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的家夥。
”雲團數了一下，這海面隻剩下十二扇門，但天氣不再晴朗，烏雲沉沉地懸在頭頂。

　　要抓緊時間了。

　　她快速地過了一遍夢魘整理出來的記憶，回到小船上。

　　嗯……

　　裡面有8個是景煜如何拜托她去修複戰艦系統的，然後是普通地答謝，吃飯或者交談。

　　其中有一些並不越界的試探，在她知道景煜對她有好感之後，那些奇怪又吃力不討好的舉動也算是有了解釋。

　　“喜歡麽……”雲團坐下，她拍拍臉，給發燙的臉頰降溫。

　　不對不對，樂園刪除這些肯定是有別的關鍵信息。

　　她定了定神，又全都看了一遍，然後發現……每次她去維修養護的時候，基本上，艦身都有各種外敵留下的記號，他們大概是用這種方式來和月島的眼線交流的吧？

　　但樂園刪這個幹嘛？
早點排除異己，不是能早點恢復正常嗎？

　　還是說，這不是樂園刪的？

　　雲團拆下小船的部分擋闆，拆出適合書寫的形狀，在門上寫寫畫畫，留下淺淡的劃痕。

　　不行，算卦的結果表明篡改記憶這事確實和樂園有關。

　　起碼它是知情並且促成了這個結果的。

　　真是搞不明白樂園在思考什麽……

　　剩下的四扇門裡，記錄的是她在安全員日常工作中發現的關於前安全員之死的線索。

　　是顯而易見的謀殺。

　　她本打算在工作之餘查探的，但總會遇到未知的阻礙，幾次，都有臨時工作找上門，中止搜查。

　　後來也就不了了之。

　　還有一些，應該是誤刪的，她的那些裝瘋賣傻的事跡。

　　谷長思沒有撒謊，但她們的交情也僅止於關系稍好的同事而已。

　　她望天，看著烏雲中閃過的雷電，喃喃道：“沒有新的了嗎？
”

　　那個少年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那我先走一步了。
”雲團用鑰匙造出直通天際的梯子，往上攀了一會兒，找到烏雲邊緣，撕開幻境的口子。

　　刺眼的光讓整個眼球都有些疼痛，雲團下意識地擡手擋了一下，卻碰到了一個冰冷的類似醫學矽膠模型觸感的物件。

　　雲團適應了幾秒，看過去，羸弱的少年正盯著她，眸中沒有半點情緒。

　　“你騙人。
”

　　“哪裡騙了？
”雲團手撐地，坐起身，卻發現景煜眉頭緊鎖，躺在一邊，似是進入了很深的夢境。

　　“互利互惠？
你隻是在利用我。
”少年面無表情道。

　　雲團攤手，“你找的記憶片段不對，一個人怎麽可能沒有你要的情緒？
”

　　“可你已經出來了。
”

　　“是呢，沒辦法了，要不你再催眠一次？
”雲團捏住少年冷得像屍體的臉，又松開，輕拍了兩下。

　　少年下意識地要揮開她的手，可卻打了個空，什麽也沒觸到。

　　他一直沒有表情的臉上多了幾分錯愕，“你真的不是人？
”

　　“我早就告訴你了嘛，不過……不是人有什麽奇怪的？
你也不是啊。
”雲團笑道，低頭檢查了一下景煜的情況。

　　沒有外傷，脈搏平穩，隻是表情有點糟糕，似乎在經歷一場噩夢。

　　“你們真奇怪，記憶一個比一個壓抑，就算要造美夢，也找不到什麽素材。
”少年冷哼一聲，也毫無辦法。

　　會慢慢變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