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趕走那個糊塗山長

　　三族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表示人家京城姚家也不是想要清算他們，否則也不會同意三族老的請求，讓三族老搞什麽“自請書”。

　　都是體面人，大家臉上都想好看。

　　但你要是實在不知趣，惹了人家不高興，人家也隻好“下狠手”了。

　　姚國清心裡有些不太舒服。

　　他是姚氏族學的老人，從年輕時候起就開始在這邊任教了，後來熬了資歷，做了族學的山長。

　　做為山長，姚國清自認為自己做得還是比較合格的，不行賄受賄，也不貪人東西，一直都是兢兢業業的。

　　所以，京城姚家當初清算金陵姚家的時候，沒他什麽事。

　　到了現在，姚國清也不覺得有自己什麽事。

　　“行了，你小子當年在族學裡讀書的時候，我還給你當過授課先生。
”姚國清有些不耐煩，揮了揮手，“那京城姚家趕誰也不可能趕得到我頭上，你走吧，別在這裡煩人。
”

　　“不是，山長……”三族老還想說話，沒想到人家根本不聽。

　　三族老無奈極了， 山長年輕的時候就自負清高， 年紀大了更固執。

　　瞧瞧，他都說半天了，山長怎麽聽不懂呢？

　　山長要是沒有一點“錯誤”，他會上門？

　　隻可惜， 姚國清不聽， 三族老也拿他沒辦法。

　　——

　　“哦？
這麽說，他不想走了？
”姚二爺挑眉， 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到不是姚二爺沒想到這個山人不肯走人， 而是處理了那麽多回事情，他已經有經驗了， 總有那麽一兩個不聽話的跳出來。

　　現在跳出來這麽一個人， 姚二爺也覺得正常。

　　三族老想替山長說好話，說什麽山長年紀大了，也不知道還能坐幾年。

　　其實他在族學裡也做不了什麽事情， 也就掛了一個名，白拿錢。

　　就算不處理山長也沒什麽，到時候讓別人負責族學事務就行了。

　　“讓他掛一個名？
賃什麽？
他什麽事情都沒乾，白拿一份月銀就算了，萬一到時候我兒子爭氣，考出了一個好成績， 那不宵得是他的功勞？
”姚二爺不爽道， “不行，乾不了就走人， 不能佔著茅坑不拉屎。
”

　　“可……山長從年輕時候起就在族學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佔著一個坑佔的時間長， 就久他了？
賃什麽啊？
這是哪家的理啊？
要照他這麽說，我要想霸佔了那衙門， 那是不是隻要我天天蹲在衙門口， 蹲了一輩子， 那衙門就是我家的了？
”

　　三族老啞然。

　　“不願意自己走， 那就趕他走。
”有顧清菱撐腰，姚二爺覺得自己腰闆硬得狠， 二話不說就讓人張貼了告示，解除了姚國清的山長職務。

　　不僅如此，還批評他做了那麽多年的山長，把姚氏族學管得一團糟， 都沒臉見人了。

　　好好的人被姚國清教育成那個樣子， 姚家都應該懷疑這個姚國清是不是別人派來的叛徒——要不然， 隻見別人家出人才，怎麽沒見姚氏族學教出幾個秀才？

　　不， 別說秀才了，就是童生都沒幾個。

　　那就奇了怪了， 別人教得出來，怎麽姚氏族學教不出來？

　　難道說，是因為姚家的人天生比別人笨？

　　肯定不是。

　　如果不是姚家人天生比別人笨，那就隻能說明姚氏族學出了問題。

　　……

　　看到這樣告示的姚氏族人議論紛紛。

　　是啊， 他們姚家人又不比別人笨，為什麽姚氏族學就教不出幾個秀才、童生之類的， 反到是別的學院時不時冒出來一兩個？

　　若說姚家人笨， 他們肯定不承認。

　　但若說族學出了問題……

　　“肯定是族學出了問題， 要不是族學出了問題， 咱們姚家那麽多人， 怎麽可能養不出一個秀才？
沒看到人家姚大爺，那麽大年紀了，這不一考就考上了嗎？
”

　　“我就說嘛，我小時候那麽聰明，怎麽讀了那麽多年書，一點名堂都沒讀出來，原來是族學出了問題。
族學誤我！
”

　　“族學誤我啊！
”

　　……

　　在有心人，或者說是在姚二爺的刻意引導下，不少人將姚家一直養不出秀才、童生的原因歸根到了族學上面。

　　於是，在族學當了那麽多年山長的姚國清首當其衝，沒幾日就爛了名生，家裡住的地方， 直接被人大晚上的潑了糞。

　　姚國清氣得要死，一大把年紀了，差點沒昏過去。

　　他兒子嚇得夠嗆， 連忙喊道：“爹， 爹，你怎麽了，爹……”

　　“他們……他們怎麽能這樣對我？
！
”姚國清咬著牙齒說道，“我辛辛苦苦為了族學那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賃什麽他們覺得，他們考不上秀才、童生，就怪我？
他們自己讀不出來，怎麽就怪我了？
”

　　“爹，你別氣，樹倒猢猻散，現在的姚家，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姚家了……”

　　“太過份了！
我要找他們去。
”

　　……

　　他兒子也隻是象征地攔了攔，到底沒怎麽攔。

　　否則姚國清那麽一大把年紀了，兩個年輕力壯的男人能攔不住自家老爹？

　　姚國清被罵得很慘，連帶著他兩個兒子也不好過。

　　以前姚國清是山上的時候，大家還捧著他們家點，有什麽好事情都會帶著他們家。

　　現在好了，姚國清被人潑上了髒水，姚國清自己還沒怎麽著，他兒子、兒媳婦就已經早早地怨上了。
隻不過他兒子聰明，沒有鬧到姚國清面前罷了。

　　姚國清也是一個糊塗蛋，眼盲心盲，居然底下的那點官司都不知道。

　　他跑來找姚二爺鬧，正中了他兒子下懷——巴不得鬧大一點，給自家多鬧點好處。

　　如果姚國清找的是姚大爺，姚大爺一個正兒八經地讀書人，一時間還真拿姚國清這個老頭沒辦法。
不處理他不行，折了自己的權威；處理吧，他又一大把年紀了，還能活多久都不知道，萬一折騰在這件事情裡面，就要背負罵名了。

　　姚二爺不一樣，他最討厭的就是讀書，偏偏還天天被顧清菱壓著讀書去科舉。

　　整個人都快瘋了，姚國清碰上他，簡直就是找虐。

　　“你說你有功勞，你有什麽功勞？
你教出秀才了嗎？
教出童生了嗎？
我兒子十二歲就能考中童生，你一個族長管了那麽多年，教了那麽多人，居然連一個童生都教不出來，你也好意思站到面前跟我說話？
”

　　“行了，你一大把年紀了，跟我爭這些有什麽有什麽意思？
你還能活幾年？
你都活不了幾年了，爭贏了有什麽用？
”

　　“萬一被我氣死了，別人還以為是我把你氣死的，還不罵死我。
”

　　“也別跟我說什麽苦勞，你的苦勞就是把好好的人折騰沒了，指不定是哪家派來的奸細，想要壞我們姚家的風水。
”

　　“你要不是，你拿一個童生或者秀才出來打打我的臉啊？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