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安希剛剛還不明白,慕遲曜問的那句話是怎麼回事,現在倒是都明白了。
慕遲曜這個人,還真的是别扭啊……
但是小命要緊,其餘的,言安希也顧不得了,連忙說道:“如果我活着走出去了,我一定很聽話,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要我做什麼就做什麼,你說一我絕對不說二,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往西……”
“那,說過的話,就要好好記住了。
”
言安希連連點頭,但是又怕動作太大,那刀刃不小心就刺得更進去了,隻好用十分忠誠的目光看着他,讓他感受到自己的決心。
慕遲曜看了她一眼,然後移開了目光。
緊接着,他對李韻說道:“我數三聲,我放了慕天烨,你放了言安希,同時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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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韻聽到這句話,一愣,正要思考這樣劃不劃算,慕遲曜卻已經沒有給她時間了,自顧自的數道:“一,二……”
這聲音好像是奪命的催促一樣,李韻頓時就慌了手腳。
換?
不換?
正想着,忽然聽到慕遲曜沉穩的說道:“言安希,不要動!
”
言安希渾身一僵,都不敢呼吸了,屏息凝神,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隻聽見一聲槍響,子彈幾乎是擦着言安希的耳畔飛了過去,李韻的手掌被打穿,手裡的刀也應聲落地,哐當一響。
言安希整個人都無法反應過來,依然保持着剛才的姿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那子彈就從她耳邊擦過,隻要稍微偏離一點點,她就完了。
她驚魂未定的喊道:“慕遲曜……”
很快,大批的人忽然從門外湧了進來,迅速的控制了慕天烨和李韻。
一切,這麼快,這麼驚險。
可是,又好像過了很久很久一樣,久到讓言安希都有些麻木了。
狹小的地下室裡,一下子擠滿了人,以慕遲曜為中心,将他牢牢的保護在中間。
陳航恭敬的說道:“慕總。
”
聲音裡,分明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慕遲曜随手把槍交給了陳航,淡淡的說道:“紙巾。
”
陳航連忙從口袋裡掏出紙巾遞給他,慕遲曜接過,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
他的動作從容優雅,沒有一點慌張和不耐煩。
好像,自從他到這昏暗的地下室之後,就沒有慌亂過!
言安希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站在人群的外圍,有些腿軟,也有些驚魂未定。
太驚險了,實在是太驚險了。
剛剛,隻要李韻再用力一點點,她的小命就玩完了!
她有些站不穩,從被綁到現在,她一口水沒喝,也沒有吃任何東西,體力幾乎已經透支了。
言安希隻覺得眼前一黑,世界都有些模糊了,搖搖晃晃的。
一雙有力的大手伸了過來,圈住她的腰,将她牢牢的抱在懷裡。
慕遲曜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剛才那麼危險,都沒見你暈過去。
怎麼,言安希,現在安全了,你卻堅持不住了?
”
言安希依偎在他懷裡,全身軟綿綿的:“剛才是因為怕死,求生欲望太強烈了。
現在……突然松懈下來,才發現自己,又暈又餓。
”
她身上被澆濕的衣服已經幹了,被她自己的體溫,和地下室又悶又熱的環境,自然風幹的。
“你還怕死?
我以為……你什麼都不怕。
”
“慕遲曜,我以為,你不會來救我了……”
他一頓,低下頭來,指尖挑起她的下巴:“我說過,隻有我能主宰你,你是我的,怎麼能落到别人手裡呢?
”
言安希有些虛弱的笑了笑:“嗯。
”
能活命就不錯了,她現在哪裡還有時間和力氣去和慕遲曜較勁。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反正他一向都很自負。
慕天烨被保镖控制住,雙手反剪在身後,十分狼狽的跪在地上:“松開,松開,你們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
”
慕遲曜瞥了他一眼,然後收回目光,彎腰将言安希抱起:“把人帶出去。
”
言安希很自覺的勾着他的脖子,縮在他的懷裡。
慕遲曜的懷抱,是這裡最溫暖的地方了。
看到她這麼依戀自己,十分溫順,慕遲曜唇角微勾,抱着她大步的走了出去。
言安希揪着他的襯衫,耳畔似乎能聽到他胸膛裡傳來的心跳聲。
她舔了舔幹澀的唇瓣:“慕遲曜……”
“嗯?
”
“好像自從嫁給了你之後,我的日子……就一直不太平。
”
“因為,你是慕太太。
”
言安希眨了眨眼:“這個身份帶來的光鮮亮麗,我是沒有體會到。
這個身份的擔子,我倒是全部都壓在身上了。
”
慕遲曜冷笑一聲:“你現在這是……後悔嫁給我了?
”
“也不是後悔……”
“那是什麼?
”
言安希往他懷裡縮了縮,輕聲說道:“要是以前,我會埋怨你,會怪你,讓我受這麼多的折磨和苦難。
可是現在,我卻覺得……”
言安希說着說着,停了下來。
他問道:“覺得什麼?
”
“我覺得,你一路走過來,直到今天,一定也過得很辛苦吧。
你很強大,也很富足,所有人都要聽命于你。
可是,當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時候,誰能來陪你,誰又能真正懂你,走進你的心裡呢?
”
慕遲曜的腳步微微一頓,很快又繼續往前走。
“慕遲曜,嫁給你這段時間,我慢慢的愛上了你。
所以,我不後悔嫁給你。
我在想,這一輩子,長路漫漫,我想永遠陪着你。
”
言安希小聲的說出了這番話,雙手一直勾着慕遲曜的脖子,看着他輪廓分明的側臉。
他也低下頭,看了她一眼:“陪着我?
”
“是,”言安希點點頭,“讓你不再過得辛苦,讓你也能在回到家的時候,放松一下。
高處不勝寒,慕遲曜,你很寂寞吧。
”
言安希的話音一落,慕遲曜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言安希不解的看着他。
慕遲曜緩緩的把她放下來,言安希重新站在地上,仰着頭,看着慕遲曜的眼睛。
“言安希,”他重重的喊着她的名字,“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
“好。
”言安希回答,“我一定一定會記住,慕遲曜,請你也,一定一定要記得。
”
他眸光裡閃爍着點點光亮,唇角一勾:“言安希,你倒是越來越讨人喜歡了。
”
她輕輕的咬了咬下唇,臉頰一紅,偏過頭去。
這一偏頭,言安希才發現,身後不遠處,别墅的門口,站着一片黑壓壓的人群,看樣子有上百個。
而站在最前面的,是厲衍瑾,和夏初初。
“安希!
”夏初初看到她,連忙喊道,一邊喊一邊跑了過去,握着她的手,“你怎麼樣?
”
“我沒事。
”
“還說沒事!
你脖子上都有傷口……呀!
還在流血。
”
言安希摸了摸,指腹上果然有血,她笑了笑:“小傷口,不礙事。
”
夏初初還想說什麼,看了一眼慕遲曜,有些怕他,他的氣場太強大了,她不敢在他面前,和言安希說太久的話。
所以夏初初又把話給全都咽了下去,隻簡單的說了一句:“安希,都怪我,要不是我……”
“你不要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和你無關。
就算我沒有和你出去,慕天烨也會找機會綁走我的。
”
“慕天烨?
又是慕天烨?
”夏初初一下子就氣憤了,“他怎麼這麼陰魂不散,三番兩次的害你啊!
”
這個時候,地下室裡的人魚貫而出,押着李韻和慕天烨,慕遲曜看了一眼,轉身走了過去。
厲衍瑾也走了過來,牽着夏初初的手,把她拉到了一邊。
慕遲曜徑直越過了慕天烨,走到了李韻面前。
“放開她。
”慕遲曜說,下了命令。
“是,慕總。
”
李韻一得到自由,就想從地上站起來。
慕遲曜眉眼一動,兩個保镖立刻擡腳往她的膝蓋上狠踢一腳,李韻“砰”的一聲又結結實實的跪了下去。
“慕總,慕總……”李韻跪在他面前,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開始求饒,“你放過我,我錯了,我以後給你做牛做馬,慕總,不要殺我……”
李韻舉着顫抖的手,手上滿是鮮血,想去抓緊慕遲曜的褲腳。
她的手剛剛擡起,還在半空中,慕遲曜忽然擡腳,就把她的手,踩在腳底下,用力的碾壓。
“我從來不打女人,”慕遲曜冷冷的說,“可是你,打破了我的原則。
李韻,之前在咖啡廳,我就警告過你,你怎麼就不長記性?
”
李韻疼得凄厲的大叫:“我錯了,慕總,我錯了,我願意付出代價,我向言安希磕頭,認錯。
”
“晚了!
”
李韻的手本來剛剛就中了一槍,現在被慕遲曜這樣踩着,狠狠的碾壓,無疑是加劇了傷口的惡化。
“慕總,你不打算放過我了麼……我錯了……啊!
”
李韻不停的在求饒,可是慕遲曜根本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言安希!
啊……”李韻見求饒已經沒有用,索性破口大罵,“你個狐狸精,你不得好死!
慕遲曜,我剛剛就不應該拖延,應該一刀捅死她!
讓她和我一起死!
拉她給我墊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