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負傷(1)
俞雅這時才明白過來,何以方才最後夏誠走的時候看她的那一眼如此奇怪,也明白了夏誠最後一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夏誠是在怪她將這件事情捅了出去給夏家抹黑。
夏誠對她十分不滿,想來日後也必不會為她出頭,甚至在之後的日子裡,會想辦法讓她過得難堪。
夏家自己出了這樣髒人眼睛的事情,不好好反省自己,居然還有臉怪她!
俞雅簡直是想笑。
“你就慢慢呆在府裡,給柔兒和嬌嬌贖罪吧。
”夏天才道。
“夏天才,你不是人——”俞雅尖叫一聲,撲將上去,似是將夏天才恨毒了,兩隻手不住的在夏天才身上臉上撓著。
夏天才沒料到俞雅骨子裡也是這樣潑辣蠻橫,隻他雖然受了傷,到底是個男人,力氣自是比俞雅大得多,立刻就打將回去。
一時間兩人糾纏在一起,直打的難舍難分。
兩人這般雞飛狗跳的時候,卻沒有料到門口不知何時被人推開了一條縫,夏俊靜靜的站在門外,面無表情的看著屋裡的混戰。
一雙眸子神情陰沉,這樣一動不動的盯著裡頭的動作,實在是有幾分可怕。
……
夏家大爺被自己的二弟戴了綠帽子的事情隔天便傳遍了整個京城,夏誠自己也感到顏面無光,稱病向皇帝告假沒有上朝。
即便這樣,禦史的彈劾還是雪花片一般的飛向皇帝的案頭,無一不是說夏侯府內宅混亂,連自己妻室兒女都管不好如何能上朝為官。
夏侯府原先就有夏研通奸之事抹黑,夏二爺的事情出來後,百姓們才恍然大悟,難怪那蔣府夫人要這樣了,根本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嘛。
外頭說什麽的都有,傳到夏誠耳裡的時候根本就是不能聽了。
夏天逸自從出了事後便整日呆在屋中,教丫鬟買了酒來,每日喝的酩酊大醉,根本沒有原先嚴肅自整的模樣,跟街邊的醉漢沒什麽兩樣。
夏誠說了幾次反而令夏天逸越發的激動,一怒之下乾脆不說了,隻想說等過些日子夏天逸想通便好。
申柔的娘家來看過一回,自知出了這樣的事情,娘家也顏面無光,便稱申柔既是嫁入了夏家就是夏家的人,就是死了也和娘家沒什麽關系,竟是將申柔放在夏家撒手不管了。
不過眼下夏府的眾人都忙著夏嬌嬌的傷勢,倒是無人管申柔的死活。
夏嬌嬌那一日自從被夏天逸踢了一腳,撞上滾燙的湯水毀了容後,夏夫人請了許多大夫來都稱是無能為力,夏嬌嬌的臉上注定要留下一大片燙傷了。
這樣的燙傷在臉上,莫要說進宮,要想嫁一個尋常人家做夫人都有些困難。
不過如今夏嬌嬌已經成為叔嫂生下的孩子,就連京中的紈絝子弟都不屑於娶她了,更勿用提嫁到什麽好人家。
夏嬌嬌又向來愛美,將一張臉面瞧得比什麽還重。
知道自己毀容之後整日便尋死覓活,一時間讓夏夫人頭疼無比。
再說俞雅和夏天才,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這次事情的刺激,俞雅性情大變,連往日表面上的順從也不必裝了。
每日和夏天才不是吵就是鬧,活活變成了母大蟲,夏天才每日臉上都被撓出了紅紅的痕跡,俞雅的身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瞧著令人觸目驚心。
夏侯府如今可算是內憂外患亂成一團,外頭的百姓都等著瞧熱鬧,露珠將這些事情與蔣阮聽得時候,自是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夏家這回可是自作自受了,就讓他們窩裡反才好呢。
”
連翹也笑:“不是有句話嘛,天道有輪回,夏家大房二房自個兒做出這樣的醜事,總有一日也是要被人揭穿的。
”
外頭的天色已然黑了,紫蘇拿剪子將燈盞中的燈芯剪短了些,燈火便明亮了許多,也不再閃爍跳躍。
紫蘇給蔣阮披了一件薄披風,道:“姑娘,更深露寒,小心著涼。
”
已是初秋時分,白日倒是覺得沒什麽,到了夜晚已然覺出些秋日的涼意來。
蔣阮合上手中的書,無意間瞥見桌上的一方哨子,那哨子做的精巧,不由得伸手將哨子拿起來握在手裡,仔細端詳起來。
這正是蕭韶當日在牢中贈與她的哨子,當時匆忙也沒來得及仔細看,眼下卻瞧見這哨子也不知是什麽材料做成,隱隱的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哨身上刻著銀色蝠紋,精緻美麗,蔣阮湊近一點,便能聞出其中清冽的味道來。
蕭韶大約有二十多日都不見了,應當是出了什麽事,蔣阮放下哨子,正想要朝裡屋走去,突然瞧見坐在門口裡的天竺一下子站起身來,表情十分的嚴肅。
蔣阮有些奇怪,但見窗戶邊,似乎有幾個人影在門邊搖晃,蔣阮心中一緊,對方卻很快走出來,竟是三個人,為首的人容顏冰冷俊美,不是蕭韶又是誰?
他身後跟著的,是神情狼狽的夜楓和錦一。
天竺低聲叫了一聲:“主子!
”神情是罕見的焦急,蔣阮這才發現,這幾個人走路的時候腳步不如往日輕盈,似是帶著幾分虛浮。
蕭韶雖然神情如常,可臉色卻是比平日裡更加蒼白,連嘴唇也不如平日裡紅潤。
“出什麽事了?
”她皺了皺眉。
“沒事。
”蕭韶吐出兩個字。
話音剛落,便體力不支一般——堪堪倒在蔣阮外屋的軟榻上。
他身後的夜楓和錦一亦是一驚:“主子!
”隨即看向蔣阮:“姑娘,我們在回京的路上與人交手,主子中毒了!
”
天竺不敢說其他的話,隻是焦急道:“姑娘,這……”
蔣阮瞧著那床上暈倒的人片刻,又看了看夜楓和錦一一臉狼狽的模樣,皺了皺眉,終於道:“把門窗關好,叫連翹紫蘇去小廚房拿一壺燙酒來,露珠守門,天竺,你可懂解毒?
”
天竺正要說話,一擡眼就看見一邊的夜楓對她使了個眼色,先是一愣,隨即福至心靈,認真搖頭:“屬下辨毒還是跟主子所學,若主子無解,屬下更不可能解的開。
”
蔣阮感到有些棘手:“那你們往日遇到這種情況都怎麽辦?
”
“忍,”天竺道:“忍到回了樓裡,再做打算。
”
殺手自是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留意著傷勢,若真是如此惜命,那便也不要做這樣危險的活計了。
蔣阮心中一沉,想了想,道:“這樣吧,夜楓錦一,你們先來我裡屋這邊,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幫上忙的,等你們好一點能走了,我再送你們出去,盡快回到樓裡找大夫醫治。
”
夜楓和錦一還有些猶豫,這可是未來王妃的裡屋,他們……
“動作快點。
”蔣阮沒給他倆發呆的時間:“再慢點,小心外頭的人發現了。
”
眼下情勢危急,夜楓和錦一不敢耽誤,聽聞此言,這才收斂了心中的猜想,一同攙扶著蕭韶走進了蔣阮的裡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