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與南楚王等到天徹底黑了,等的蘇容都餓了,才等回了周顧。
周顧回王宮後,連衣裳都沒來得及去換,便來了勤政殿,見蘇容與南楚王已等了他許久的模樣,連忙道歉,“嶽父,小七,對不住,讓你們久等了。
”
“是什麽事情耽擱了?
”南楚王看著他,“孤離開時,讓你按時回來的。
”
周顧點頭,“本是準時下衙了,但被幾位大人攔住,嘮了會兒嗑。
”,他解釋,“關於今日小七對留安王及一脈的處置,很是讓許多人被鎮住了,大約是見我好說話,趁機探探我口風,畢竟明兒大朝會,也好有個心裡準備。
”
南楚王不意外,“這樣啊,那快些洗手用膳吧!
”
周顧點頭,立即去洗手,片刻後,坐在了蘇容身邊。
蘇容掏出帕子,給周顧擦了擦額頭的汗,“你急著跑回來的?
急什麽?
大不了我與父王餓了可以先吃幾口糕點墊補。
”
周顧享受蘇容為他擦汗的舉動,“今兒去了禮部才知道,禮部因為操持你我大婚之事,著實忙翻了天,我離開時,連老尚書都沒能按時下衙離開,以後我若是到了晚膳時辰不回來,你與嶽父就不要等我了。
”
南楚王不滿,“不是說好了每日陪我一起用膳嗎?
你這連一天也沒堅持到。
”
周顧歎氣,“嶽父,我年紀輕輕的,總不能比老尚書每日還先下衙吧?
不能屍位素餐,在其政要謀其位吧?
您封了我四品的侍郎,跟歸雪兄一個職位了,我總不能仗著身份,每日早退。
”
“按時下衙,算什麽早退?
”南楚王不讚同。
“但是讓人家禮部所有人用半年的時間忙本該一兩年才能忙完的活,我這個正主,若是早早走,也不能服眾啊。
”周顧扯了扯蘇容的袖子。
蘇容立即說:“嗯,對,你以後能準時回來就準時回來,不能準時回來,就讓人給你去送膳食去禮部,晚些回來也沒關系。
”
她說完,看向南楚王,“父王,您若是有閑,很想他陪著您一起用膳,您可以去禮部陪他一起用嘛。
”
南楚王:“……”
這話說的,好像他多離不開女婿似的。
周顧笑,“父王還是別去了,今兒您走後,老尚書小聲嘀咕您可算是走了,說您在禮部待了半日,他得陪著您,實在影響乾活。
”
南楚王:“……”
怪不得那老頭趕他趕緊快回宮。
蘇容好笑,“怪不得父王不放掉禮部老尚書,顯然是個乾實事的人。
”,她見南楚王被說的不吭聲了,似乎十分無語,便道:“早先是我考慮錯了,這一旦忙起來,還真是說不好,不過有我在呢,父王放心,若是我也忙起來,不來勤政殿了,您可以去找我嘛,以後什麽禦書房啊,議事殿啊,隻要在王宮裡,我們父女還是能夠湊一起用膳的,至於周顧,他去宮外的禮部,您就別強求了。
”
南楚王還能說什麽,“行吧,說不過你們。
”
李和帶著人布置了晚膳,三人有說有笑地吃了一頓晚膳,主要是周顧在說今兒在禮部當值的事兒,又問了問蘇容今兒都做了什麽,聽她說下午睡了半日,他多看了蘇容好幾眼。
蘇容瞅著他,“你這是嫉妒我可以睡懶覺,還是覺得我竟然睡覺不如你勤快不乾活?
”
周顧已吃完了,放下筷子,摸摸她的頭,“我是在誇你,偷得浮生半日閑,極會啊。
”
“是啊,否則明兒就忙起來了。
”蘇容理所當然接受了這個誇獎。
用過晚膳後,天色已不早了,明兒還要上早朝,二人離開了勤政殿,回了住處。
南楚王在二人走後,小聲嘟囔,“孤就知道,當初建造的凰殿,是給外孫建的。
”
大家都是男人,他就沒想過周顧回王宮後,也能守規矩。
當初聽他要守規矩,心下還覺得不愧是護國公府的子孫,沒想到,連夜都沒過去,高估他了。
是護國公府的子孫,也抵擋不住他是男人的事實。
李和小聲說:“昨兒沒聽說王女和周四公子夜裡要水。
”
南楚王瞪眼,“你竟然打探鳳殿的事情?
誰準許你私下裡打探的?
”
李和直呼冤枉,“王上,不是老奴要打探,是王女與周四公子初回王宮,許多事情,都要老奴跟著一起操持,老奴這不想知道也不行啊。
”
南楚王想想也是,“以後你不許讓人打探鳳殿與凰殿內的事情。
”
“是,老奴有分寸,一定謹記。
”李和連忙點頭,“王宮諸事,以後依舊由王後打理,老奴隻一心伺候王上就行了。
”
“那也不行,你還是要多盯著些南宮昕。
”南楚王道:“除了鳳殿與凰殿外,其餘的也多盯著些。
”
李和懂了,“是,老奴謹遵王上吩咐。
”
南楚王歎了口氣,“哎,大約是孤老了,又或許是孤小心眼,不如小七大度寬善。
”
他心中雖然清楚南宮昕應該不會作亂,但也難免提著心提防她,生怕因為女兒的心軟,而遭受將來的不利。
李和這些年看得明白,“王上您也許真多慮了,王後雖然討您嫌,但確實這些年沒做害您的事兒。
”
南楚王擺手,“行了,孤也不想她糊塗,不說她了,你多注意些就是了,孤要歇了。
”
李和點頭,連忙伺候南楚王歇下。
而蘇容與周顧在回鳳殿的路上,小聲將今兒上午與南宮昕的見面簡單複述了一遍,又提了將鳳印還給了她,以後六宮的管轄之權,還讓她繼續管。
她說完,對周顧道:“本來我見她之前,是沒打算讓她繼續掌管宮務的,但見了她之後,我臨時改了主意。
”
她也不是真嫌棄鳳印,才臨時推給南宮昕,她自詡看人眼光不差,南宮昕給她的感覺,便是她並不恨她,也不恨她父王,對南宮家如今的下場,也不見得多在意。
她身上有一種奇異的平靜,等死的平靜,才讓她在見了她後,不嫌費口水地跟她多說了好一番話,也做下了對她這般不處置的決定。
周顧點頭,“你看人極準,既然這般做,那就是她有必要讓你這麽做。
”
蘇容笑,挽了他手臂,“嗯,我也不是善人,但能活一條命,也少給地府減輕點兒負擔吧!
”
周顧失笑,“那閻王爺大約還得謝謝你了。
”
“可不是嘛,就衝著鬼門關幾次不收我,我積德行善,也應該的。
”蘇容貧了兩句,小聲問:“今兒還跟我一起睡嗎?
”
周顧腳步一頓,咬牙,“跟。
”
蘇容笑出聲,點他心口,揶揄,“周四公子,毅力不夠啊。
”
周顧抓住她的手,吸氣,“爺忍得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