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說起來,京城八大世家哪家不出幾個紈絝子弟,哪個又不是飛揚跋扈,沐寒煙能從中脫穎而出,力壓群紈壓得第一紈絝之名,又怎麽可能全靠家世,肯定是有真本事的。
最重要的是,他今日挺身而出,給了上越國的人一個狠狠的教訓,不但維護了安雲國的威嚴,也讓所有在場的安雲子民揚眉吐氣,能夠威武不屈,紈絝到這個份兒上,倒也讓人肅然起敬了。
“主上,剛才那一耳光,是不是有些過了?
”方家主這時走上前來,謹慎的對沐寒煙說道。
他也聽出了越凡塵臨走之時那句話的意味,為沐寒煙感到擔心。
“膽敢辱我安雲之名,雖強必誅!
”沐寒煙斬釘截鐵的說道。
她的聲音並不大,但是聽在眾人的耳中卻是震耳發聵,望著沐寒煙那正氣凜然的面容,所有人都是面色一正。
“以後,不管是誰,不管有多大的來頭,再敢欺負到我們方家坊市的頭上,再敢辱我安雲之名,都不用跟他客氣,也不用給他留什麽臉面,更不用講什麽劍士的尊嚴,哪怕是不擇手段,也必要讓他十倍百倍的付出代價。
”沐寒煙神情一肅,又擲地有聲的說道。
“是!
”不等方家主說話,身邊所有的護衛都一臉激動的高聲應道,看著沐寒煙的目光裡,更是充滿了發自肺腑感激和近乎狂熱崇拜,那幾名受傷的護衛,則是熱淚盈眶。
今天若不是沐寒煙在,他們注定隻打落牙齒吞進肚裡,沒辦法,無論實力還是身份,他們都差得太多,根本沒有與上越國那幾人抗衡。
不要說他們了,便是京城八大世家,遇上這種情況多半也隻能息事寧人,無非口頭上譴責幾句了事。
而沐寒煙卻根本沒顧忌那麽多,親自出手為他們報仇血恨,以牙還牙,給了對方一個狠狠教訓。
這些護衛大多都是重金聘請而來,原本對於南煙商會,或者說對於方家坊市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忠誠可言。
但是這一刻,他們才知道,當初的選擇是多麽的明智,跟隨這樣的主上,又是多麽的幸運。
不止他們,就連那些方家子弟,都為自家家主前幾日的英明決定感到慶幸無比,激動的握緊了拳頭,方氏一族能夠追隨這樣的主上,誰還敢欺到他們的頭上,他們又何愁家族不興。
至於圍觀眾人,在聽到沐寒煙這句話之後,卻是神情一凜。
原本,他們並沒有太把方家坊市當回事,甚至就在方家下了禁令以後,依舊有不少人仗著有點實力,有點地位悄悄去飛來峰附近尋奇探寶,想著就算被方家逮個正著,也最多呵斥幾句,拿他們沒有太大的辦法,若是撕破了臉皮,方家說不定還會吃不了兜著走。
可是看到沐寒煙的強勢,他們才知道自己打錯了主意。
方家有沐寒煙撐腰,就絕不是可以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以後再想佔他們的便宜,可得掂量著點了。
否則惹惱了沐寒煙,龍牙便是前車之鑒。
心裡這麽想著,他們望向方家主的目光都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竟然也多出了幾分敬畏。
方家主當然也注意到了這些變化,心頭微微一動。
他這時才想起來,沐寒煙在扇出那一記耳光之前,曾有過短暫的停頓,不過思量片刻,最終還是堅決的扇了出去。
原來,沐寒煙並非單純的以牙還牙羞辱對方,更不是一時衝動,而是順便有意立威。
本本方家主還在擔心,隨著飛來峰盛產奇花異草天材地寶的消息越傳越廣,前來尋奇探寶的人也會越來越多,其中絕對不乏實力高強性情桀驁之人,以他的實力聲望,根本就壓製不住,遲早會鬧出大亂子。
不過沐寒煙這一立威,結果就全然不同了,相信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是沒有人敢來方家坊鬧事了。
高明,實在是高明啊。
方家主滿心佩服。
其實他本來也想找個機會立威的,好讓外人看看他們方家的實力,可問題是現在的方家哪來什麽實力?
就算由沐寒煙等人來出手,輕重也不好把握,輕了起不到什麽震懾的效果,重了容易讓人覺得他們店大欺客,怎麽做都為難。
所以他雖然早有擔憂,卻又不好跟沐寒煙提及,免得讓他徒增煩惱。
卻沒有想到,沐寒煙早就想到了這一點,而且借勢而為,利用上越國幾人好好的立了一次威。
既讓人對他們方家坊市心生忌憚,但又絕不會遭來反感,相反,力克上越國劍師,維護安雲尊嚴,還能為他們方家坊市博來不少美譽。
如此順水推舟因勢利導,實在是讓人不服也不行啊。
正所謂人老人精,方家主風雨一生,自問也有些急智了,可是和沐寒煙一變,還是自愧不如啊。
這樣的年齡,這樣的修為,這樣的天資,這樣的智謀,將來該是何等成就?
方家主覺得自己原來對沐寒煙的評價還是太低了一點,隻要別出什麽意外,不要說在安雲國了,便是在整個聖廷大陸,沐寒煙有如潛龍在淵鳳棲梧桐,一遇風雲,必能龍騰長空鳳鳴九天。
人群漸漸散去,看看天色還不算太晚,沐寒煙便準備返回京城。
不過在臨走之前,還是先將銀票交給了那幾名護衛。
就算沐在小姐是一看見錢就兩眼發光兩腿發沉的主,但還不至於克扣屬下的錢財,更何況那本來就是給他們的賠償。
拿到銀票,那幾名護衛自感激涕零,對沐寒煙連番緻謝,隻恨不得當場便為她赴湯蹈火兩肋插刀。
方家主見狀更是感慨不已,原來除了立威,沐寒煙還順便籠絡了人心,說沐寒煙是紈絝的,都是被豬屎糊了眼睛吧!
又和方家主、周泰安兩人交待了些商會的事,沐寒煙便和夜闌渢花月等人一起返回京城。
曲山靈舍不得離開師父的故居,便留了下來。
沐寒煙沒有強求,方家坊市的生意越來越好,他留下順便也能幫上些忙,而且他和方家主也是老朋友了,留在這裡好歹還有人陪著喝茶聊天,不至於那麽冷清。
“對了,大人,你不覺得越凡塵幾人有些奇怪嗎?
”回去的路上,姿容若有所思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