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幾旁的沙發上,坐着個男人,目光呆滞,手裡拿着一把砍刀,身旁還放着一卷紅線。
我看向他的胸膛,有起伏,在呼吸,人還活着。
“這是陣眼。
”唐風指着餐桌上,高聲道。
我急忙走過去,餐桌上放着一袋鬼土,少說得有兩斤,在鬼土周圍,用血畫着符文。
“是聚陰并且能隐藏氣息的陣法。
”
就是有這陣法在,我上次來胡家村才沒發現這裡的異常。
“胡盛華!
”我憤怒的拍在餐桌上,“胡家村是她的地盤,胡月仙藏在這裡,她肯定知道,怪不得她當時被我圍住,胡月仙和難安沒有來救她,她那麼失望。
”
她已經決定背叛難安和胡月仙,但魂飛魄散前,說了那麼多似是而非的話,卻能忍着這麼重要的事不說,是存心惡心我。
臨了,也要擺我一道!
豐天殺了三個人,不說别人,小陳是在胡盛華死後才被殺死,我要是能早點知道……
我氣的眼裡都要冒火。
恨胡盛華,更恨我粗心,當時隻顧着胡家的老宅,沒仔細搜查胡家村。
“别氣,誰能想到我們在胡家老宅對付胡盛華時,難安和胡月仙就躲在村南呢?
那日,他們有機會殺你,卻沒出手,可見他們有更重要的事。
”
唐風勸我,“他們肯定藏得嚴,即便被發現,也是快速逃離,抓不住他們。
”
“再說,各人有個人的緣法,小陳突遭橫禍,不是你的原因。
”
我用力抹把臉,嗯了聲,“我沒事,把房子仔細搜一遍。
”
說再多,都是我這無能者的自我安慰。
最讓我恨的是我本有機會發現難安和胡月仙,本可以救下小陳。
我本可以!
我壓下心中的燥郁,仔細把小樓搜查一遍,除了客廳和餐桌上的東西外,胡月仙沒留下任何别的痕迹。
“安安,據豐天所說,沙發上坐着的人叫胡一彪,從小就不成器,上個月剛從牢裡出來,手上沾過血,在胡家很不受人待見,胡家村的人早就想把他攆走,他臉皮厚,賴着不肯走。
”
黃老太爺瞥了一眼沙發上的人,“他看上小陳,半月前就在計劃潛入胡五家,後來被豐天控制,他的計劃沒有實施,但小陳……”
“小陳終究沒逃過這一劫。
”我心裡憋的難受,“胡月仙是看上小陳的雙手,才讓豐天去殺人?
”
黃老太爺點頭,“胡月仙的身體早就在她被冥府抓住時,就燒毀了,她逃離後,一直在尋覓新的身體。
”
新的身體?
我猛地想起白毛狐狸死時,我曾經見過胡月仙,當時她露出的手腕和脖子都有紅線縫合的痕迹。
“胡月仙跟難安能走到一起,會不會是胡月仙讓難安給她拼接一副滿意的身體?
”
她想要一具滿意的身體,而難安可以給她拼接,正好他們又都想殺我。
“很有可能。
”黃老太爺看向散落在茶幾周邊的身體部位,“我想,胡月仙應該已經找到讓她滿意的身體了。
”
我心裡一陣陣的發涼:“她不會找到。
”
胡月仙要的不是一具軀體,而是讓她滿意的軀體,世上那麼多人,總有長得更漂亮,身材更好的人。
看見更好的,她不想要麼?
她想!
所以她幾次更換身體部位。
“通知胡老三。
”
我擦掉桌上的符文,籠罩村南的陣法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