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衛國師大人》第一百二十二章 公的就是薄情
在升龍潭中,鼇魚自述龍珠能令人獲得龍屬強大的道行和生命力,如今雲崕還打著血樹花粉的主意。
他追求的這兩樣東西都是補益活力的,所以說……他對生命力到底是有多麽渴望?
類似的努力,他必定隻多不少,遠不止這兩件。
一般來說,缺啥才想要補啥。
雲崕接著道:“算起來它的花季應該還有數年之久,以後你每日清晨都要去采集血樹的花粉和露水,以作釀酒之用。
”
這聽起來的確像是侍女該做的活計,她趕緊應了。
不消說,這是個肥差。
她腦筋飛快轉動,尋思著如何從其中撈點好處。
連雲崕都覬覦不已的寶貝,對她能沒有功效嗎?
為何雲崕從前不去搶奪血樹?她也想過這個問題,大概一來得有合適的契機,否則蛛王都不好對付,何況還有地宮底下的火靈;二來,他得了龍珠之後身體好轉、道行精進,才有餘力去執行這個構想。
也就是說,他吞下去的應該是真龍珠,的確給他提供了強大的助力。
唔,大家同吃魚丸,為什麽效果差別這麽大,他得了生命力而她吞下去的就暗藏詛咒?
此時灰雲已經向外擴散,未來七、八天,方圓千裡都會被黑暗和陰霾籠罩。
好在兩人乘鹿向著森林邊緣奔去,至多兩天的功夫就能走出白象山脈地界。
她看著遠處的異象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晗月公主此刻身處何方,莫提準應該早就將她安全帶離了白象山脈才對。
可是送嫁的隊伍和整套嫁妝都毀在崖山地宮了,晗月公主這次出嫁恐怕很不體面,晉王接到消息會怎辦才好呢?
蛛王棲身的巢穴被毀了,她不認為它死在火山裡,所以這頭滿腹怒火的大妖後面何去何從呢?
雄鹿越奔越遠,火山和天上的灰雲也從她視野當中消失了。
幸好崖山的噴發雖然猛烈,卻發作在無人區,附近沒有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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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崖山,雪中的白象山脈又恢復了寧靜。
森林在溪邊止步不前,前方是寬廣的平原。
馮妙君手搭涼棚遠眺,不由得歡呼一聲:“有人了!
”
好像有幾棟屋舍遠在天邊,但炊煙嫋嫋。
快到飯點兒了。
在看膩了單調的黑白世界以後,人類的活動跡象顯得如此多彩。
雲崕忽然道:“今後你要以這副面貌出現麽?”
“啊?”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很嫩很滑呀,有什麽不好?
“若被人知道,我收你為侍女,那麽……”
他話未說完,馮妙君就反應過來了:她是人證,隻要跟在雲崕身邊,晉國就能拿她指證魏國國師。
“我有易形蠱!
”她趕緊召喚蠱蟲,給自己換了一副面貌。
也是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女,面貌普通。
雲崕撫著下巴表示了不滿:“我會收這種貨色在身邊?”
“……”他可真挑剔。
馮妙君沒膽量瞪他,隻得遮起袖子又換了一張臉。
這一回就是瓜子臉、大眼睛,雖然不如她真容那般傾城麗色,但配著雙垂髻也是清秀可人,烏眸轉動間,另有一股靈秀。
雲崕捏著她的下巴左看右看,勉勉強強道:“差強人意。
”
她再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那頭雄鹿陪他們跋涉了兩天,不知為何連雪地裡的地衣也不好好吃,平白消瘦了一大圈。
馮妙君念在它有苦勞,沒將它變作乾糧,而是在靠近小鎮之後拍拍鹿p股放生了。
看它撒蹄狂奔、頭也不回的模樣,馮妙君歎了口氣:“公的就是薄情。
”
雲崕斜睨她一眼:“你本想把它做成肉脯,
讓它長相陪伴的吧?”她眨眨眼,一臉無辜:“怎麽會?”
這鎮子不大,最多就是一、兩千人規模,但該有的設施一應俱全。
馮妙君兩人不費什麽力氣就混了進去,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個館子,好好吃上一頓!
“這一家如何?”她很狗腿地指向鎮上最大的酒樓,做好了荷包出血的準備。
兩人正好走過一條小巷,雲崕就搖了搖頭,往巷子裡一指:“去那兒。
”
這條不寬不窄的巷子裡開著一家粉面鋪子,連招牌都沒有,甚至所謂的門臉兒就是敞著兩扇院門,卻有七、八人搬著馬紮坐在門外,顯然裡面已經滿座。
他們捧著大海碗吃得稀裡呼嚕,好不香甜。
兩人之所以知道這是面館子,乃是有個走卒扒拉兩口就擡頭一吼,口齒不清道:“添湯,再加一文錢的豆乾!
”
過了老半天,他第三次放聲,門裡才走出個胖子,手裡拎個大銅壺,往他碗裡灌湯。
這銅壺比起正常鐵壺要大上三倍,沒有一定臂力還擡不動它。
這時已經過了晌午,用飯的人還這樣多,可見生意紅火。
堂堂國師居然願意到這種地方用飯。
馮妙君聳了聳肩,率先走了過去。
上酒樓用飯是面子好看,但找本地人常去的館子,味道肯定不差。
門裡是個小院,八張小木桌全滿。
馮妙君隨便找了一桌,丟出半兩碎銀:“買你這位子。
”
客人抓起銀子,最後幾口湯都來不及喝掉就跑了。
店主就是那胖子,鋪面太小沒雇人,夫婦二人就得凡事親力親為。
他將碗箸都掃進木桶裡,一邊粗聲道:“吃什麽?頭碗之後添湯免費。
”
馮妙君看看周圍就知道他做什麽營生了,笑道:“給我一碗豆花粉,加鹵筍肉丁再加辣。
”
“甜豆花,加紅糖,加蜜豆。
”這是雲崕要的。
“蜜豆?”胖子頭也不擡地走了,桌上還留兩片菜葉,“沒這個。
”走回後廚門口,看見自家婆娘盯著新進來的美男子雙眼發直,大是不滿,“看什麽看,沒事兒做了?”
雲崕坐在這裡,就像雞群裡飛進一隻鳳凰那麽顯眼,好多人往這裡溜瞅。
平時哪有貴人會窩在這裡吃東西?馮妙君取了自己帕子,將雲崕面前的桌面仔細擦拭乾淨:“好香哪。
”
這會兒已到深秋,就算出了白象山脈,北風依舊吹得路上行人縮頭縮腦。
所謂幸福,也不過就是寒天凍地時有一碗熱騰騰的湯面吃,如果能再加二兩小酒,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