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古裝言情 偷到休書後,鹹魚王妃掉馬了

《偷到休書後,鹹魚王妃掉馬了》第667章 心空情斷

  第667章 心空情斷

  沐清瑜一愣,超凡入聖不是兩境還是三境四境不成?

  靜卿倒是很大方地直接道:“巔峰是為凡境最高的境界,一般人練到這個境界,便已經鮮少敵手。
不過,到了巔峰境,心境開闊,便有別的感悟,若能悟,則學無終點。
若不能悟,就像那隻老耗子一樣,不得超凡,超凡之後是入聖,但入聖非聖,隻能算是準聖。
而後,才是聖!
到了聖境……”

  靜卿嘴裡咀嚼著這兩個字,卻不再說了,過了片刻,她想起沐清瑜竟然沒有出聲?
轉過頭,卻是一怔,少女雖如之前一樣坐著,但卻閉著眼睛,整個人的氣勢都不一樣了。

  靜卿不由失笑,淩千漠說她以後會勝過他,看來,也不是誇大之辭。
她站起身,回去屋子了。

  沐清瑜覺得自己進入了一種很奇妙的境界。

  巔峰如在山巔,所有習武之人都以為,那便是最高之境,一入巔峰傲群峰,但也僅是一峰之下萬峰低。
但峰高哪怕萬仞,便是最高的了嗎?

  山巔有雲,雲上有天,天外有寰宇!

  巔峰不過是世人悟性加上努力可以達到的境界,但學無止境,超凡入聖之後,未嘗沒有乘雲攬月,踏星抱日之境。

  所以,她之前將李驚風的巔峰之境視為自己的目標,因李驚風的境界,她還不如,所以心中多少帶著幾分忌憚。

  終究是心境不夠開闊,眼界太低!

  她的思緒遊離,想像著超凡入聖,乘雲攬月,踏星抱日,那將是怎樣的大能之境?

  她似乎能感覺到乘風而行,禦風而動,隨風而止的那種與自然融為一體的感覺。

  朝元五氣訣在她體內飛快地運行一周天又一周天。

  比平時運行的速度快了五倍。

  她自己當然是一無所覺的,這是她身體的自然反應,或者說,是因為她思緒遊蕩之中,身體自然而生出的應和之態。

  沐清瑜睜開眼睛。

  她還在院子裡,但是,整個院子空蕩蕩,面前已無人,桌上茶已涼。

  月明星稀,已經是夜裡了。

  她驚得猛地站了起來。

  靜卿的聲音傳來:“右邊有房間,自己收拾收拾睡吧。

  這都大半夜了,城門早就關了,她也沒必要趕夜路。
在玄禹那裡的談話雖被打斷,但其實她隻不過是想去確認夢中之事是否是真的,玄禹已經給她答案了,她沒必要再去。

  沐清瑜從善如流地推開右邊那間廂房門。

  簡單的床鋪,但很乾淨,放在一邊的床褥被子還透著陽光的味道,要等她自己鋪裝。

  素來自食其力的沐清瑜很麻煩地鋪好床,舒舒服服地睡下。

  第二天,從靜卿小院往下,她到了滌心庵的主殿。

  對於她的突然出現,除了慧清表示了驚訝之外,其他人都接受能力良好,慧竹還抿嘴一笑,道:“我去給你做素齋!

  這句話提醒了她,從昨天午時到現在,她好像粒米口水未進。

  昨夜竟然不覺得餓,但此時確實有些餓了。

  她道:“多謝!

  慧竹溫柔一笑,便去忙碌了。

  慧清高高興興又十分好奇地道:“沐施主,你是怎麽直接出現在庵堂裡的,我們這邊山門都還沒開!

  沐清瑜指指後面道:“我是從山上下來的!

  慧清睜大眼睛:“住持師父那裡?

  沐清瑜笑著點頭。

  慧清咕咚咽了口口水,滿臉的佩服:“你好厲害,你竟然敢跟住持師太待在一塊!

  “住持師太很可怕嗎?
”沐清瑜笑著逗她。

  慧清眨巴著眼睛,認真地想了想,有些迷茫地道:“也不是很可怕,可不知道為什麽,我一見到她,就覺得特別慌。
明明每次見到,住持師太都對我笑,也沒罵過我!

  沐清瑜笑笑,這個問題她可解答不了。

  就比如學生見到老師?
明明那個老師很是溫柔可親,學生還是覺得不自在,覺得敬畏?

  沐清瑜去幫慧竹弄素齋。

  她見慧竹神色輕松,唇角還帶著笑意,似乎心情不錯,不禁道:“居士是遇到什麽開心的事了嗎?

  慧竹展顏一笑,道:“下次見面,你就不用叫我居士了。

  沐清瑜一怔,不叫居士叫什麽?

  慧竹倒是主動為她解惑:“住持師父給我的一年之期到了,去年今日,我請求她為我剃度,她說以一年為期,若是我還心意堅定,便考慮為我剃度!
如今期滿,住持師父應該會答應了。

  她笑,滿臉期待:“還有一個時辰,隻有一個時辰就到了!
我就可以求住持師父,也許明日,你也可以叫我一聲師太了!

  看得出,她內心一直在期待一年之期早點到來。

  沐清瑜:“……”

  她在心裡輕輕歎了口氣。

  這位,也是洛家嬌養長大的千金,官宦之女,才貌雙全。
原本應該與舅舅是一對神仙眷侶,卻陰差陽錯。

  她低低地道:“是我舅舅無福,辜負了你……”

  慧竹眼神微微一變,她笑顏鋪滿的臉上,笑意又一點點收了,她看沐清瑜:“你都知道了?

  沐清瑜輕輕點頭。

  慧竹卻釋然一笑,道:“他也不算辜負我!
隻是世路多舛,身不由己!
再說我現在也挺好。
隻希望他……九泉之下,也平安喜樂!

  沐清瑜能感覺到她的哀傷,不過哀傷之後,是看破紅塵的釋然和放下。

  她輕聲道:“其實,舅舅應該更希望你過得幸福,而不是青燈古佛了餘身!

  慧竹有些發怔,而後失笑,道:“每個人對幸福的定義都不同。
我這樣,也算是幸福吧!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猶如夢囈:“如果那個人不是他……青燈古佛怎麽就不幸福呢?

  如果那個人不是他,是別人又有什麽意義?

  如果那個人不是他,什麽樣的生活都是一樣!

  如果那個人不是他,心已空,情已斷,佛前乞來世,如何不幸福?

  她的聲音很低很淺,原本是說給自己聽的。
但沐清瑜的五感過人,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你和我舅舅,見過嗎?
”外公隻說他們定過親,並沒有說他們曾經相戀。
僅僅隻是定親,便付出一生?

  “見過!

  慧竹似是憶起往事,唇角笑意溫柔下來。
踏青宴,少年鮮衣怒馬,笑容張揚。

  在她被人算計,差點跌入水中時,一雙手拉住她的衣袖,將她送到丫鬟身邊,自己卻力盡跌入水中,踏水而出時,她在丫鬟的攙扶下,看見那雙明亮的關切的眼神。

  接著,他讓主家徹查到底,揪出那個暗中使壞者,為她討回公道。

  有人曾經笑話她,文官之女,與武將之子定親,門不當戶不對呀!
還當眾鄙夷,武將粗鄙,不解風情,隻會舞刀弄槍,知道什麽是風花雪月?

  她不服反駁:文安邦,武定國。
文人有傲骨,武人有血性。
什麽時候血性成了粗鄙?
刀劍在手保家衛國,怎麽就粗鄙了?
若沒有邊境數十萬將士手中的刀槍,他能在這裡品酒吟詩大放厥詞?
嗯。

  說完一回頭,看見樹後他眼裡的清亮!
她羞而離去,心卻如小鹿亂撞!

  兩人沒有私下接觸,但偶爾的交集,一點一滴,都那麽清晰,現在還會午夜入夢!

  她十六歲,已經及笄,他十八歲,已及冠,兩家人議定婚期。
祖父去世了,她熱孝在身,婚期延遲。

  對於頂立門戶的嫡子,而且是唯一的兒子,早成親早開枝散葉,是京中勳貴人家最正常不過的選擇。

  她要守孝,若是裴家不願等,便可解除婚約,雖然這樣,裴家會遭受一些閑言詬病,但也不會很嚴重,畢竟會有更多人理解。

  裴世渂願意等她,她感動之餘,也很愧疚。
是她耽誤了他!

  守兩年孝時,她十八歲,他二十歲,那年祖母去世了。

  祖母入土為安後,父親長歎短籲,對著她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道:“霜兒,你和裴家那孩子,到底是有緣無份啊!

  她臉色發白:“裴家……退親了?

  父親搖頭,似乎蒼老了十歲:“如今你守孝之期又添三年,三年裴家能等,但是五年過去,裴家那孩子都要二十三了。
他這一支一脈單傳,豈能等那般久?
兩年前,裴家孩子仗義,沒有退親,如今,到底是我們這邊耽誤,總不能讓那孩子自己來提!
為父準備主動提解除你們的婚事,霜兒,你怨為父嗎?

  她當時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耳邊都是嗡嗡之聲。

  她不能思想,隻覺得心裡鈍鈍地疼痛,痛到她說不出話,痛到她眼冒金星。

  她很努力地忍住眼淚,搖著頭:“不怨!

  那麽長的時間,她有什麽理由去耽誤別人?

  她的父親便去裴家提退親。

  那天,父親出門,她站在閣樓頂上,看著父親滄桑的背影,任眼淚模糊了視線。

  她無能為力,她一遍遍地想著與裴家公子短暫的幾次相見,他出身武將之家,走的是武將路線,可他不像文人身弱,也不像武人那般魁梧健壯;他英挺俊朗,滿面陽光;他熟讀兵書,意氣風發;他胸懷大志,文武雙全……

  終究是無緣!

  她不怨,誰都不怨!

  祖父去世,她很傷心,祖母去世,她很難過,雖然她要守孝,三年又三年,可她心甘情願!

  就算為此丟掉了姻緣,丟掉了讓她芳心亂撞的意中之人,她也不怨!

  父親很快回來了。

  帶回了裴家公子的回復:孝本人倫大禮,洛家妹妹為至親守孝,至情至性,我願意等洛家妹妹孝期滿後再論婚事!

  眼淚瞬間就爬滿她的面頰。

  從沒有一刻,她如當時那般動容,那般開心!
感動,還有幸福!

  可是沒等她守孝期滿,裴家發生了變故。

  裴沐兩家聯姻,女婿害死女兒,反算嶽父,卻因位高權重,奸謀得逞。

  偌大的威武侯府,一朝敗落,而裴家公子隻能去戰場搏命!

  裴家來退婚了!

  那時裴家公子已上戰場,裴家家主拖著斷了的雙腿,被兩個老仆擡來。

  淒慘而落魄。

  父親問她的意見,她回:不退!

  父親輕歎:“你不後悔?

  她慘笑:“若非守孝,霜兒早已是裴家婦,裴家公子等我四年,不曾毀諾棄婚,如今遭遇變故,我便做那毀諾棄婚之人,豈不是汙了祖父清名,丟了洛家風骨?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我家有事,裴家不曾拋棄我,如今,我又怎麽能拋棄裴家?

  說來也是無奈,洛家退過婚,裴家亦退過婚,都是無奈之舉,但對方都選擇了信義而不是利益!

  她在等,等裴家公子歸來。

  可是第二年,裴家公子便再沒片言隻字消息。

  沐家因著婚約關系,開始打壓父親,父親兄長丁憂結束,被沐明遠這個吏部尚書卡著遲遲難以歸仕,是想迫她另嫁,徹底斬斷與裴家的牽連。

  她不忍父親兄長因為她的婚事一再受到打壓,便搬到了滌心庵。

  一年又一年,三年又三年,六年過去了,裴家公子都無消息,她的心也從失望到絕望,她請靜卿師太為她剃度,師太卻說她塵緣未了!

  是,她塵緣如何了?

  她始終無法忘記那個眼眸明亮如星,笑容如暖陽春風的少年郎!

  所以,她才更迫切地要剃度。

  佛前一生,虔誠祈願,青燈之前,念萬萬遍經,此生已誤,來世可期!

  想到那個即將離京,還生恐姐姐留下的唯一孩子難以活命而向皇上提出那樣的條件,沐清瑜看著似乎已經沉浸在自己思緒之中,眼眸濕潤的女子,輕聲問:“我舅舅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呀,是個很好的人……”

  慧竹的聲音裡透著淺淺的,她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清甜,但卻也隻有這幾個字,她想再說,卻發現說不出來。

  她心裡千好萬好的少年,經過這麽多年的時光,他的好,似乎早就融進她的思想,融進她的血肉,融進她的骨頭之中,她知道他好,那就夠了。

  世間那些溢美之詞,又怎麽能夠形容?

  沐清瑜不太懂,不過,看著慧竹的眼眸和神色,她懂了。

  她說不出阻止和勸慰的話,舅舅失蹤多年,慧竹此心已死,也許遁入空門,才真正讓她求得一份心安神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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