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白羽內心還有一個疑問：

　　無心之城做了心靈獻祭的人，都如白媽媽這般執念深重麽？

　　不是的話，還算正常。

　　畢竟一條道走到黑——死心眼的人，是少數。

　　但如果全是的話，那可就蹊蹺了！

　　因為這可能會意味著，無心之眼的蠱惑力量太過於強大。

　　甚至可以說，這就是一場，無心之眼蠱惑人類不斷獻祭心靈和犧牲血肉的騙局

　　白羽感覺自己又是CPU榨乾的一天。

　　她深吸口氣，收回思緒。

　　伸手小心翼翼擰開房門，便望見了在廚房弓腰忙碌的白媽媽。

　　白媽媽今天穿了一條顏色洗得很淡的棉布睡衣，頭髮隨意挽著，帶著些淩亂。

　　她手裡拿著掛面和筷子，應該是在給白羽煮雞蛋面。

　　鍋裡水開了，嘩嘩嘩的，所以白媽媽沒有聽見女兒的開門聲響。

　　白羽走到身後，抿抿唇，低聲輕喚了一聲：“媽媽。
”

　　“寶貝不好意思，媽媽今早起晚了，早餐還有兩分鍾才好。
”望見女兒的身影出現在面前，白媽媽有些手忙腳亂。

　　充滿歉意的話語裡，甚至還多了一絲，母親和女兒之間，不該有的卑微感。

　　白羽在她快速回眸的瞬間，內心咯噔了一下。

　　白媽媽，又老了！

　　沒化妝的臉上，皺皺巴巴的。

　　像是攢了十年的皺紋，一夜之間，全長了出來。

　　頭髮也蒼白不少。

　　今天的她看上去，面部年齡至少45+。

　　所以，給女兒的重生獻祭心靈後，人會極速變老？

　　白羽沒來由覺得自己的鼻子，有點發酸。

　　“沒事的，媽媽，時間來得及，辛苦媽媽了。
”她看著白媽媽的孱弱背影，內心無語凝噎，忍不住出口安慰了一句。

　　聽見女兒乖巧話語的白媽媽，弓著的脊背僵硬了一秒。

　　她掐了掐手指，暗暗吸了一口氣，沒回頭。

　　布滿皺紋的蒼老眼眶，不知不覺，濕潤了。

　　今早白媽媽終於沒再逼女兒喝中藥。

　　出門，白羽瞥了一眼小風車，內心輕籲了一口氣。

　　小風車上多了一個顏色：藍色。

　　白羽知道，藍色代表的，是健康。

　　健康在某種意義上，可以指代身體，也可以指代心靈。

　　白羽的身體自是健康的。

　　那就意味著先前白思雨的內心，是不健康的。

　　看來經過昨夜那麽“心理一疏導”，有了結果。

　　身心健康了，幸福和快樂，才能指日可待。

　　按照白思雨的說法，小風車顏色齊全後，便可瓜熟蒂落順利摘下。

　　然後監護人會帶著小風車和被監護人，一起去風車之眼，完成最後的，還願（獻祭完成）環節。

　　當然，顏色不齊全，也照樣可以被強行摘下。

　　但白思雨沒告訴白羽，這兩種狀態，在獻祭最終達成的時候，有什麽區別。

　　因為她也不知道。

　　她的某些記憶，是殘缺的。

　　白媽媽注意到了小風車顏色。

　　她臉上浮現一抹複雜情緒，有驚喜，有意外，還有一絲稍瞬即逝的糾結與恐懼。

　　但她嘴裡脫口而出的話語確是：

　　“天！
看來張醫生，真是神醫啊！
這錢花得值！
寶貝！
咱們過兩天，還去！
”

　　白羽：“.”

　　她很想勸一下白媽媽，沒必要再去花那些冤枉錢。

　　但回憶起白思雨昨夜告訴過她的話語，她抿抿唇，咬牙忍住了。

　　*

　　白媽媽將白羽送到無心小學校門口後，就匆匆騎車離開了。

　　白羽照例和“偶遇”的曾小柔一起，進了校門。

　　老遠便看見洛曄和趙小娟他們四人，背著書包站在教學樓側面的小花園裡。

　　像是在等人。

　　那裡有個水泥花架，爬滿了紫藤，遠遠看去，很是漂亮。

　　看見白思雨，幾人眼前一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