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眾天師府風水師的驚奇目光,晉安沉吟。
在一雙雙期待目光下,他終於開口:“此事說來話長,那就長話短說,不說也罷。
”
唉?
啊?
期待情緒醞釀這麽久,就說了這個?
天師府眾人那是一臉晦氣,又不敢對晉安有抱怨,那可是武道人仙,誰敢對武道人仙大不敬。
雖然這個武道人仙年輕過份,自己歲數做他長輩,但是修行隻論境界不論輩分。
忽然,身後那棵被雷霆劈成兩半的焦黑雷擊木,傳來動靜,一下子吸引走所有人目光,氣氛陡然變得緊張。
嘩啦啦——
鎖住雷擊木的釘龍樁風水大陣,鐵鏈劇烈晃動,原地飛沙走石,仿佛是這裡的磁場異常引發天地異象,頭頂沉厚烏雲隆隆翻攪,電閃雷鳴,帶給人的壓迫感更大了。
貼滿雷擊木的那些黃符,一張接一張的靈光大亮,晉安目光一凝。
有天師府人驚呼:“是通道在開啟,有人正陽間通過寡婦莊的陰宅,打算進入道家黃庭內景地!
”
人聲嘩然,紛紛猜測這個點還有誰進入道家黃庭內景地?
莫非是已經清理完門戶的鎮國寺嗎?
可是這時隔不長,按理不應該這麽快啊?
最大可能是留守外界,守護寡婦莊的天師府其他風水師要進入,若無重大變故,留守陽間的人不會輕易進來。
“難道是陽間發生什麽大變故了?
”
“大家想想,除了鎮國寺,還有哪門哪派收到邀請後沒進來的?
”
天師府那些人都是搖頭,想破腦袋都想不出還有誰。
晉安盯著雷擊木,目光若有所思,要說這次進入道家黃庭內景地的人選,還差誰沒來,那就是一直沒有現身的天竺來的偽第四境界至強者了。
訶利王行走人間的化身。
蘇利耶複生的神使。
“都慌什麽,神武侯在這裡,不怕讓神武侯看了笑話。
”
天師府裡站出一名腰掛黃金風水鈴鐺的三境高手,喝止大家的胡思亂想,穩定住人心:“外面到底是什麽情況,等看清來者後不就一清二楚了。
”
此時飛沙走石來到最劇烈時,天上沉厚烏雲化作漏鬥雲,伴隨著磁場紊亂的電閃雷鳴動靜,被劈開成兩半的雷擊木中間,映照出漆黑模糊光影,光陰裡擺滿一口口黑棺,隱約可見是陽間那座陰宅耳房的布置。
寡婦莊裡的陰宅耳房,就是進入道家黃庭內景地的入口。
耳房黑沉,沒有光燭,隻能模糊看到好像有一道人影正站在耳房裡。
因為環境問題,一時難以看清對方身份,是男是女。
忽然,雷擊木中間光影扭曲,有人進入道家黃庭內景地,未見其人,先聞風水鈴鐺被飛沙走石吹動的脆聲。
來者套著熟悉的給死人裹屍用的金縷玉衣。
說到金縷玉衣,老淩王和羅天長老,都是借用此千年裹屍法器進入的道家黃庭內景地。
“是我。
”對方一進入道家黃庭內景地,就立馬褪下金縷玉衣,表明身份。
“咦,墨長老怎麽是你?
”
“神武侯你為什麽會站在這裡!
”
一個聲音來自天師府那名高層,一個聲音來自剛進入道家黃庭內景地的墨長老。
墨長老此時的臉色,比吃了綠頭蒼蠅還難看,面色一會青一會黑的看著晉安。
身為成名已久的三境中期高手,天師府這次進入道家黃庭內景地的人員名錄裡,既有羅天長老,也有他墨長老。
但是!
他同樣清楚,武道人仙也會來道家黃庭內景地!
“一年之約”一直都是他的心頭刺,為了避開與晉安正面接觸的尷尬,他特地選擇與第二梯隊,晚進道家黃庭內景地,避開其他人耳目。
千躲萬躲,怎麽都沒想到,最後還是躲不開晉安,一進道家黃庭內景地就與晉安面對面打個正著。
“自上次不老山一役,好久不見,墨長老看起來氣色並不好,印堂發黑,黑氣壓赤光,一絲煞氣纏人中,這是流年不利,要有血光之災的征兆呐。
”晉安率先開口,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哀樂。
墨長老嘴角肌肉抽搐,晉安是武道人仙,又是刑察司指揮使兼監司,他縱然內心有再多不滿也不敢當面表露憤懣,忍氣吞聲行禮道:“多謝神武侯關懷,墨某感激不盡,但這並不是血光之災,而是通過陰宅進入道家黃庭內景地的一種手段,待金縷玉衣沾染的千年屍氣退散,會自行恢復。
”
哪知,晉安目光意味深長的說道:“我對相術略通一二,墨長老聽我一句勸,你必有血光之災。
”
墨長老心頭猛的一突,差點嚇得下意識脫口而出:“你不能現在就殺我!
”
隻能說武道人仙帶來的威壓太大,時刻影響著他人精神與思維。
墨長老說到底是三境中期的高手,思維速度快,反應及時的壓住脫口而出衝動,神色陰沉道:“墨某對相術同樣有些鑽研,此事就不勞神武侯費心了。
”
天師府上下都知道墨長老與晉安有一年生死鬥之約,天師府高層站到兩人中間來打圓場道:“墨長老,你怎會出現在此,這次名單裡似乎並沒有你?
”
聽這意思,墨長老這次進入道家黃庭內景地,連天師府第三境界高層都大感意外,天師府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墨長老也在名單人選裡。
墨長老沒有回答,隻是遞出一枚玉扳指。
這枚玉扳指似乎應該是某個大人物的信物,因為天師府高層一看到玉扳指,馬上面色大變,當眾彎腰行大禮,說話語氣恭敬許多:“一切都聽墨長老吩咐。
”
說話功夫,雷擊木那邊又有新動靜,再次映照出陽間耳房光景,似乎還有人要進來小陰間。
天師府高層謹慎詢問:“墨長老這次不是一人出行?
”
墨長老目光陰沉不定,並沒有回答。
晉安六識何其敏銳,而且隨身的五雷斬邪符可以提防一切暗中窺視目光,他感應到,墨長老偷偷瞄了他一眼,似乎是在顧忌他,所以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