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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1979》第479章 十年

我的1979 爭斤論兩花花帽 7435 2024-03-03 16:07

  第479章 十年

  李和很鬱悶。
他突然間發現,到他這個階段,說實話都沒人信了。
猛然的一瞬間,他又想到了她,他想到了她的眼神,一副不屑的眼神。

  他真的有幾十億美金呢。

  她怎麽就可以不信呢?

  他又何嘗騙過她呢?

  他真的從來沒有騙過她。

  其實, 他又開始後悔講話的莽撞了,他應該慢慢的讓她接受的。

  何芳越來越大的笑聲,把他拉了回來,他也看到了何芳的笑,這是溺愛一個傻孩子的笑。

  她的渾身依然還在哆嗦,李和心疼的把她攬到了懷裡, 可是一觸摸都是潮乎乎的一片,他大笑, “你怎麽褲子也不脫。

  他還好奇呢,何芳水性可是不錯的,怎麽能在水裡就撲騰不動了呢。
這可是棉褲,一吸水了,重量可是不得了。

  其實也難為她一開始就能遊那麽遠。

  何芳緊緊的靠著他,大概也是冷了,牙關發顫,但依然氣呼呼的說,“我不是著急嘛。
我隻來得及把上面的襖子去了。

  人一著急,這智商就掉的快。

  “把你的褲子脫了,穿我的,咱們趕緊回去。

  何芳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把褲子上的水使勁的擠出來一點,嘩啦啦的響, “你還光著身子呢, 這點溫度對我沒啥。
你趕緊穿上衣服, 你本來身體就不好。

  她是怕冷的,可是她咬著牙自我安慰, 老娘北方零下二十幾度的氣溫都呆過,這點溫度算得了什麽。

  “那趕緊走。
”她的性子,李和是再了解不過,沒有再過多磨蹭,利索的把褲子穿上了,卻還是把襖子套在了何芳的身上,這次何芳沒有反對,穿著兩件襖子,終於讓她有了點暖和氣。

  連跑帶走,到了家門口,反而躡手躡腳的了,何芳說,“你看看他們睡了麽?

  她這樣子要是進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怎麽了呢,說不準要瞎亂一氣。

  李和先進院子瞧了一眼,老娘屋裡的燈已經滅了,才放下心來衝著何芳招手,“進來吧。

  待何芳進了屋裡,他把廚房的爐子搬到了屋子裡,把火紅的煤塊從裡面夾出來放進了一個瓷盆裡,又在裡面加了些木炭,立馬火旺了起來,算是簡易的炭盆。

  屋子裡有了溫度,見何芳要在換衣服他就要轉身出去。

  何芳一邊脫褲子一邊道,“你幹嘛啊,趕緊的換衣服。

  他背著身子道,“我等你換好。

  “我已經好了。
你也趕緊的上床。

  李和回過頭,她已然鑽進了被窩,笑著道,“你挺快的。

  “你趕緊換啊。

  她這樣直勾勾的瞧著,李和反而有點不好意思,拿了內褲躲到了床頭後面,起碼有個蚊帳隔著,啥也瞧不見。

  何芳笑罵了一句,“出息。

  木炭濕氣比較重,屋裡一會兒滿是煙霧,兩個人都被嗆的不能受。
何芳卷起被子想起身,李和卻又急忙捂上了眼,非禮勿視啊,她根本沒有穿衣服!

  “我來開門,我來開門。

  “哈哈.”何芳得意的大笑,沒想又重重的打了個噴嚏。

  李和拉開了門,打開了窗戶,冷風灌了進來,煙霧是散了點,可是好像更冷了,還不如不用炭盆呢。
他索性炭盆端了出去,把窗戶和門又關上了。

  兩個人還是平常一樣抵足而眠,不過這次睡得是小心翼翼,因為兩個人都沒穿衣服。

  他不小心碰到了她,嚇得趕緊把手和腳挪到了床邊,翻個身就能滾到地上。

  何芳突然說,“你說的是真的嘛?

  李和茫然的問道,“什麽?

  “沒什麽。
”何芳蜷過身子,朝裡面睡去了。

  早晨醒來的時候,李和才發現了不對,他這一夜是抱著何芳的腿睡的,她的腿很長、很細、很白,很柔。
喉結忍不住吞咽了幾下,他輕輕地把他胸口的腳挪到旁邊,擡起頭見何芳沒有動靜,才算松了一口氣。

  他窸窸窣窣的穿好衣服,悄悄的拉開門出了屋子。
何芳聽見關門的聲音,卻突然起身了,輕輕地抿嘴笑了。
為了避免尷尬,她還是在穿上衣服在床上側躺了一會才起床。

  兩個人真的是太熟悉了。

  往往越是熟悉越是尷尬。

  她起床刷好牙洗好臉幫著王玉蘭在竈洞裡填麥稈燒稀飯。

  王玉蘭忍不住問道,“你倆什麽時候把事給辦了,俺心裡好歹有個底。

  她心裡到底是揪著的,一天不落實上,一天都不踏實。

  何芳笑著道,“嬸子,這個二和做主的,我真做不了主。
”她俯身做小女人的姿態,把所有的鍋都甩給了李老二。
她撒謊已經撒的很辛苦了,有點疲於應付了。

  “要是你們準備結婚啊,來年的棉花有不少呢,都可以打不少被子呢。
”王玉蘭心裡早就算計好了,給親家置上什麽禮,結婚用什麽樣的行頭,家具買什麽樣,新被子打幾床,清楚著呢。

  吃過早飯的時候,她把李和給逮著了,上來就問這個問題。

  李和說,“等情況穩定一點吧。

  他不知道何芳是什麽態度,他是願意娶她的。
暮然回首,他發現能包容他的女人隻有何芳一個了。

  王玉蘭道,“不能再拖了,你想想你多大年齡了。

  李和歎口氣說,“我跟她商量下吧。

  他帶何芳去放鵝,她像個小姑娘一樣在河坡上蹦蹦跳跳,這裡的一切也讓她很新鮮,這裡的空氣讓她很歡喜。

  她陡然聽見他說結婚的事情,沒有多大的驚詫,隻是笑著問道,“你心裡還有她?

  “有。
”李和實話實說。
他怎麽可能忘記她呢?

  不可能忘記的。

  “那我不嫁。
”她是非常喜歡他的,可是不代表她就能忍受湊合的生活。
她是愛他的,可是不代表她就可以遷就他的婚姻。

  “可是我也喜歡你。
”他怎麽可能不喜歡她呢,他們倆在一起都快十年了。

  十年並不短,人能有幾個十年呢?

  甚至還有點負罪感,也許是他耽誤了她十年。

  他是了解她的,她也是了解他的,甚至她對他的了解多於他對她的了解。

  跟她在一起,他很舒服,很高興,很自在,這些對他來說已經夠了,甚至都有點奢侈了。

  何芳搖搖頭說,“那樣你會更痛苦。

  “我心裡有她,隻是重新放了位置。
”李和曾經想過去挽回,曾經想過去找她。
最終一次都沒有,他想她都變了,找回她還有什麽意義呢?

  他有過憤怒,有過悲傷,可是那有怎麽樣呢?
她變了就是變了。

  可是現在他不這麽想了,不是她變了,她根本沒有變,她隻是恢復了她本來的樣子。
他回想起她的一輩子,也是心酸居多,她多麽奮進的一個人啊,可是偏偏出生在那有一個家庭。
在老家她向她的家庭妥協,在工作上分配上向社會妥協,甚至在婚姻上她都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帶著那麽一絲苦悶向他妥協了。
及至後來有了孩子,她又向兩個孩子妥協了。

  她的一生是妥協的一生,她一生都在學習忍耐和謙讓。

  她相信總有一天會熬出頭的。

  她是有多麽的心不甘情不願啊。

  所以他悲哀的發現,他原本就不配擁有她,她原本就不是屬於他的。

  他漸漸地憤懣於自己的無能。

  他又開始心疼她了,又開始可憐她了。
他現在一點兒也不會後悔過早的介入她的生活,她是自由的鳥兒,終究要翺翔的。
他看著她快樂,他大概是能快樂的。

  他看見她高興,他也是能真心替著高興的。

  他在為上輩子贖罪。
相對於他上輩子給她的委屈,他這點兒委屈又算的了什麽呢。

  他上輩子是耽誤她了啊,他讓她跟著受苦了啊。
他現在親手把她送上了藍天和更加廣闊的天地,他不後悔。
這輩子他希望她能做一回自己,真正的為自己而活。

  想通了,他就順了,所有的都順了。

  何芳俏皮的問,“什麽位置?

  “恩。
她是一隻小鳥,我親手放飛了她。
隻是我早就把籠子扔了。
”他的口氣很輕松,可是隻有自己知道,心裡有多沉重。

  他知道,她付出的夠多了,他沒辦法再要求了。

  “真的?
”何芳不信他這疑神疑鬼的話。

  “哎,我說姓何,磨嘰不是你性格。
痛快點吧,嫁不嫁。
嫁得話,麻溜去見丈母娘。
要是不嫁嘛”李和故意停頓了一下,朝四周指著道,“說出來也不怕嚇死你,你去打聽打聽,這方圓百十裡地願意嫁給我李老二的排著隊呢,信不信,我去吼上一嗓子,要是趕早的能踏破我家門檻啊。
你倒是矯情上了。

  他沒談過戀愛,但是他肯定這一次是愛情。
他肯定她會嫁給他。

  何芳突然笑了,捂著肚子搖搖晃晃的仰天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隻聽她喃喃道,“真好.真好。

  她知道那個真正的他回來了。

  李和見她不為所動,有點惱了,“何芳同志,我再鄭重的通知你一聲啊。
不要猶豫,不要彷徨,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爽快點吧,行不行,給個話。

  她笑著大聲的回道,“美死你啊!

  轉身就跑了。

  “哎,你往哪裡去啊!
”李和在她身後大聲的喊道。

  “你來追啊。
”她一邊跑,一邊回頭笑著回應。

  “老子在放鵝呢。
”鵝就快吃飽了,天也快黑了,他就等著趕回家了。

  春節的前幾天李和帶著李隆又去了一趟縣裡,先是去了一趟邊梅家裡。
李隆在縣裡也沒少她幫襯,該過的場面李和一樣都不能少。

  邊梅看著李和提溜過來的兩箱煙酒,笑著道,“我說老同學,客氣了吧。
咱有必要這樣嘛。

  “嫌棄少了?
百貨公司多的是呢,我現在就給你搬。

  “哎,我說你這人,真是的。
趕緊坐。
”邊梅急忙拉住作勢要走的李和,轉身訓斥她男人道,“傻站著幹嘛啊。
趕緊去倒茶啊。

  她男人果真一聲不吭的去倒了茶。

  李和接過邊梅男人讓過來的茶杯,然後對他男人道,“大兄弟,不容易啊。
真的不容易。

  邊梅男人感動的握著他的手,手勁晃了兩下,歎口氣道,“人生難得一知己,中午不準走,必須喝兩杯。
要是走了,我得跟你急。

  邊梅把他男人推開,嫌棄的道,“一邊玩去,怎麽哪裡都有你事。

  邊梅男人辯解道,“我請大兄弟吃個飯怎麽了?

  邊梅沒好氣的道,“人家中午有縣長和市長作陪呢,哪裡用得著你請。

  “我今天同樣也是來請你兩口子吃飯的,就看你兩口子給不給面子了。
”這邊梅太精了,李和不得不帶上她了,其實多帶一個少帶一個都是無所謂的。

  邊梅高興的應了好,卻把她男人和孩子留家裡了。

  李和走的時候給孩子留了二百塊錢,說是提前給的壓歲錢。

  邊梅笑著沒推辭,“那你抓把緊找對象,不然你這是有去無回啊,虧不死你。

  “放心,你討不了便宜。

  去飯店的路上,邊梅拿了一千塊給李和。

  “這什麽意思?
”李和鬧不明白。

  邊梅低聲道,“這不是你不是給我錢,黃浩那個事嘛,沒用上。
股長都坐不上了。

  李和沒有接這錢,隻是好奇的問道,“怎麽了?

  “今年水站放閘沒有協調好,引發兩個村子的搶水械鬥,事情鬧得比較大,他不就頂了鍋,該他倒黴。

  “哦。
”李和心裡說不好什麽滋味,大概因為黃浩出事跟他沒關系,少了點心理負擔而已,畢竟還是有血緣關系的,笑著道,“這錢,你拿著吧。
別推,再推我就惱了。

  邊梅才無奈的接了。

  拿他錢財,以後還得替他弟弟消災。

  這關系摘不乾淨了。

  縣醫院的張院長早就等在飯店的包廂,看到李和過來,親切的不得了,直嚷著這頓飯必須他買單。

  在飯店裡點好菜以後,何軍和吳市長才過來。

  李和先跟吳市長握了握手,寒暄了一下,才跟何軍重重的擁抱了一下,當年的小乾事一步步的熬到了現在的位置,心酸自然不用說。

  張院長和邊梅對何軍是熟悉的,自然是重點關照在吳市長上面,這樣的飯局是可遇不可求的。

  不停的對著吳市長敬酒,李和在一旁笑而不語,偶爾跟何軍聊兩句,碰上一杯。

  酒沒喝到分份上,吳市長對邊梅兩個人自然是一番含蓄的態度,鼓勵二人勤勉工作,努力向上。
兩個人自然有點興緻缺缺,可更不想錯失露臉的機會,張院長自然要沒話找話,東一句西一句。
邊梅機靈了一點,這次不再插話,重點關照起來了何軍,先把握住眼前的再說吧。

  李隆在一旁很是緊張,一個人坐在靠門的位置自飲,這裡一個是市長,一個是縣長,他不知道怎麽插話。
何軍他也見過,可是隻有他有事情的時候,何軍才會出個面或者幫著打個招呼,一般都是何軍交代的多,他很少說話。
更不用說在一個酒桌上吃飯了。

  他看著哥哥在酒桌上談笑風生,鎮定自若,隱隱是自豪的,讓他驕傲的。
他本以為哥哥認識縣長就不得了,想不到還能認識市長。
他心底生出一種豪氣,以後是不是在市裡也能橫著走了?

  莫名出現的萬丈豪情,讓他自己都驚訝。

  李和不滿意他在發呆,推了下他,笑著道,“該敬酒敬酒,傻坐著幹嘛。

  李隆端起酒杯朝吳市長道,“吳市.”

  “喊吳哥就行,今天沒外人。
”吳市長難得給力李和一回面子,這回跟李隆喝酒沒有淺嘗而至,反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吳哥。
”跟市長稱兄道弟,令他好不快活。
杯子裡的酒,他也一飲而盡。

  之後再次倒滿了酒杯,從何軍開始,依次都敬了一杯。

  李和心疼他喝的急了,笑著道,“慢點喝。

  酒喝到差不多的時候,吳市長就被司機先接走了。

  這場酒局到了這裡也差不多了。

  李和跟張院長爭了半天要誰買單,最後卻讓邊梅搶了空子,把單給買了。

  何軍要跟李和私聊,李和欣然同意。

  兩個人找了跟小包廂,一人上了一杯茶。

  何軍道,“這麽說,你真的不做老師了?

  “不做了。
現在是全民向錢看,我得緊跟潮流啊,不然就是為時代所淘汰。
”李和總能自圓其說。

  “你這個人能力強,眼界寬,做什麽都能成。
我信你能成,你要是想在縣裡做什麽生意,跟我招呼一聲就成。

  李和搖搖頭,“我們縣裡除了砂石,跑船運煤,還能做什麽呢。

  他不禁升起一股悲哀,他有錢卻為家鄉做不了什麽貢獻。
不是他不做,而是沒法做。

  光是交通這一項,就能卡死他,產品運不出去,能有什麽用呢。
實際上不光是交通這一項,哪怕後面有了舉國之力修建的萬億規模的基建項目,經濟照樣很難大起步,還不是照樣依靠勞動力輸出,成為有名的勞動力輸出大縣。

  他想著他能做的隻是在縣裡的教育上多投入點,起碼要從勞動力輸出變成智力輸出。
他始終堅信教育才能改變農村的未來。

  何軍尷尬的笑道,“哪裡有你說的那麽悲觀。

  他其實是心裡也是不舒服的,他出去考察過的,沿海一地,人人爭著當老闆,紡織廠、抽紗廠、鞋廠,機械廠這些鄉鎮企業到處都是,可是縱觀本地,除了一些窯廠、砂石廠,船運,簡直是毫無起色,一潭死水!

  “不說這些,慢慢來吧。

  何軍終於想起來了正題,“你說我這位置了,你給說個方向。

  按說他這些年好歹有了些從政的心得體會,完全可以獨當一面,可是他對李和的信賴已經形成了本能,總要不自覺的去問問,心裡才能踏實。

  “旗幟決定方向,道路決定命運,路線決定成敗。
”李和的心結去了之後,又忍不住開始賣弄了起來。

  何軍早就了解他的本性了,現在不著急了,隻是笑著問,“你總是說些照本宣科的東西,說點實際的。

  李和搖搖頭,“不是照本宣科,這是當前社會問題的基本內涵,這是一條紅線,誰都踩不動,動搖不得。
經濟建設的前提是什麽?

  “社會穩定。

  “那怎麽樣才能穩定?

  “發展民生啊。
”何軍感覺進入了一個死循環。

  “概括地講,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
這是大是大非問題。

  何軍不以為意的道,“這都知道嘛。

  李和喝了一杯茶,白了他一眼,“能記到心裡才算知道。

  何軍開玩笑的問,“那你老有什麽交代?

  “誰敗壞治安,誰危害社會穩定,就去反對他。
支持什麽,反對什麽,態度鮮明,理直氣壯地說,光明正大的做,堅決不要做老好人,好好先生。

  “這可不是你以前教我的明哲保身?

  李和笑著道,“君子適時而動嘛。

  他從飯店出來,李隆在飯店門口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了,見他出來才高興了。

  回去的時候,兩個人在百貨大樓裡買了一大堆的年貨,李隆不願意都是李和給錢,因此提議道,“咱倆一人一半吧。

  再說今天請客吃飯拉人情他哥哥已經替他花了不少錢了,這些都是為了他才花錢的,他心裡明白著呢。

  李和坐在車座上的邊角上,讓他開拖拉機,摟著他肩膀道,“想什麽呢,記住了,你哥這輩子最差的就是不差錢。

  “恩。
”李隆專心緻志的開自己的拖拉機,他哥喝完酒也吹牛呢,還是不揭破的好。

  冷空氣來的更加猛烈了,先是冰雹,後面小雨,沒兩天下起了雪。

  有何芳在,李和果真清閑了,今年全村的對聯都讓何芳給包了。
那一手行草出來,他都嚇了一跳,相處近十年,他都不知道何芳的書法這麽好!

  這寫的水平明顯不知道比他要高到哪裡去了!

  想著他天天都在她眼皮子底下練毛筆字,偶爾還裝模作樣,他隻能想到了一個詞:關公面前耍大刀!

  他又被侮辱了!

  他又被打臉了!

  何芳笑著道,“我三歲就跟著我爸寫毛筆字了,這你嫉妒不來。
哪怕中間斷斷續續地停了,可這兩年工作,我又沒少寫。

  她突然很樂意見李和吃癟。

  李和想不明白,為什麽受傷害的總是他。

  李志來找李和參謀,說他大兒子準備考師範。
李和真心覺得這孩子很懂事。

  師範學校對許多窮人家的孩子總有獨特的魅力,往往有許多人報考,主要是因為吃飯不要錢,考上師範算是提前邁入共產主義了。

  “你家這孩子真懂事了,成績那麽好,考師範可惜了,你跟他說,錢不用擔心。
想考什麽就考什麽。
”跟這孩子一對比,李老二都不免有點慚愧。

  人家的十八歲就能體諒父母,他的十八歲就想著逃避。

  李志道,“做老師挺不錯的吧。

  孩子將來有個飯碗端就是不錯了,他可不敢有高要求。

  “可是當老師不一定是孩子真心喜歡的。
哥,咱不能屈了孩子。
你要是錢不夠,我再借你點。

  李志慌忙擺擺手,“夠了,夠了,我再問問他。

  今年的年夜飯,李福成老倆口破天荒的願意跟著大兒子一起過了,大概是為了在大孫媳婦面前營造和諧家庭的氛圍。

  雖然是多了兩個人,可是畢竟還是少了兩個人,老四和老五沒有回來過年,王玉蘭還是照樣在桌子上擺了兩副碗筷,對著空碗差點沒哭起來。

  李和說,“年後我帶你過去看她們行不行?

  “家裡這麽多牲口,俺走了誰來管,你說的輕巧。
”王玉蘭心口上有點埋怨兒子了。

  “等放假我送她們回來。

  春節過後,征求何芳意見後,帶著她在姥姥、舅舅那邊走了一圈。
對於姥姥那茅草屋子他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是真的心疼了。
也不管他舅舅們的臉面不臉面了,他跟老表喜子說,“我出錢,你幫襯著修一下吧。

  “哥,都怪我們沒本事呢。

  要是不知道他這老表實在性子的,李和聽了這話非得火冒三丈不可,以為是故意的氣話。
可是他知道這是他老表的實在話,因此就問道,“你覺得開拖拉機跑運輸怎麽樣?

  喜子咧嘴笑道,“那當然好了,可以拉砂石,拉磚,什麽都能。

  “我借錢給你跑運輸吧。
”李和隻能想了這麽個注意。

  “這要不少錢呢。
”有人借錢給他買拖拉機,他突然高興壞了,不知道怎麽拒絕了,哪怕客氣一下呢。

  “沒事,我借你。
但是給你奶修房子的事情都交給你了。
名義上都是你出錢。

  “可這是你的錢呢。
”喜子有點猶豫。

  “就這麽說了。
”李和隔天拿了五萬塊錢錢給喜子,喜子高興發瘋了。

  李和同時還拿了一萬塊給姥姥。

  老太太不要,拿外孫子的錢,可真的不像話了,關鍵還拿這麽多。

  “年年都給就算了,這次還給這麽多。

  “我也是孫子是不是,拿著。
”李和明知道她們還會把錢給兒子,可是又不得不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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