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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就要對自己狠一點》第403章 重生者的禁忌話題

  第403章 重生者的禁忌話題

  “江森!
怎麽回來也不說一聲,我找你找了老半天呢!
”晚上九點出頭,武曉松和宋大江一回來,武曉松就摟著正在碼字的江森大喊大叫,一身的酒氣,喝得很是有點兒興奮過頭。

  但江森其實回來後跟葉克輝、盧曉玲甚至葉婉純都通過電話,那頭組織飯局的人早就都知道他回來了,武曉松明顯是有點信息滯後,“還寫小說呢?
真是太用功了。
江校長,不至於了啊,你現在還需要這麽跟個老黃牛似的嗎?
我要是你,嘔……”

  他說到一半,趕緊轉頭就往衛生間跑,但還是晚了一步。

  沒進衛生間的門,在玄關的衛生間門口就出貨了。

  江森聞到那味兒,眼皮子猛地跳了一下,立馬起身,去開了陽台的門窗。

  屋外的冷風一吹進來,從宿舍中穿堂而過,把氣味送向整個四樓的樓道。
幾個剛好下了晚自習回來,從404門口路過的隔壁同學,頓時一片我草。

  “晚上出去下館子了嗎?
”隔壁406寢室的一個哥們兒,戴著牙箍,說話的鼻音天生有點重,但是聽起來給人一種無比歡樂的感覺,呵呵呵笑道,“奶奶的,你們這頓飯吃了多少啊?
這吐出來的起碼得好幾十塊了吧?
吃兩斤烤羊腿都夠了……”

  武曉松吐得鼻涕眼淚都下來,仰頭看著406的哥們兒,很煩躁地直擺手,又說不出話。

  但意思還是很明確的,就是讓對方閉嘴。

  “吃了就吐,好奢侈的人生。
”牙箍哥嘿嘿笑著又逼逼了一句,很識趣地走開。

  過了半天,等武曉松吐得差不多了,晃晃悠悠進了浴室,宋大江才急急忙忙找來簸箕、掃把,把屋子趕緊清理了一遍。
江森一看這個小夥子,就知道他家裡活兒沒少乾,處理起這些東西輕車熟路,沒一會兒就把地都拖得乾乾淨淨,連帶著,還把掃到衛生的工具都洗了。

  江森全程靜靜看著,什麽都沒說。

  宋大江收拾完,才走到陽台,對江森說道:“江森,曉松他喝多了。

  “看出來了。
”江森隔著籠子,逗著兔子,淡淡說道,“心理有落差,難免的。

  宋大江不理解道:“什麽心理落差?

  “賓賓,睡覺。
”江森不摸兔子了,對賓賓喊了聲。

  賓賓在籠子裡轉了兩圈,鑽回了它的小窩,看得宋大江滿臉驚奇。

  “他這個成績,不管在什麽學校,肯定都是從小被捧到大的。
”江森走回屋裡,回到自己的桌子前坐下,淡淡然地說道,“現在突然間換了個環境,你們這群人,不是全省前多少名,就是全市、全縣前多少人,大家都牛逼,一下子沒人拿他當回事,他當然就情緒失落了。

  剛才在店裡,你們全都圍著我轉,也沒人跟他說話。
自己寢室的幾個人,林大衝不太搭理他,你又不吭聲,其他寢室又有自己的小圈子,他也插不進去,當然就隻能喝悶酒了。

  悶酒嘛,肯定越喝越悶,醉得越快。
不過最主要,還是拿自己跟我比了。
以前永遠是第一,到了這裡,也想爭第一。
年輕人,本事不大,想法挺多……”

  “對自己要求太高了。
”宋大江很是善意地找了個角度。

  江森笑了笑,“也可以這麽說吧,但是明顯沒必要,至少沒必要一上來就給自己找這麽高難度的,而且也不至於這麽心急。
說起來,跟我以前有個同學還真有點像。

  “都是有大志向的人啊。
”宋大江歎道。

  “誰不是呢,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可是想光沒用啊,得做啊。
”江森看著自己被打斷的稿子,安靜了一小會兒,就又開始接著寫。

  宋大江見狀,也不再打擾江森,自己老老實實地,又翻書去了。

  江森花了十幾分鍾,就把手頭的這章剩下的內容碼完,然後依然什麽話都沒有,默默拿出教材,開始按葉婉純剛才說的,一章接著一章地把本學期三門主課的考試要點過下來。

  三本教材,他這兩天大緻已經翻了一遍。
剛才兩個小時前聽來的東西,這時也都記得清清楚楚,順著葉婉純提供的思路,一邊過著重點,很快就沉浸進去。
就連什麽時候衛生間裡的灑水聲停了,武曉松怎麽回到他自己的床上,江森都沒注意到。

  不知過了多久,心裡念著明天該去圖書館借兩本教輔,江森坐著伸個懶腰,然後轉頭一看擺在桌上的小鬧鍾,才發現不知不覺的,居然已經過了半夜12點。

  喝多了的武曉松,已經沉沉入眠。

  宋大江則始終低著頭,江森不睡,他也不睡。

  “這麽晚了?
”江森站起來,嘀咕了一句。

  宋大江也像是發現,跟著喊了聲,“哇!
十二點了!

  “睡了,睡了。
”江森順手從放電腦主機的地方,拿起自己的臉盆——這是他多年的習慣,因為多年來一直對學校衛生間的洗臉盆毫無信心——起身走進了衛生間。

  武曉松倒是基本素質還行,洗澡的時候沒把衛生間裡搞得太亂。
江森麻利地刷牙洗臉,然後隨意地衝了衝腳,走回寢室被外面的風一吹,感覺今晚的氣溫好像降得有點厲害,順手把賓賓的籠子也提進了屋子,門窗全都一關,就爬上了床。

  他床上還鋪著涼席,蓋的也就是學校發的一條質量很不錯的毛毯,以及一床不算太厚,春秋季節蓋著剛好的被子。
這保暖環境,可比國家隊的202宿舍差多了。

  不過江森還算習慣,而且體格也完全扛得住,把薄被子和毯子一起往身上一蓋,心裡想著明天早上八點半開始訓練,中間還得抽空去圖書館,腦袋往枕頭上一貼,不到半分鍾,就沉沉睡了過去。
至於他睡下之後,宋大江又繼續用功到幾點,他就完全不知道了。

  次日早上七點半,江森睡得自然醒過來。

  當然,也跟生理因素有關。

  他掀開被子,明顯就覺得今天的氣溫,跟昨天完全不是一個概念,不過饒是如此,他身下的涼席,還是被他睡得滾燙。
而且陽台的窗戶和門關得嚴實,屋子裡倒是不算冷得讓人吃不消。

  江森麻利地起床下來,匆匆上了廁所,然後刷牙洗漱,不到十分鍾,就全部搞定,穿好衣服,坐回到了桌前。
看看鬧鍾,時間不到八點。

  武曉松還在睡,但看樣子睡得不太踏實,整個人蜷縮成一團,身上隻蓋了條毛毯。
宋大江則好像是被江森的小動靜吵醒了,光著膀子坐起來,頓時被凍得一哆嗦,“哇!
好冷!

  “是啊。
”已經果斷換上長袖和長褲的江森,淡淡說道,“昨晚上起碼降溫了十來度。

  宋大江道:“冷空氣提前這麽早就南下了,厄爾尼諾嗎?

  “大概吧。
”江森打開電腦,看了眼右下角的時間,2007年9月22日,明天秋分。

  按照歷史的慣性,明年春節前後,中國南方將迎來一場特大雪災。

  然後五月份……

  總而言之,不說多難興邦吧,但確實會是非常不容易的一年。

  但是現在,江森確實什麽都做不了。

  後世的絕大多數人隻知道某個特定的地名,以為隻是某一個地方受災,但事實上,那場深重的災難卻波及面積極廣,涉及到上百個縣市。
西到西北,東到東南,遠至東甌市和申城,大半個中國都有震感。
所產生的地震波,環繞地球跑了足足六圈。

  全國至少有四五個省份,在這場殘酷的災難中出現了巨大傷亡。

  而在如此大的災難之前,想要把受災範圍內的人全都撤離出來,哪怕提前三年預警,時間上恐怕都不夠用。
更何況這種預警,本身就很難做到——

  預警時間太早,預警初期勢必會引發一定程度的社會恐慌,以及由此導緻的大範圍的直接經濟問題。
大量的土地會被拋荒,當地建設的幾十年的縣城會變成空城,地方上所有行業停擺,誰會願意?
越是在當地存有利益關系的人,越不會走。

  而且當地的人不相信、不願意怎麽辦?
當地的發展任務怎麽辦?
人家憑什麽要相信一個發生在未來三年乃至五年的預測?
光說服當地居民這件事,本身就已經非常困難;而如果要用利益引誘,把整個縣城的人全都“騙”到沿海安全地帶去,那靠什麽項目呢?

  再者一個地方上的人也不可能全都轉移出來,老年人願不願意?
如果願意,把一個老人從一個省份轉移到另外一個省份,讓其長期居住,享受城鎮居民待遇,長期成本又是多少?

  這些問題,在人命面前,看似是冰冷的,但卻又是客觀存在的。

  而哪怕初期這一關度過去了,等到了中期,也就避難工作開始一兩年後,肯定又會不可避免的,出現思想意識上的倦怠——到時候,勢必會有已經搬出來的人鬧事,認為這件事根本不會發生,或者隻是單純的覺得錢比命重要。

  個體的意識會在這個過程中越發顯得強烈,而且還可能受到外部勢力的誘導,必然會有大量的人,重新往震源地跑,為了當地資源也好,其他方面的利益問題也罷,如果地震遲遲不來,社會矛盾隻會一天比一天激化,而如果地震真的因為“穿越者效應”不存在了,那麽提出轉移的人,勢必要成為事後背黑鍋的人,後果必然非常淒慘。

  再再然後,就算以上的種種社會矛盾,全都被國家以強大的意志和動員力量解決了,但如此這樣到了後期,也還會有最後的一點問題。

  那就是,可能會有大量不信邪的傻逼,主動匯聚到震源中心,人數難料。

  等到災難真的到來的那一刻,或許會出現更加巨大的悲劇……

  可以上這些,還是在全國上下願意提前配合的情況下所會出現的情況。

  而如果預警時間太晚,隻是提前一年或者半年開始行動,那麽數以百萬千萬計的人口需要轉移、需要安置、需要穩定人心,每一項任務,更不是隨便說說就能完成的。

  而且換個角度,如果提前半年預警,並且假設國家也照樣有足夠強大的動員力量能防患於未然,但如果“初期、中期和後期”的群體反應,也隨之出現更劇烈的變化呢?

  還有,如果這個預警,根本沒人信呢?

  哪怕真的有人信了,可是在災難真的來臨之前,又真的會有機構或者個人孤注一擲,把錢花在這上面嗎?
而且這筆轉移費用的成本是多少,該如何支付?
最終又該由誰來買單?
這些問題,看似在人命前面顯得格外冰冷,可卻又是逃不過的問題。

  當問題到了這個層面,光憑道德和信仰的力量,是不足以去解決的。

  還是需要最起碼的,物質層面的東西去支撐的。

  就像打仗再怎麽玩命,總不能真的用牙齒去咬,用血肉之軀去填。

  最起碼,還是得有點小米加步槍。

  而人生之所以殘酷,也正在於很多時候,你明知道有些事情會發生,明知道很多事情該如何去解決,但你就是解決不了。
因為你手裡連小米加步槍都沒有。

  等你好不容易攢出來了,這個問題,可能早也已經翻頁了。

  江森站在一個普通網文寫手的角度上看,後來網站不讓寫08年的這場災難,或許並不是災難本身如何,而是這原本就是一道無解的題目。

  往真實了去寫,這中間的人性博弈,必然會讓人看得咬牙切齒的。
而往虛了去寫,那就是根本不明白這場災難的波及範圍有多廣,程度有多深。

  最好的處理辦法,也就是讓它“不發生”。

  而眼下,江森唯一能期盼的,也就是希望,這場災難不要發生就好。

  但如果真的依然會發生,以他現在的能力,他最多也就是提前從震源地轉移幾百人出來,安排去十裡溝村種黃芪。
杯水車薪,聊勝於無。
仿佛冷血無情,還容易被扣上各種莫名其妙的“五十萬”、“不愛國”等等等等的大帽子,可這就是真實的世界。

  這就是個體的體量,在世界和社會面前,到底能有多渺小的真實寫照。

  “唉……”江森看著電腦右下角的日期,輕輕歎一口氣。

  2008年,是整個中華民族的一場大考。

  但好在,總歸不論怎麽難,總算考了全球第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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