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爺縮着脖子,小聲的喊白升,“兒啊,兒啊……”
白升沒理他,反而跟在我身邊,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有話直說。
”我說。
他小心翼翼的觀察我的反應:“我……我不會留在白家,我還會回你的堂口。
”
“許則然成就上方仙,而我半身城隍,你覺得我有勝算了?
”我挑眉問他。
白升沉默幾秒,“是。
”
“所以,你以前在堂口裡擺爛,遇事不肯冒頭,是覺得我這一世折騰不出啥水花?
”我又問。
白升點頭。
“你留在白家,我不會帶你回去。
”我肯定的說。
白升面露急色,“為什麼?
論起本事來,我不比胡九差,而冥府的人脈,我也比宋知言多,如果你帶我回去,今後我肯定好好辦事。
”
我覺得好笑,“你想擺爛就擺爛,你現在想讓我多用你,我就必須聽你的嗎?
”
他在我堂口裡,可我數次遇到性命危險,他都裝死不冒頭,我不求仙家們為我拼命,但仙家該做的,也得做到才行。
他現在跟我表忠心,是看我比以前強了,要是有朝一日,我落難了呢?
所以,我不信任白升,沒必要再留他在堂口吃白飯。
說起來,我真挺感謝白老太爺,要不是他看出白升在我的堂口,把他給叫了出來,我都忘記白升的存在。
我有時常盤算家底的習慣,他能隐形到讓我想不起來的地步,可想而知他有多靠不住。
白升張張嘴,沒說出啥話來。
我也沒興趣聽,跟唐風兵分兩路,各領着仙家,把白宅裡裡外外搜了一遍,找到半張符紙。
黃老太爺把符紙遞給我,“這是控魂的邪術。
”
“沒白忙活。
”我看得開,都過這麼多年了,能找到這半張符已經是意外收獲。
我和唐風吃了些自帶的幹糧,各在住院找了間廂房,準備休息,養足精神,晚上好去山坳。
躺下後,我卻怎麼都睡不着。
無他,想男人。
我那當了上方仙的男人,咋還不來見我?
我實在是壓不住想要見許則然的念頭,從包裡掏出一支香,點燃,給他傳信:許久未見的男朋友,見面否?
我這信剛遞過去,下一秒,香直接斷了。
随即,冥冥中,我腦海裡響起一道憤怒的聲音:你還敢來糾纏我兒子?
信不信我再派靈下去教訓你?
你這個不知羞恥……唔……
許則然的聲音響起:安安,你别跟我娘一般見識,我這就來。
“……”
我仰頭,疲憊的歎氣。
向男朋友發出邀約,居然被他娘給看見了……
我這運氣,好的讓人心碎。
我翻身上床,蒙被子睡覺,沒心情見男人了!
不知睡了多久,有手指輕輕從我的臉頰劃過,我睜開眼,就見許則然坐在床邊。
“醒了?
”他卷着我的一縷頭發,發尖時不時的碰到我的皮膚,癢而麻。
我抓住他的手,察覺到他手上的涼意,不滿的皺起眉頭,“不是成仙了麼?
怎麼身體還是涼的?
”
他俯身,抵住我的額頭,“上方仙而已,不能跟受過冊封的仙家比。
”
說着話,他親我兩下,輕哄着,“别把我娘的話放在心上,她左右不了我的想法。
”
我點頭,自從聽了程玉那番“隻要不結婚,她就永遠不會成為我婆婆”的話,我還真不大在意她的為難了。
不管是她派靈來,還是親自出手,我該怎麼反擊就怎麼反擊,總不能因為她是許則然的娘,她想殺我,我就站在那裡由着她殺。
沒這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