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不及子女的前提是，惠不及子女，如果先輩是踩著我們的屍骨獲得的榮光，他們的子孫後代同樣享受了這份優待，繼承了那些地位，並不是無辜的。
”

　　雲團搖頭，而且……

　　就算“祖先”已經沒了，那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訓誡還在，劣質基因還在。

　　而劣質基因往往比較強大，遺傳的可能性更高。

　　就比如高血壓和糖尿病等等病症，遺傳的概率是很高的，一旦得上，基本長期吃藥，當初，樂園的醫療水平遠高於本源態，才可治愈這些疾病。

　　暴戾因子，還有別的一些不穩定的因素，大概是一直傳承的。

　　景煜低眉，“我在地下廣場看到的，是被壓迫的人類，他們日複一日地遵從夏星和她的僚屬下達的命令，並沒有什麽選擇權。
這部分人的安置是個問題。
”

　　“沒有選擇權麽？
也未必，我在物質循環屋的時候，看到他們將陌生人捉住，綁在祭壇上，當場處決，就連谷長思的親哥哥，都是死於那種莫名其妙的儀式。
”

　　雲團繼續搖頭，她不覺得被壓迫，就可以把刀對準其他無辜的人類。

　　一切都隻是借口罷了。

　　景煜輕笑，“我還以為你會說，給自己積一點德，免得到時候不慎掉入輪回，變成貓狗。
你這麽認為，我就放心了。
”

　　雲團搖頭，目光堅定，“不會的，我們跟樂園的聯絡，比那些人緊密，如果死去，有可能就直接被吸到副本裡，當一個沒有自主意識的NPC了。
”

　　“那樣也不錯。
”

　　景煜輕笑，擡手捏了捏雲團的頸側。

　　“幹什麽？
”雲團下意識地縮起脖子，她的肩頸很怪，別人按摩是放松，她要是被按了，就又痛又癢，渾身不舒服。

　　“看著有道紅痕，是不是撞到哪裡了？
”景煜見雲團很是抗拒，就收回手，隻偏頭去看。

　　“脖子？
”雲團擡手摸了一下，並沒有痛感，“我沒印象啊，可能是沾到顏料了吧。
”

　　“是麽？
看著像擦傷，不過幹什麽能碰傷脖子？
”景煜又仔細看了兩眼。

　　……這不會就是雲團經常提到的“代價”吧？

　　雲團見景煜一臉嚴肅，便翻出一面鏡子，仔細看了看，這條“擦傷”從耳後一直延伸到鎖骨的位置，按著毫無痛感。

　　她掐了掐附近的皮肉，痛感正常。

　　關心則亂。

　　“我覺得就是顏料，討論暫停，我先去洗洗看。
”雲團擺擺手，開門就往一樓跑。

　　景煜擔憂地跟在後邊——到底是什麽顏料，逼真成這樣？

　　還沒走出幾步，一個系著圍裙拿著掃帚的紙人微笑著朝他點頭緻意。

　　景煜決定收回剛才的想法，這紙人還是挺逼真的，早上景和按著一個仔細研究了一下，還真沒發現它們和普通人不一樣的地方。

　　他按著跳動的右眼皮，轉身就走。

　　一樓。

　　雲團終於把紅色的一長條顏料洗掉，“什麽時候沾到的呢……”

　　小兮閃現，【看顏料的乾燥程度，應該有兩個小時了。
】

　　雲團慢慢把水擦乾，“你突然冒出來，還挺嚇人的。
”

　　【會嗎？
】小兮飛得高一些，抖了抖身上的大紅色鬥篷。

　　【我這麽可愛的超級英雄，會嚇人嗎？
】

　　雲團眨了眨眼，有點懵，“你又跟光學習了？
”

　　【沒有沒有，是我自己悟到的！
】

　　小兮又繞著她飛了幾圈，非常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