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0章 我喜歡他?
緋城,清晨六點,驕陽破曉。
二樓走廊盡頭的房間,傳出一聲壓抑的輕歎。
席蘿睜開眼,一縷晨光恰好落在她擰起的眉心上,映出了幾分憔悴的惆悵。
一夜失眠,明明很困,卻怎麽也無法入睡。
每次閉上眼,腦海中全都是宗湛血肉模糊的傷口,以及他那雙深邃又透著淡淡失望的眼神。
席蘿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掀開被子將窗戶打開,點了根煙,試圖用尼古丁來平複焦躁的心情。
“嗡——”
這時,手機的震動拉回了席蘿的思緒,是一條微信。
炎:下來吃飯。
席蘿看著屏幕笑了一下,掐斷剩餘的半支煙就穿上闆鞋出了門。
宗湛所在的第七間房,是她下樓的必經之路。
席蘿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猶豫著輕輕推開了一條縫。
室內光線明亮,窗簾也沒有拉,男人還維持著趴臥的姿勢,面朝窗,後腦杓對著大門。
席蘿透過縫隙凝神看了數秒,最後還是關上門下了樓。
床上,宗湛眼皮微顫,掀開暗紅的眸子,自嘲般哼笑了一聲。
他從枕下摸出手機,戳著快捷鍵就打出了一通電話,“一周後,安排行動。
”
“沒問題,頭兒,老爺子讓我給您傳個話,端老那邊的特戰隊已經同意加入聯合行動,隻要部署完畢,隨時可以出發。
”
宗湛閉了閉眼,“嗯,我在邊境緋城,你先帶人混進來,行動隱秘點。
”
……
樓下廚房,席蘿趴在桌上,半張臉埋在臂彎中,時不時地唉聲歎氣。
顛杓的白炎往飯鍋裡撒了把蔥花,頭也不回地嘲笑,“為男人傷神呢?
”
席蘿懶洋洋地支著腦門,懟人的話說來就來,“炒飯少放油,你眼睛都快熏瞎了。
”
白炎動作一頓,側身回眸,“你是不是想讓我把你倆扔出去?
”
席蘿仰身靠著椅背,意興闌珊地歎了口氣,“那些破事解決之後,我回英帝了。
”
“你還真他媽薄情寡義,人家腰壞了,你說踹就踹?
”
席蘿目光懶散地看著天花闆,“還讓我說幾遍,我和他沒關系。
”
白炎將炒飯盛到碗裡,遞給她便戲謔了一句,“你接著裝,多少年了,你對男女關系可從來都不屑解釋,這是第一次!
”
席蘿眼皮一顫,蹙著眉心按了下太陽穴,“你可真他媽煩。
”
“嫌老子煩你倆就趁早滾蛋。
”白炎大馬金刀地坐在她對面,拿起桌上的半瓶啤酒晃了晃,“你隻要不是蕾絲邊,喜歡男的很正常。
別的不說,樓上那貨,配你足夠了。
”
席蘿還在嘴硬,“我喜歡他?
”
“喜不喜歡你自己心裡沒數?
”白炎屈起手指叩擊著餐桌,“昨天半夜你他媽做賊似的往他房間裡跑了三四趟,你以為監控是擺設?
”
席蘿端起飯碗起身欲走,但很快又頓步回頭,“他受傷了,誰照顧他?
”
“你、覺、得、呢?
”白炎拉長了語調,眼神愈發玩味地審視著席蘿。
身為炎盟最狡猾的成員,他還從沒見過她如此惆悵且不修邊幅的樣子。
席蘿自己都沒注意到,她沒洗漱也沒換衣服,穿著皺皺巴巴的衣服坐在餐廳裡長籲短歎。
就連頭髮都沒打理,散亂地垂在眉梢眼角處,像極了為情所困的棄婦。
白炎覺得很意思,想到昨晚宗湛和他說的那番話,不禁有些同情席蘿了。
狐狸遇上狼,再狡猾也逃不出被吃的命運。
……
誠然,席蘿很敏銳地感覺到了自己對宗湛的情感變化,不再是單純的女人對男人的向往,而是感情層面的升華。
最開始,她借機接近,完全出於利用。
即便是後來偶爾的親密,也沒能動搖她堅如磐石的心思。
現在到好,一場小到不能再小的意外,反而動搖了本心。
席蘿端著飯碗回到了房間,苦惱地坐在床上思考著以後要如何面對宗湛。
男女遊戲,最忌諱動情。
宗湛還穩如老狗,她卻面臨失守。
這樣不行。
席蘿不能讓自己陷入到一頭熱的感情沼澤。
宗湛對她隻有征服欲,想讓她服軟妥協,但那不是愛情。
於是,席蘿一邊要求自己穩住別亂,另一邊悄無聲息地出門理思路。
以至於晌午將至,纏綿病榻的宗湛快要餓死的時候,問了白小虎才知道,這女人去野遊了。
操!
說她狼心狗肺簡直是讚美。
……
席蘿不見人影,而下午三點左右,蘇墨時意外空降到了二街洋房。
這個時間,宗湛坐姿僵硬地在客廳和白炎閑聊。
白小牛帶著他進門,白炎瞧見蘇老四,詫異地揚眉,“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
“俏俏讓我過來,說是……有個病號?
”蘇老四的視線隨意掠過宗湛,就隱約看出他的坐姿有些不正常。
白炎翹著二郎腿,毫無心理壓力地朝著宗湛昂了昂下巴,“還是吉祥物懂事。
趕緊給他看看,省得以後真廢了,席蘿得哭死。
”
蘇墨時詫然地挑眉,就連宗湛也瞬時看向了白炎。
嗯?
賣炒飯的在影射什麽?
蘇墨時擡了擡鏡框,意有所指地問道:“蘿姐也在緋城?
”
“嗯,出去浪了。
”白炎撈起桌上的煙盒,“晚飯之前,估計能浪回來,你要是不著急走,可以等等。
”
蘇墨時原本沒打算久留,但聽到這話,便決定留下看看熱鬧。
與此同時,席蘿正在緋城近郊的一處荒廢濕地公園閑溜達。
白小虎在她身側亦步亦趨,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跋涉。
M姐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樣子,他也不敢多問,生怕再被懟到懷疑人生。
不刻,席蘿站在荒草地裡,跺了跺闆鞋上的泥土,悻然地問道:“宗湛幹嘛呢?
”
白小虎撓頭,“我幫您問問?
”
席蘿緩慢地點了下頭,“問的隱晦點。
”
白小虎似懂非懂地應聲,實際上隱晦這個詞兒,他沒聽懂。
因為M姐說的是國語。
如此,白小虎撥出電話,爾後單手捂著聽筒,幾乎用氣音問道:“小牛,宗三爺幹嘛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