,此刻已經掄起粉拳問候對方了。
跟著長天久了,她早就信奉拳頭大就是真理。
和月娥比起來,她原本討厭的言先生真是怎麽看怎麽順眼可愛啊!
“那你現在能洩給我什麽?
”她惱恨之下,有些口不擇言,幸好說話的對象也不會取笑她。
“既然什麽都不能說,你還跑來見我作甚?
”
“諦聽告訴我。
你想知道真相。
但這段時間你都和巴蛇在一起,以他現在的修為,我已經很難不驚動他而接近你。
適巧陰九幽分身把你的魂魄拖入夢中城,我也就借機與你一晤。
”
寧小閑想了想道:“你跑來找我,總不會是無緣無故罷?
你想讓我做甚?
”天道化身若是提出要求,她也好開條件。
此時她也基本摸清月娥的脾氣了,簡單來說就是沒有脾氣。
如同機器人一般沒有喜怒哀樂,所以也不在乎旁人如何對自己說話。
既如此。
大家就來談條件做買賣好了,隻要肯談,什麽生意做不成?
哪料到月娥很乾脆道:“從我將你送到南贍部洲那一刻,命運的軌跡即已開始。
不過今日尋你,卻是要你設法,令巴蛇不對陰九幽斬盡殺絕。
”
寧小閑目瞪口呆道:“無怪乎言先生言行都像個神棍,原來是從你這裡學來的!
咳,原來陰九幽會死在長天手裡麽?
聽到這消息當真令我松一口氣。
先不說我能不能勸得動他,就算你是天道化身,又如何能料準未來之事?
”說到這裡,心中卻在暗自冷笑,長天和陰九幽夙仇深重,若有機會置這老對手於死地,那是天道說不殺就不殺的麽?
“料不準。
”月娥這次答得很快,輕擡素手在空中一抹而過,兩人眼前就出來了一條滔滔大河的幻象,“卻可以推算,比如這條大河,它總是延著特定的河道前進的,若放在整個南贍部洲全局來看,它每時每刻運動的軌跡都是早被定好了的。
莫說天道,就是境界較高者都可以自行推算,寧羽所學,不就是蔔算之術?
”
“不會有意外?
”
“自然有的。
所以我才道,未來永遠料不準。
”月娥伸手一指,這條大河水量大增,突然決堤,於是河水倒灌,兩岸百姓遭殃,一夜之間屍橫遍野,生者流離失所,“仍是這條大河,我們原本可以預料它前進的道路,然而何時突遇暴雨襲來,引發洪水決堤、大河改道,那就不是事先能夠知曉的了。
”
“我還有一個問題。
”寧小閑皺眉道,“若當真如你所說,我的到來是必然之事,可是被送到南贍部洲之後,為什麽我過了足足一年才拿到神魔獄?
”
月娥答道:“這是意外。
巴蛇也告訴過你,跨越位面是極耗氣力之事。
”她見寧小閑點頭,才接下去道,“我不過是天道化身,在位面之間遊蕩了數萬年,有些位面本身就有自己的天道主持,在那裡行事更需小心,所以當我尋到你所在的世界,已經是強弩之末。
等我破開虛空將你送過來之後,氣力基本耗盡,不得不陷入沉睡,直到一年後方醒過來。
再之後的事,你也都經歷過了。
”
寧小閑轉了轉眼珠:“你既是淩駕於眾生之上的天道化身,必然威能無限,你能將我和汨羅直接送出夢境麽?
”
“不能。
我說過,不能直接出手乾預人間事務。
”
“也就是說,我們目前的情況,你幫不上忙嘍?
”
“是。
”
“何必這麽絕情呢?
”她笑嘻嘻道,“若我和汨羅失陷在夢中世界再也出不去,你豈不是白送我到南贍部洲來了,以後誰替你製約長天呢?
你現在出手相助我們,也是順應天意。
”
月娥想了想道:“你這是假傳天意,不可。
再者,無我相助你二人未必就出不了夢境。
”從窗戶眺望一眼院外,突然道,“時辰到,我們也該離開了。
”
親眼見到天道化身,這是誰都能遇到的機會嗎?
寧小閑趕緊道:“莫急著走,咱們的買賣還沒談成哪。
”
月娥側了側頭:“什麽買賣?
”
“你不是要我設法令長天放陰九幽一條生路?
”月娥點了一下頭,寧小閑才接下去道,“我可還沒答應哪。
”
月娥道:“你不答應?
”
寧小閑擺了擺手:“我可沒有這樣說過喔。
可是我憑什麽去說動長天?
再說,你提出這要求,不也是插手人間事務了?
”想得美,天道一聲令下她就得照辦?
若是對方有強權在手倒也罷了,可惜天道不是不能對人間界指手劃腳麽?
可見它想達成目的,最終還是要推動人來完成。
月娥:“陰九幽命本不該絕,且為日後長久計,他也應活著。
”
寧小閑笑眯眯道:“你要我拿這話搪塞長天麽?
我看懸。
就算天道也沒辦法決定誰該活,誰該死吧?
這樣罷,我替你勸勸他,但是這事兒不好辦哪,你也知道他們之間的仇恨根深蒂固。
我也不知要費多大力氣才能說服他,你看——?
”
月娥看著她,不明所以。
寧小閑也不著急,就這樣吊著不說話。
月娥也不知想到了什麽,這才恍然大悟:“你想要好處。
”
“錯了,這叫委托。
”寧小閑糾正她,“天下哪有白食的午飯?
你托我辦事,自然要付報酬;得人錢財,自然要想辦法替人消災,這道理豈非也是天經地義,乃天地之間的常理?
”天道不是特別講“理”麽?
這也是正理啊。
月娥定定看著她,直看到寧小閑都覺得心中發毛,才問道:“你要什麽報酬?
”
有門兒!
寧小閑心中一喜。
交談了這一會兒功夫,她也大緻琢磨出天道的品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