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團把肉包分了谷長思一個，邊吃邊看熱鬧。

　　谷長思把過程都錄下來了，她直接將時間條拉到昨天她離開以後。

　　隻見夏星那些程序員的桌面，都變成藍屏，一串串代碼躍出屏幕，繞著面容憔悴不知所措的青年們打轉，越轉越快，直到看不清字符。

　　然後“砰”的一聲，煙花般炸裂。

　　……這代碼倒是挺有性格。

　　一時間，那個房間裡處處是煙花，絢爛的光芒照亮了每個程序員的黑眼圈。

　　雲團看著那些人驚訝到懷疑人生的表情，隻覺得手裡的包子更香了。

　　“雲雲，這些都是你乾的？
你也太厲害了吧……”

　　谷長思喃喃道，她曾無數次嘗試攻入夏星的系統，但每次都是隻撕開了一個角，就立刻被那邊的人發現，然後剛撕開的地方就被修複了。

　　谷長思不停地重複著這些事，然後在漫長的歲月中，逐漸失去存留的信念。

　　要不是偶然間想起他們曾設置過的自保機制，意識到同事們可能有人遺留在外，沒被夏星捉住，她早就打開門自己跳到那個“抽水馬桶”裡，主動成為養料了。

　　後來谷長思找啊找，總算在一顆偏僻又貧瘠的星球上找到了“雲團”。

　　但她也不能確定那是不是雲團，隻是長得一模一樣，看起來不怎麽機靈，而且在每個循環裡，都是被拋棄的孩子。

　　沒有良好的教育背景，那孩子就算有時候被孤兒院撿走，也會遭遇各種不好的事情。

　　四肢健全身體健康的孩子在福利院是很少的，如果有人要領養，這種孩子往往是比較搶手的存在。

　　就拿最近這一世來說，雲團也確實“搶手”，那些領養的家庭，在把雲團帶走以後，確實有一段時間是好好對待的，可後來有了自己的孩子，情況就大不相同。

　　有的是責罵苛待，等一段時間後，開朗的孩子變得畏畏縮縮，不再願意與人交流後，就帶到福利院“退貨”，有的是有了自己的孩子，立馬就把雲團送走……

　　谷長思遠遠地看著，也無能為力，實在太遙遠了，她根本接觸不到地星。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雲團越來越孤僻，越來越沉默寡言，比剛到月島的時候還要糟糕。

　　不過，那時候樂園在向地星靠近，很難評判這是好是壞，谷長思隻能獨自祈禱——讓一切終結吧，就算終點是死亡，也好過現在這樣，在一個狹窄的房間裡，毫無希望，日複一日，飽受折磨。

　　現在好了，雲團變回來了，甚至連上尉和將軍都快回來了。

　　黑暗總會過去，他們也總有迎來光明的那一刻。

　　雲團看著突然紅了眼眶的谷長思，伸手拍拍對方的肩膀，“別擔心，煙花還有幾場，這也不全是我乾的，算是病毒的自我發育。
”

　　那、那不是一樣的嘛！
谷長思在心裡默默吐槽，伸手抹了抹眼角。

　　“這些煙火，昨天我看了十遍。
”

　　雲團：“……”

　　倒也不必。

　　谷長思清了清嗓子，“你看，這個又高又黑的男人，就是程序員的頭頭了，夏星他們用的系統，就是這個人寫的。
”

　　雲團仔細記憶了一下，這個人的顴骨很高，臉上的肉也少，不笑的時候顯得有些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