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北襄王
巡檢司的品級雖然不高,可代表著朝廷。
在他們的喝令下,雙方總算停了手。
“怎麽回事?
萬壽節將近,你們還在這打架,是要給陛下添堵嗎?
”為首的巡檢端著臉冷喝。
這個罪名,無論寒燈還是孤鴻都不敢擔,兩人都是冷哼一聲,扭開頭。
那巡檢皺眉:“說,誰在鬧事?
”
兩人異口同聲,指著對方:“他!
”
寒燈搶先道:“差爺,我奉主人之命出來采買,不想遇上這個瘋狗,竟然把我家主人的東西全給砸了。
你看,這滿地都是,是他在鬧事!
”
巡檢看到滿地的禮盒,東西都被踩踏得不像樣了,那些絹帛一看就很貴重,也不知道損失了多少銀子。
鬧事的看打扮,應是王侯侍衛,論品級怕是比自己高。
不過,他一點也不怕。
外地來的王侯,進了京哪個不是乖乖的,生怕事情鬧大了,在皇帝面前掛上號?
就算他這樣的小巡檢,都是輕易不得罪的。
再瞧寒燈,分明是京城土著,給個面子指不定得個人情,偏向誰還用說?
“這麽說,是你在鬧事了?
”他看著那個叫孤鴻的侍衛首領。
孤鴻道:“這位差爺,我們這是私怨,他……”
“私怨就能在街上打架了?
還砸人家車子,你以為京城是什麽地方?
”
“就是!
”寒燈在旁邊附和,“這裡是京城,還以為能像鄉下一樣無法無天?
差爺,他砸的是我家公子的聘禮,這是要壞我家公子的婚事啊,一定得賠!
”
巡檢瞅著地上的東西,自己都覺得心疼,點頭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既然是你們砸的,那就賠了再走。
”
孤鴻怎麽會肯,怒道:“差爺,你這是拉偏架!
問都不問清楚,就要我們賠?
他本來就是我們家的逃奴,殺了都應該,憑什麽要我們賠?
”
巡檢愣了下。
逃奴?
這怎麽回事?
寒燈道:“差爺,你不要聽他胡說。
我是正經的良民,並不在奴籍。
我家公子早就與他們一刀兩斷,我服侍的是公子,與他們什麽相乾?
”
巡檢腦子一時沒繞過彎來,搞不清楚他們的關系。
不過有一點他明白了,不在奴籍,那就沒有逃奴一說,就在律法的保護內。
他看著孤鴻:“你說他是逃奴,身契呢?
”
孤鴻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寒燈哪有什麽身契?
他們幾個,在北襄王府都是有品級的侍衛,在平民百姓眼裡,就是官身,怎麽可能會有身契?
但,他們世代服侍北襄王,說是家奴也沒錯啊!
“沒有身契?
”巡檢皺眉,“那就是誣告了?
”
孤鴻想辯解:“差爺,不是這麽回事,他就是我們家養的奴才……”
“那就拿出身契!
”巡檢打斷他的話,“便是上了府衙,是不是奴才也得看身契,不是說說就算。
”
“沒錯!
”寒燈幫腔,“差爺稟公執法,就是這麽個道理!
我好端端的出來采買,也沒招你惹你,是你自己跑過來挑釁,又砸我的車子,你不賠誰賠?
”
孤鴻剛要說話,又被寒燈搶先:“你可別否認,街上這麽多人,都看見是你先找事的!
”
巡檢聞言,掃過圍觀路人,問道:“是這樣嗎?
”
路人們紛紛點頭,有大膽的附和:“是啊!
這小哥就停在路邊,他們突然衝過來,又打又罵的。
”
人證物證清清楚楚,巡檢覺得不用再問了,說道:“你還有什麽話說?
”
孤鴻:“……”
“沒話說就拿錢啊!
”巡檢道,“快點把東西賠了,我們還有別處要巡視,沒功夫在這裡耽擱。
”
“聽到沒有?
賠錢!
”寒燈神氣活現。
孤鴻氣得握拳。
寒燈還冷嘲熱諷:“怎麽的?
巡檢司在這裡,還想打架呢?
差爺,你可看到了,要不是你們來得及時,剛才就不止東西被砸,我們人都要被打死了。
”
萬壽節在即,巡檢最近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惹事,看著孤鴻的目光也不善起來。
“賠錢!
賠錢!
”寒燈帶著下仆一塊兒喊,“賠錢!
賠錢!
”
路人聽著,有好事的也跟著一塊兒喊:“賠錢!
賠錢!
”
孤鴻身為北襄王的貼身侍衛,幾時受過這樣的氣?
臉都綠了。
那兩個官員,面湯也不喝了,看熱鬧看得津津有味:“沒想到第一回合交手,北襄王不敵。
嘖嘖嘖,這戰鬥力不行啊。
”
“也不能怪他,這件事朝堂上都扯不清,何況這會兒?
難道還能當面抖出主子的家醜?
”
同僚點點頭:“是這麽回事。
”
鋪子門口,絮兒拍拍胸脯,問道:“小姐,那是北襄王府的侍衛嗎?
”
“嗯。
”池韞說,“你看那徽記,這是北襄王府的車隊。
”
絮兒撇了撇嘴,很自然地站在寒燈這邊:“這才剛進京,他們就來找事,怎麽這麽過分啊!
”
俞慎之結了帳出來,說道:“有什麽過分的?
他們兄弟水火不容,見面不打架才奇怪!
”
他瞅了瞅池韞:“每年北襄王府的人進京,雙方都要鬧點事。
隻不過今年湊巧,路上就碰上了。
你要有心理準備,後面的事情還多呢!
”
池韞笑笑:“又不關我的事,他們愛鬧就鬧去唄。
”
俞慎之想想也是:“也對,反正你們還沒成親。
再說,也鬧不到你面前。
”
說罷,他想起一件事:“今天北襄王是不是要親自來賀壽?
我記得上奏過的。
”
池韞點頭。
俞慎之瞅著車隊:“那他豈不是就在這裡?
”
“賠錢!
賠錢!
”寒燈領著仆從,喊得起勁。
這時,就聽車隊裡傳出一個聲音:“誰敢要本王賠錢?
”
這聲音不高不低,聽起來一點也不兇,可進了寒燈的耳朵,他立時打了個寒顫,瞬間收了聲音。
眾人看過去,就見最豪華的那輛大車上,幾個侍從上前,安馬凳的安馬凳,挑簾子的挑簾子,最後迎下來一個男子。
他年約二十七八,蟒袍金冠,樣貌英俊中帶著豪氣。
眾人倒抽一口氣,心中還沒驚歎完,就見他走過來,擡腳踩在傾倒的貨車車梁上,擺著一副小混混鬧事的姿態,看著寒燈:“是你這賤奴,要本王賠錢的?
”
晚安……發出有氣無力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