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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醫淩然》第374章 職業暴露

大醫淩然 志鳥村 2827 2024-02-25 14:35

  第374章 職業暴露

  徐永昌雙手放於胸前,兩眼圓睜的看著天花闆。

  同房的病人玩著手機,玩了一會,發現徐永昌還是一個小時前的樣子,不由好奇的問:“你這是看什麽呢?

  “休息一會。
”徐永昌的嘴唇發乾,他也沒有喝水的意思。
術前斷食斷水的道理他是懂的, 淩治療組考試用的白皮書也說的清清楚楚,若是未能完成斷食斷水的話,手術就要推遲進行,以滿足斷食斷水的要求。

  同房的病人看著手機屏幕,隻擡了擡頭,道:“你也不看看書,或者玩會手機?
不喜歡?

  “那不如睡一會。

  “睡不著了。

  “也是。
看你睡了一天了。
”同房的病人呵呵一笑,結束了話題, 再低下頭, 心裡評價一句:沙雕。

  徐永昌又是咳咳的兩聲,重新擺正了位置,眼睛望著天花闆,腦海中翻騰著無數的想法。

  “42床。
家屬來了沒有?
”護士端著記錄本,走了進來。

  “快來了。
”徐永昌躺著沒動,他不想讓自己顯的太疲憊,而坐起身的動作,容易顯露出這種疲憊來。

  護士點點頭,道:“家屬要簽了知情同意書才行的。
另外,記得讓你的家屬也考試。

  “家屬也得考試?

  “那肯定,要不然,你睡著的時候,家屬做錯了怎麽辦。
”護士說著又叮囑一遍:“家屬來了就讓到護士站來。

  “好的。
”徐永昌看著護士走了, 才將手機摸出來,發了條短信出去。

  不長時間, 一名看著四十幾歲的中年人, 走進了病房。

  “哥。
”徐永昌喊了一聲, 就喉頭堵住了似的, 說不出話了。

  “沒事兒,我去給你跑手續。
”徐永昌的大哥說話又急又快,問了幾句,就出去跑了。

  等他再出現的時候,護士也跟在了後面。

  “42床,準備手術了。
”今天執勤的護士裡,最年長的牛護士,面色嚴肅的過來,開始做最後的整理工作。

  徐永昌看著對方戴著的手套,渾身都拿不起勁來。

  有種又緊張,又放松的感覺。

  “家屬跟著。
”牛護士又叮囑了一聲。

  “哦。
”徐永昌的大哥低著頭,跟了上來。

  牛護士在前帶隊,出了病房,並沒有直接上電梯,而是進了隔壁不遠處的談話室。

  徐永昌見狀,臉色一變:“不是說要做手術嗎?

  “術前談話。
”牛護士並不囉嗦,直接將徐永昌給推了進去。

  徐永昌的大哥隻好跟著進去。

  房內。

  左慈典和淩然,坐在談話室內,都穿著白大褂,面前放著病例,很正經的樣子。

  徐永昌見此,面色微變:“這是什麽意思?

  “徐永昌先生對吧?
”左慈典的臉上也沒有什麽笑容。

  “對,是我。
”徐永昌揚起了下巴。

  “徐永昌先生,我們今早對您的抽血采樣的結果出來了,報告中顯示,您的HIV呈陽性。
”左慈典停頓一下,問:“您知道HIV吧。

  “知道,艾滋病。
”徐永昌的表情,帶著一股子渾不在意與漠然。

  左慈典咬咬牙,忍住沒罵出來。

  隱瞞艾滋病史,對他們這些外科醫生來說,可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手術台上,醫生拿著手術刀,割破自己的手的情況是時有發生的。
最常見的情況則是縫合中,針頭戳穿醫生的手指。
這就好像過去做針線活的女性,手指往往都有針頭戳傷的情況發生,有時候,並不是技巧高超,就能避免受傷的。

  所不同的是,給普通的患者做手術,戳傷了也就戳傷了,並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但是,給艾滋病人做手術,職業暴露以後的風險就大大提高了。

  甚至不用有傷口,假如病人的體液飛濺起來,沾染到了醫生的眼睛裡,眼角膜就會直接吸收病人體內的病毒。

  至於說,病人的體液為什麽會飛濺,想想一名摳腳大漢擠破自己臉上的痘痘的時候,都有可能白練成束,那麽,一場侵入式的外科手術,噴濺出了液體,又有什麽奇怪的。

  雖然發生了職業暴露以後,還有肥皂水、消毒液以及齊多夫定和拉米夫定之類的藥物可用,但是,風險就是風險——如果說知情的情況下,多層防護,尚且可以忍耐的話,瞞報就是置外科醫生於毫無必要的風險之中了。

  左慈典用20年忍辱負重的經驗,才按捺住自己的氣憤。

  淩然看著徐永昌,臉上的表情卻淡定的多,問:”徐永昌先生,患有HIV的情況下,你的手術風險也將大大提高的,這一點,你明白嗎?

  徐永昌預想過種種場景,破口大罵的,上綱上線的,懲罰世界的……

  徐永昌唯獨沒有想到,會有淩然這麽淡定的。

  愣了一下,徐永昌緩緩道:“明白。

  “相比普通換著,HIV陽性的患者的恢復能力要弱的多。
因此,關節鏡手術後,神經恢復也可能變的很緩慢,甚至不能恢復,你明白嗎?

  “明白。

  “你的心肺肝腎等內髒器官都面臨著術中衰竭的可能,你的心腦血管的突發症狀的幾率要比普通人大的多,不排除有心跳聽著和呼吸暫停的可能……你明白嗎?

  “明白。

  淩然又說了一串,幾乎是他說什麽,徐永昌都答應。

  淩然這時候才深深的望了徐永昌一眼,問:“你還想繼續做手術嗎?

  “當然……”徐永昌疑惑了一下,問:“你還願意給我做?

  “我們會穿戴全套的防護服來進行手術操作的。
另外,我會約傳染科的醫生前來會診。
由此會產生多於普通人的就醫成本。
”淩然的語氣輕松,說完就起身了。

  徐永昌還在疑惑間,就看不到淩然了。

  留下左慈典,不情不願的清清嗓子,道:“家屬也過來,我給你們說一下注意事項,然後考試。
HIV病人的考試冊子還沒做出來,你們就自己記一下吧……首先第一點,你們的手術是今天的最後一台,這樣方便手術結束以後,手術室進行全面的清理……”

  徐永昌兄弟兩個互相看看,都聽的很認真。

  並不是每個醫院和醫生願意給HIV病人做手術的,偏偏HIV病人又經常生病,以前的時候,徐永昌要專門去疾控中心或指定的醫院,現在的就醫範圍變大了,但他聽到的拒絕仍然不少。

  最常見的是建議去別的醫院就診,其次,就是勸說保守治療了。

  像是徐永昌的膝蓋,損傷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反覆出現的炎症,對他來說,有著更難捱的折磨。

  然而,徐永昌得到的建議,始終都是保守治療。

  不得已,徐永昌隻能隱瞞病情,來到雲華醫院。

  “那個……我本來準備等手術開始的時候說的。
”徐永昌小聲的解釋了一句。

  左慈典卻沒有一點好臉色給徐永昌看,道:“你有你的難處,我有我的職業道德。

  轉過頭來,左慈典就繼續用平靜無波的語氣,說明手術。

  手術室。

  兵荒馬亂是一個極好的形容。

  相比談話室裡的表面平靜,手術室裡的護士和醫生們,並不需要掩飾自己的恐懼。

  事實上,護士們的情緒還算是穩定,她們畢竟不會直接的接觸到病人,職業暴露的風險要相對低的多,尤其是有全面防護的情況下,更不用過多的擔心。

  然而,醫生們的危險性就大大增強了。

  若是有經驗的急診科主治或者副主任,或許還能穩定情緒,而由住院醫為主力構成的淩治療組,就沒有這樣的心性了。

  特別是三名前來實習的實習生,看到防護服的時候,都是渾身戰栗的。

  唯有淩然,有條不紊的檢查了一遍手術室,再看看三名實習生,道:“隻要正確穿好防護服,被AIDS傳染的概率是很低的。

  “多低?
”關菲的牙齒都抖起來了。

  淩然想了想,道:“不知道。

  “我……”關菲的眼神都絕望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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