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安希眨了眨眼,有些泛紅:“我就知道,你……又開始趕我走了。
”
每次她一提起言氏公司的事情,他就會冷下臉來,不願意提。
這明明就是他做的啊,他為什麼一副做了錯事的态度!
慕遲曜一句“我就是在趕你走”,在舌尖萦繞了許久,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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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
”他說道,“我沒有在趕你走。
”
“慕遲曜,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在做什麼?
”言安希問,“我剛剛搬出年華别墅的時候,你還不是這樣的,會想和我多相處,會想和我說話。
”
“我……”
“可是慢慢的,你對我越來越疏遠。
難道是分開的時間久了,真的如我之前所說的,你已經遇到了一個,更好更合适的人了嗎?
”
“言安希。
”慕遲曜看着她,“我們已經要離婚了。
”
最開始,是他還沒有放下。
所以想要再接近她,再靠近她,再貪戀一下,和她相處的愉悅心情。
現在,是他努力的在放下,把她給推遠。
言安希忽然咬着下唇,問道:“慕遲曜,如果我說,我不想離婚了呢?
”
他冷峻又沉穩的臉上,忽然因為她這一句話,仿佛被撕破了僞裝,頓時顯露出原本的情緒來。
“言安希……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
“你回答我啊。
”言安希問,“如果不離婚了,你還會推遠我嗎?
”
慕遲曜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否認:“怎麼可能?
你的抑郁症……”
話說了一半,他又停下了,沒有再說下去,同時也偏過了頭,不再看她。
言安希一僵,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抑郁症,慕遲曜,我知道了,原來,你是在擔心我的抑郁症是不是!
你擔心我和你在一起,病情會加重!
”
言安希也想起,當時慕遲曜同意離婚,也是因為,她的抑郁症越來越嚴重。
那個時候,她的病情已經嚴重到,就想這麼去死了,一了百了。
也是那個晚上,她坐在年華别墅的主卧裡,看着窗戶,想從上面跳下去。
是慕遲曜抱着她,說,言安希,我們離婚,你要好好活着。
所以,可以猜測到,慕遲曜現在推遠她,就是在擔心她的抑郁症!
慕遲曜的臉色,完全繃不住了。
“你……”他抿了抿唇,“言安希,你想多了。
”
“我沒有想多,這才是事實!
你不接受我,總是想把我給趕走,其實都是為我好……”
慕遲曜他這個人,為他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卻一個字也沒有對她提起過。
“慕遲曜,”言安希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你看着我,你不要躲我,這麼久了,其實我一直都冤枉你了,是不是?
”
“我隻沉浸在過去的傷痛了,沒有想過,你的好,你為我付出的所有。
”
“你還為我做了哪些事……你說,慕遲曜,你說啊!
你怎麼可以這樣!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
難道你就希望,我就這樣一直誤會你,恨你,疏遠你麼?
”
言安希想,如果不是這一次綁架,或許,她這輩子,真的就會被慕遲曜給瞞得死死的了。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
”慕遲曜看着她,“我不會再送你走了,言安希,等我出院,你再回臨湖别墅吧。
”
“你之前也說過,讓我陪你到出院。
可是你昨天晚上,還不就是趁着我睡覺,就把我抱回去了?
”
“我不會這樣做了。
”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言安希反問,“你出爾反爾,也不是第一次了。
”
慕遲曜沉默。
言安希又說道:“好,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正面回答我,藏着掖着。
沒關系,慕遲曜,這幾天,我有的是時間和你慢慢磨。
”
她就打定主意了。
這幾天,她就想方設法的,從慕遲曜嘴裡套出他的真實想發來。
她想好好的聽聽,他到底在想什麼!
慕遲曜看了她一眼,有些頭疼,又默默的攥緊了自己的手,忍住想要一把将她擁入懷裡的沖動。
現在,他都已經做到了這一步,隻差她和袁澈慢慢培養發展感情了……
他不能亂,不能動搖。
言安希不會再屬于他的,她離開他,才是最開心最好的生活。
她的抑郁症,隻有别人能治愈好。
她的笑容,也是别人才能帶給她。
他,就遠遠的看着她,就好了吧。
言安希也不說話了,坐在他身邊,但是卻是背對着他的。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還是說……她在哭?
這麼一想,慕遲曜就擔心了。
他要是又把她給弄哭了,那他的罪過就大了。
“言安希……”他試着喊了她一句,“你,你看着我。
”
言安希一動不動。
“你轉過身來。
”慕遲曜把語氣也放軟了一點,“你生什麼氣?
”
言安希應了一句:“我沒有生氣。
”
“那你為什麼背對着我?
”
“我樂意。
”言安希說,“你不是一直都不想看見我嗎?
我現在不惹你心煩了,你反而還讓我看着你了?
”
“我……擔心你在哭。
”
慕遲曜最見不得女人的眼淚了。
看見别的女人哭哭啼啼的,他就心煩。
要是他看見言安希哭,他就慌了,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辦。
“我哭又怎樣,跟你無關!
”
言安希說着,站了起來,走到洗手間裡面去了,還反鎖了門。
慕遲曜皺眉,她……是躲到洗手間裡面,去偷偷哭了?
他做了什麼事……讓她這麼的難過?
慕遲曜想來想去,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女人心海底針。
猜不透的。
慕遲曜也跟了過去,站在洗手間門口,擡起手又放下,不知道該不該敲門。
哎,明明是他現在在住院,反而還要照顧着她的情緒。
“言安希?
”慕遲曜試探性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你出來,我不趕你走。
”
結果……沒有得到回應。
這下子慕遲曜就更慌更心煩意亂了。
言安希站在洗漱台面前,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有些委屈。
難道,她和慕遲曜,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是當初他太狠心絕情,還是她後來太心灰意冷。
兩個人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越走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