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昏睡着。
”言安希回答,“不過沒事了,醫生說隻等他醒過來,然後慢慢的養傷,就沒事了。
”
夏初初的表情一松,可随後,又擔心起來:“他救了我,可我呢,我在這裡,什麼都不能做。
我甚至,都不能去看他……”
如果她去的話,靜唯姐會趕她的。
言安希卻一臉疑惑的看着她:“啊?
初初,你在說什麼?
為什麼你不能去見厲衍瑾?
”
她以為,初初是累了,畢竟昨天晚上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所有的人都身心俱疲。
“沒什麼。
”夏初初很快就否認了,“安希,你怎麼來了?
”
“我不放心你,來看看……”
夏初初苦笑一聲:“我沒事,我……”
“初初。
”言安希握着她的手,“我給你帶了換洗的衣服,你去洗個澡,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
言安希的話音剛落,夏初初卻忽然低頭,靠在她的肩膀上,低聲抽泣起來。
言安希連忙拍着她的肩膀:“怎麼了?
初初,不哭,都過去了,都沒事,所有人都好好的呢……”
“哪有所有人都好好的啊,你看厲衍瑾先生,我……”
“他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我已經去看過他了,隻是時間問題,他就會醒過來了。
”
言安希也心疼不已,她能明顯的感覺到,初初沒有以前的陽光開朗了。
而且這段時間,她也感覺到初初消瘦不少。
再陽光開朗,個性外向的人,隻要心裡有事,很容易就會被人發現。
夏初初就是這一種。
可是言安希越安慰,夏初初就哭得越厲害。
站在不遠處的慕遲曜,淡淡的看着這一幕,也沒有說什麼。
“好了好了,初初,等會兒哭,啊,我們先去把自己收拾幹淨……你看看你,才睡了幾個小時,又什麼都沒有吃……身體會垮的。
”
言安希一邊安慰着她,一邊把夏初初帶去了浴室。
VIP病房裡應有盡有,言安希在浴室門外站着,不停的和夏初初說話。
夏初初也知道,自己隻知道哭,是沒有什麼用了。
可是她除了哭,她什麼都做不了。
她不能去看厲衍瑾先生,她和顧炎彬的相處又是跟火藥炸彈似的。
慕遲曜看着言安希的背影消失在洗漱間的門口,然後收回目光,看着顧炎彬。
顧炎彬對他倒是客客氣氣:“慕總,坐吧,隻是身上有傷,沒有辦法好好招待了。
”
“不用這麼客氣。
”
顧炎彬笑了笑:“在整個慕城,我最欣賞的就是慕總。
我有句話,想請教一下。
”
慕遲曜彎腰坐了下來,長腿交疊,看着病床的顧炎彬:“問。
”
“對于昨天晚上的爆炸,不知道慕總,有什麼看法嗎?
”
“原來是這個問題。
”
顧炎彬點點頭:“眼下,我也隻有這個問題,想要問慕總了。
”
“我也沒有頭緒,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
不過,我已經派我手下的人,協助警方調查了。
”
“顧家也在查了,慕總,你說,要是我們這麼多勢力,查這麼一個主兇都查不到的話,說出來,未免讓人笑掉大牙。
”
慕遲曜一笑:“怎麼可能?
”
“一切皆有可能。
”
“是嗎?
”慕遲曜望着顧炎彬,“看來,你話裡有話。
”
“和慕總這樣的聰明人說話,就是省時省力。
”
“直說吧。
”慕遲曜也不繞彎子,“這裡就我們兩個。
”
坐在這裡,隐隐的還能聽見言安希細細的聲音,伴随着嘩嘩的水聲。
顧炎彬的指尖輕輕的摩挲着身上蓋着的白色棉被:“我從昨天晚上一直在想,如果這場爆炸,是自己人做的呢?
”
“自己人?
”
“是啊。
”顧炎彬說,“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布下定時炸彈,可是這炸彈的威力,卻不足以造成毀滅性的死亡……這兇手,是想幹什麼?
”
“其實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
”
爆炸發生的時候,慕遲曜在現場,親身經曆過,當時他就有這個疑問,隻是沒有時間和精力,去仔細的思考。
現在,顧炎彬和他想到一處去了。
這次爆炸,直接導緻的結果,是造成了賓客的恐慌,和部分人受傷,生命垂危的重傷病人一個都沒有。
厲衍瑾已經是傷得最嚴重的,但性命無憂。
既不是想殺人放火,也不是想趁機作亂,那,安排這場爆炸的人,到底想怎麼樣?
顧炎彬看着慕遲曜的眼睛:“慕總,那麼,想來想去,好像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
兩個睿智的男人,對視的時候,空氣裡似乎都有智慧的火花在碰撞。
慕遲曜緩緩的說道:“顧炎彬,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
“慕總聰明。
”
慕遲曜看了洗漱間的方向一眼,然後壓低了聲音:“你竟然會以為是厲衍瑾,自導自演?
”
顧炎彬反問:“難道不是嗎?
除此之外,我暫時想不出第二種可能了。
”
“我可以用我的名譽擔保,”慕遲曜說,“絕對不可能是厲衍瑾策劃的。
”
“是嗎?
慕總和他關系好,對他為人處世的原則,想來是非常清楚和了解的……隻是,人是會變的。
”
“絕對不可能是厲衍瑾。
顧炎彬,你猜錯人了。
”
慕遲曜斬釘截鐵的回答,否決了顧炎彬的想法。
顧炎彬聳聳肩:“我也隻是懷疑而已,沒有任何的證據。
既然慕總這麼信誓旦旦的保證,那麼沖着慕總的人品,我也該去相信。
”
慕遲曜抿了抿唇,忽然反問:“既然你問了我一個問題,那麼,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算是……禮尚往來。
”
“可以,慕總請問。
”
“你手背上的那一道傷口,是怎麼來的?
”
慕遲曜的目光落在顧炎彬的手背上,緩緩開口,顧炎彬自己也低着頭望去。
“昨天爆炸發生之後,傷口就有了。
”顧炎彬随意的回答,“這應該是我全身上下最小的傷口了,沒有想到,慕總的觀察力這麼的好。
”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在說,慕遲曜連這麼小的傷口,都要發問。
慕遲曜卻忽然揚起了唇角:“顧炎彬,你這傷,看着不像是被利物劃傷的。
而是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