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沐浴(二更)
蘇容坐在遠處,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一點兒勁兒,揉了揉手腕。
她看了一眼昏死過去的張茂,對江逐說:“我實在沒力氣再提筆,我說藥方,你提筆來寫,然後讓廚房煎藥,喂他服下。
”
江逐點頭,連忙讓人取來紙筆,走到桌前,聽蘇容的吩咐寫藥方。
藥方很快寫完,交待人拿下去煎藥。
寧池看著張茂感慨,“這人運氣可真好。
”
江逐笑道:“不止是運氣好,也是他自己會選擇。
”
張家手裡有四十五萬兵馬,張茂被俘虜時,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賭對,但他賭了。
如今顯然,是賭對了。
有些時候,人靠的不止是命好,運氣好,還要會選,說白了,就是走對路。
寧池頷首,“有道理。
”
二人又說了幾句話寧池問蘇容,“七小姐,您先去休息?
”
蘇容的確累了,想躺去床上,但她看著寧池與江逐,二人都渾身是血,“我幫你們包紮?
”
二人連忙搖頭,“我們都是小傷,沒有性命之憂,讓大夫來就好。
”
蘇容點頭,“也好。
”
她站起身,“那我走了。
”
寧池補充,“還是那處院子,我讓人送您過去?
有些遠,坐轎子吧!
”
蘇容擺手笑,“沒那麽嬌氣,我自己慢慢走過去。
”
她說完,徑自出了門,自己慢慢走了。
寧池的傷不輕,任由大夫包紮完,被大夫再三囑咐,讓他必須臥床休息,不能再扯動傷口了,否則傷口惡化,落疤是小事兒,感染其它病症,後果不堪設想。
江逐也是。
二人這些日子,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無數,幸好都沒有緻命處。
寧池隻能躺去了床上,心裡想著幸好有周顧,隻能將諸事都交給他了。
江逐的傷也不輕,不想回院子自己一個人養傷,還是如前兩日一般,跟寧池一起裡外屋地躺著。
大夫提著藥箱也下去後,屋裡沒人了,寧池對江逐感慨,“若不是我身上有南平侯府的爵位,我也想去南楚了。
”
未知的未來,雖然難以預料的危險,但跟著這樣一位主子,卻值得有野心的人去闖一闖。
江逐實誠地建議,“要不把爵位讓給你弟?
”
寧池好笑,“我若是真給他,他如今肯定是不樂意要了。
”
以前的寧澤,自然是想要爵位的,後來跌入塵埃,自然是不敢想了,如今他投靠了蘇容,找到了主心骨和前途,又經過了幾番生死歷練,再不是以前那個蠢蛋了,把爵位真送到他手上,他怕是都會退避三舍,躲著擺手,再一臉苦兮兮地說求求了,不要給他,他想跟著蘇七小姐去南楚。
江逐大樂。
蘇容回到早先在南平侯府下榻的院子後,有伺候的人送來水,她任由蘭芝給她擦洗了身子,軟軟地躺回了床上,頭一歪,很快就睡了。
蘭芝將帷幔給她落下後,心裡暗暗地想著,她的醫術,比主子的還是差遠了,她得努力再多鑽營學學,以後再遇到這種事兒,也不必主子親自動手給下屬包紮救人了。
不過想想主子自小就聰明,整日賴在回春堂是為了學辨識草藥,最後卻不止學會了金針殺人,連醫術都學了個傳神,真正地成了人家的衣缽傳人。
但又想想,她從不說自己會醫術,就是懶得,每回自己身上打架受傷,都請回春堂的大夫。
大夫人若是知道她自己其實就能治,不必花很多冤枉錢,一準揍死她。
但誰又知道,她跟回春堂,其實是為了合謀騙出她自己的嫁妝錢,為了養手下人。
寧澤跟在周顧身邊幫忙,起初周顧沒注意,後來才發現他身上還冒著血,趕他,“這裡不用你了,你去包紮。
”
寧澤眨眨眼睛,“我還能堅持的。
”
他大哥倒下了,江逐倒下了,他得挺住啊,不能將這麽一大堆所有事情,都扔給周顧啊。
周顧正兒八經地打量他一眼,揮手,“趕緊去,胳膊廢了,以後你連個文書都寫不了,怎麽給你主子做事?
”
寧澤一聽也對,趕緊點頭,“我這就去。
”
他以後是要做大事兒的人,確實不能廢了胳膊,麻溜走了。
戰後清掃,告示慰民,一鍋鍋熬藥,喂士兵們喝下,然後收編冀北軍,將十五萬兵馬打散整頓,任命百夫長、千夫長、副將等等,都由周顧的人全盤接手。
周顧整整忙了一夜又一日,到了第二日傍晚,才忙完,一身疲憊地回到南平侯府。
蘇容此時早已睡的精神飽滿,見他回來,對他歪著頭笑,“辛苦了。
”
周顧見她笑靨如花,一下子清掃了滿身疲憊,走到她面前,想摸摸她的頭,更想親親她,但一身血腥味和汗味讓他自己都難受,隻能作罷,轉身去了隔壁沐浴。
他剛進入浴桶,蘇容便跟了過去,推開隔壁的門,往屏風內走,一邊走一邊笑著說:“哥哥,用不用我幫你擦身?
”
周顧:“……”
他一下子血氣上湧,“不用。
”
蘇容腳步不停,“真不用嗎?
我不信。
”
周顧血氣湧到臉上,“你給我站住。
”
蘇容偏不站住,“我是看你辛苦,來獎勵你。
”
她說著,已走到屏風處,再邁一步,就能進去。
周顧終於急了,“你若敢進來……”
“我怎麽就不敢?
”蘇容截住他的話,腳已邁進來。
周顧恨不得把自己埋起來,一下子火焰頓失,結巴又羞怒地說:“蘇容,我求你了。
”
蘇容腳步頓住,隱約輕笑,“哥哥,你求我呀?
”
周顧伸手扶額,語氣勉強鎮定,“求你。
”
蘇容輕哼一聲,“我躺在床上,重傷將養時,也求過你。
”
周顧立即說:“你沒求我你隻對我不滿地哼哼了。
”
蘇容想想也是,但她沒收回腳,“你總是欺負我,就不容許我也欺負你一回。
求什麽求?
你的尊嚴怎麽這麽不值錢。
”
周顧心想,都這時候了,他還要什麽尊嚴?
再說尊嚴這倆字,跟誰要都行,能跟她要嗎?
他紅著臉討饒,“我錯了,尊嚴這東西,在你面前,是沒有的,饒了我吧!
”
蘇容輕哼“你也不滿地哼哼兩聲,我就放過你這回。
”
周顧:“……”
他紅透耳根,但看著她不撤回去的腳,憋著勁兒半晌,不滿地哼了兩聲。
這聲音,叫蘇容一下子覺得,真想衝進去,反正他的皮,早已被他自己扒脫了。
她想看看,皮內的模樣。
這些日子,他雖然欺負她,但到底還算守著些東西的,沒對她摸進她的衣服裡,而她不滿時,想將手伸進他衣服裡,也被他給製止了。
“好了吧?
你別惹我了。
”周顧無奈求饒的聲音都有些輕啞了。
蘇容聽他聲音可憐,將腳退了回去,故作歎氣,“好吧,我是看哥哥累了,既然你不需要我幫你,那就算了。
”
她說完,轉身走了。
周顧:“……”
月票,麽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