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書玉停住腳步，回頭看向她：“你問吧。
”

　　明珠先看向江铎：“老公，會兒我去廚房做飯，你先幫忙把廚房爐子點下。
”

　　“好，”江铎拎着所有的東西，去了廚房。

　　明珠這才看向方書玉，往東西兩廂指了指：“這兩邊的鄰居，你了解嗎？
”

　　這問題昨天晚上她也問過江铎。

　　可這個人向不怎麼愛操閑心，當初領房子的時候，沒有過多的了解鄰居的情況，就想着，這畢竟是自家祖宅，把根基換回來就行，沒打聽别的。

　　早知道有朝日自己會娶媳婦，媳婦還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他就稍微了解下了。

　　方書玉本來就是個健談的，所以這事，她還真知道。

　　她拉開了圓餐桌邊的凳子坐下，先指了指東邊：“剛剛你救下的這牛家人，老輩是在街上拉黃包車的，他們家的祖宅本來也離這裡不遠，不過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房子被人占了，後來他們家子就被分到了這裡。
”

　　方書玉把自己打聽到的情況大緻說了遍。

　　這家子人不多，牛長海兩口子，個生病常年卧床的老爺子，還帶着個7歲的壯壯。

　　牛長海沒個正式的工作，就常年騎着個三輪當黃包車，在周圍拉

　　拉人，有的時候也拉拉貨，掙的錢，大半得用來給他家老爺子買藥吊着命，剩下的那點錢，家四口吃吃喝喝，日子過的緊吧的很。

　　明珠點頭：“那你有沒有打聽過，這兩口子為人怎麼樣？
”

　　“這我倒沒打聽，但我感覺這小牛媳婦人品還行。
”

　　方書玉偶爾會過來幫江铎打掃屋子。

　　有次壯壯餓極了，跑到她這邊想要點吃的，她心疼孩子又幹又瘦的樣子，所以出去給他買了大包吃的。

　　結果小牛媳婦知道了，在家把壯壯揍了頓後，特地拿着東西跑來跟方書玉道歉。

　　後來還是方書玉再推辭，說接下來自己沒時間過來打掃，希望她掃家門口的時候，也幫着江铎這邊掃掃，對方才道着謝收了吃的。

　　明珠點了點頭，也想到剛剛牛家嫂子說要給自己診金的話，那這家人就是家裡明明最缺的是錢，但卻不愛占人便宜的主。

　　“西邊這家呢？
”

　　中午大伯母馮巧珍來鬧事的時候，她隻打眼掃，看到了那家門口，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媳婦，抱着孩子，站在門口臉卦的往這邊看的臉，别的什麼都不了解。

　　“這家人……有點複雜。
”

　　西廂房不大，就也是書，卧，個

　　小廳。

　　這麼點的地方，住了親兄弟兩家人。

　　老大家三女兒，老二家兒女。

　　老大帶着媳婦和兒子住卧室，老二帶着媳婦和兒子住書房改成的卧室。

　　剩下的四個女孩，住在小廳裡擠着睡。

　　明珠有些驚訝，這麼點地方，住十個人？

　　就……她從小沒挨過擠，所以還真想不出那畫面，睡的開嗎？

　　“他們就這處房子嗎？
”

　　“據說他們家原本在這邊挺好過的，可他家老頭在舊社會染上了惡習，又賭又抽大煙，把原來好好的大四合院都給賠掉了，後來還是老頭死了以後，國家照顧兄弟倆，才給他們分了這麼處院。
”

　　明珠蹙眉：“兩家住在起，會鬧矛盾的吧。
”

　　“可不是，兄弟再親，結了婚也是兩家人，兩家人又住在個屋檐下，摩擦自然少不了。
我有次剛進院子，就聽到那兩家的媳婦對着罵，哎喲。
”

　　她說着，本正經的囑咐明珠：“那兩家媳婦罵人都挺……髒的，沒句能聽的，你盡量别招惹她們。
”

　　明珠在思索着什麼，随意的點了點頭：“他們家收入怎麼樣？
”

　　“弟兄倆在離這兒挺遠的窯廠搬磚，收入……應該般吧。
”

　　所以，這家人是缺

　　錢，又缺房……

　　行，有想要的東西，就有可以下手的地方。

　　見她沒說話，方書玉又囑咐了句：“要不，你還是跟江铎來大院住吧，我明天去給你們收拾下……”

　　“不用了，我喜歡住這邊。
”

　　“可這邊的鄰居，可能不好相處。
”

　　明珠莞爾笑：“沒關系，我比她們更不好相處！
”

　　聽到明珠這麼說，方書玉也不好再堅持了，隻又勸了句：“行，反正也不急于時，你慢慢考慮吧，那邊環境到底更安全點，鄰居雖然……也是千奇百怪，但整體素質應該比這邊好。
”

　　看着方書玉本正經說人卦的樣子，明珠沒忍住低頭輕笑了聲。

　　感覺這笑……不太對勁，方書玉納悶：“你又笑什麼？
”

　　“原來方女士這麼本正經愛給人說教的人，也會在背後卦别人呀，真是新鮮。
”

　　方書玉尴尬了下：“這不是……你問我的嗎？
”

　　“是我問的呀，昨天我也問過江铎，可江铎什麼都不知道，還以為問你可能也沒收獲，沒成想，你也挺卦的。
”

　　方書玉無語：“哪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
”

　　“又來了，我實事求是有什麼不好嗎？
說你卦又不是在罵你，是在說你

　　現在看起來，終于不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不讓人那麼讨厭了。
”

　　“這麼說你還是在誇我？
那我還得謝謝你？
”

　　“不用謝。
”

　　方書玉：……

　　她不想跟這氣人的孩子說話了！

　　她随手拎起了黑色的随身包，“行了，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

　　“方女士慢走，不送。
”

　　利用完就丢，連意思意思的挽留人吃個便飯都不會。

　　這小丫頭不是沒規矩，是懶得對自己用規矩，真是……氣人！

　　明珠重新裹上軍大衣，出門經過小連廊來到東耳房。

　　屋裡爐子已經燒好，江铎正在切肉。

　　他擡眸看了明珠眼，“我聽到關門聲了，我媽走了？
”

　　“嗯，我沒留她吃晚飯，你不介意吧。
”

　　“她坐着爺爺的車過來的，留在這裡吃飯本來也不方便，你想問的問到了？
”

　　“嗯，”明珠點頭，拉過把凳子坐在爐子旁，邊烤手，邊跟江铎大概說了說對新鄰居的了解。

　　江铎切好了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