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昔日

　　“始祖大人的意思是，反哺藥族的生命能量，並不是來自於生靈之焱，而是蒼梧神木？
”

　　藥菀猜到了什麽，不禁問道。

　　“對。
”

　　藥帝虛影瞥了一眼藥菀，道：“那蒼梧神木，是我當初奪來的，隻是可惜當初與爭奪神木之人打得太狠，傷了靈根，神木壽命綿延萬年，也終究還是枯死了。
”

　　“神木已經死了？
”

　　“對，已經死了，你身懷生靈之焱，想必也感覺到了蒼梧神木毫無生機的事實吧？
”

　　隻是始祖的回答卻終究沒有讓藥菀解惑，用一個問題解答原有的問題反而隻會讓人更加困惑。

　　“那若是神木已死，把反哺給藥族的生命能量又是什麽？
”

　　“不過隻是神木褪生留下的些許殘渣罷了。
”

　　還不等藥菀說什麽，藥帝虛影擡起了頭，擡手接住了一片蒙著金色光芒的葉片，而後一陣微風拂過，那片躺在她掌心之中打了個轉，便飛走了。

　　“這種級別的生命能量雖然對於你們來說，已是數百年壽元，但是蒼梧神木來說，卻不過隻是最後留下的些許殘渣而已。
”

　　“殘渣……這算是廢物利用嗎？
”

　　藥菀不禁道，卻也難免有些震撼，生命存在的形式實在是天差地別，能夠為族人們橫添百年壽元的菁純能量，對於蒼梧神木這等存在來說，居然隻是壽元耗盡之後的殘渣嗎？

　　“姑且算是吧。
”

　　藥帝虛影道，藥菀心中仍有疑惑，道：“那蒼梧神木，是已經沒辦法再使用了？
”

　　“沒辦法使用？
”

　　藥帝微怔，卻不禁搖了搖頭，說道：“蒼梧神木而是開天辟地留下的靈根之一，還沒有那麽脆弱。
”

　　“可蒼梧神木不是已經死了嗎？
”

　　藥菀不禁問道。

　　“死了之後，再度複生不就好了？
”

　　藥帝虛影的話讓藥菀不由得微微一怔，複生？
這個詞匯頓時讓她反應了過來，這蒼梧神木，可以死而複生？

　　不過想想倒也是，這種流傳於天地之間的神物靈根，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一位特殊的鬥聖強者了，說不準還有可能是鬥帝級別的生命也說不定。

　　那些鬥聖強者和鬥帝強者的暗手可是多了去了，而這些生來便如此強大的生命，隻怕是還要更有甚之。

　　“藥菀。
”

　　藥帝虛影叫住了藥菀，引來了她稍顯疑惑的目光：“怎麽了？
始祖大人？
”

　　“我問你，你想成為鬥帝嗎？
”

　　藥菀微微一怔，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自己的血脈始祖，她這是在問什麽奇怪的問題？

　　所謂修煉的目的，便是終有一日能夠登頂巔峰吧？

　　加瑪帝國人人想要成為鬥皇，成為鬥皇的人又要削尖了腦袋往鬥宗境界鑽。

　　而中州人人想要成為鬥尊，真成了鬥尊的人就會不惜一切代價地追尋鬥聖。

　　而他們這些遠古之人，繼承了鬥帝血脈的族裔們，則是沿著自己祖先的道路無休止地探索，便是為了想要重現昔日先祖的榮光，重新登頂鬥氣大陸之巔。

　　哪怕藥菀不像是其他族人那樣，對於將自己一族發揚光大的想法如此強烈，但是她也很清楚，有的時候，事實並不是可以憑借自己的意願所能夠改變的。

　　有魂族在，哪怕是她再無心修煉，為了自保，終有一日也必須要登頂巔峰。

　　“我倒是有想要成為鬥帝的心思，倒不如說，對誕生於鬥帝血脈的我們來說，再度成為鬥帝就像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吧？
”

　　藥菀不鹹不淡地說道，那話裡聽不出太多的渴望，她的確不像那些人一樣病態地渴求著最高的境界，隻是單純的不想而已。

　　藥帝虛影看著她，那在虛影之下顯得有些過於縹緲的目光早已看透了藥菀，所謂的不想隻是無關於自己的冷漠而已。

　　還未等藥帝說些什麽，藥菀便說道：“想不想什麽的暫且不論，天便是真塌下來了也有高個子頂著，跟我也沒有多大的關系吧？
”

　　“便是我想要成為鬥帝，鬥帝所需要的每一種條件對我來說皆是遙遙無期，自然也就沒這個必要好高騖遠了。
”

　　“嗬。
”

　　藥帝虛影輕笑了一聲，隨後不禁將自己的目光轉而投向了那一棵參天大樹，不再言語，藥菀自然也猜不出她的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麽。

　　“那你來尋找我，是不是在擔心些什麽？
比如說……魂族？
”

　　又過了片刻，藥帝的話讓藥菀回過神來，她不禁搖了搖頭，說道：“擔心魂族那是在所難免，但是也不至於現在就擔心，魂族往後勢必會和藥族一戰，而如今的藥族與魂族撞上則無異於以卵擊石。
”

　　“既如此，你打算怎麽做，怎麽應對魂族的高階鬥聖？
”

　　藥帝饒有興緻地問詢道：“是寄希望我這個早已所剩無幾的殘魂出手，暫且保留藥族最後一點血脈，還是打算去騙來一個足以擺平這一切的人？
”

　　藥菀不禁疑惑，看樣子，她貌似什麽都知道，然而，即便是這一點，也依舊在藥帝的預料之中。

　　“你似乎是知道些別人所不知道的東西，藥菀，或許這也是源自於你那異質的靈魂也說不定。
”

　　“伱有些姑且還可稱道的小聰明，但也僅僅止步於此了，甚至於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連真正需要面對的敵人都分不清楚究竟是誰。
”

　　藥帝這過分莫名的話自然是讓藥菀不解，但是為了證明自己並不是先祖所說的那樣，藥菀還是說道：“不就是魂族嗎？
除了他們以外，鬥氣大陸還會有什麽舉世皆敵的存在嗎？
始祖大人想要說的該不會是虛無吞炎吧？
”

　　“虛無吞炎……？
哦，他啊。
”

　　藥帝虛影的縹緲目光之中閃過了一絲追憶，很明顯，她對於藥菀口中的虛無吞炎有些印象。

　　“……原來如此，雖然也不知道你究竟是從哪裡知曉這件事情的，不過魂帝死後，他反而主動和魂族廝混在一起了吧？
倒還真是難得，身為異火之靈，居然主動混進人類之中，他也算是個比較特別的例子了。
”

　　“你們……認識？
”

　　“說不上認識，隻是他挺會躲的，直到我成為鬥帝之時才感覺到了他的存在，他被我嚇壞了，也就逃了，我當時已經擁有了一朵異火，想來沒必要再浪費一朵天生地養的靈物，也就放他去了。
”

　　藥帝不鹹不淡地說道，對她來說，這不過隻是曾經漫長歲月裡的一件小事而已。

　　“哦。
”

　　藥菀對此倒是並沒有什麽特別出於意料的感覺，畢竟雖然虛無吞炎是九星鬥聖，但是在曾經的藥帝看來，興許也就是一朵稍微珍奇些的火焰罷了。

　　不過比他強的倒是活得沒他長，虛無吞炎作為異火，自從誕生靈智開始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歲，不說鬥聖了，隻怕是鬥帝都見過不少，隻是如今鬥帝不存，也算是讓他給熬出頭來了。

　　“虛無吞炎乃是鬥氣大陸天生地養的靈物，與他們爭鋒，說到底也隻是鬥氣大陸自己的輪回周而複始罷了。
”

　　最終，藥帝還是搖了搖頭，說道。

　　隻是她的話還是提醒到了藥菀，她微微一怔，忽得回想起了鬥氣大陸及其上位面之間的種種，自然也就聯想到了某個同樣被當成狗給攆出來的種族。

　　“……那難不成會是什麽天外來物？
”

　　除了這個，藥菀還真想不到還有什麽敵人存在了。

　　藥帝微微點頭道：“終於猜中了，還是說，現在可算是想起來了？
”

　　藥菀也不管藥帝的話，輕輕搖了搖頭，那當然還不是因為被下意識忽略到了這種本該不可能存在的事情才對啊。

　　“鬥氣大陸居然也會來那種家夥嗎？
”

　　藥菀不禁道，在她的記憶裡，鬥氣大陸又不是跟天玄大陸一樣倒黴，這都能被盯上。

　　“當然會了，而且還來了不少，鬥氣大陸死了很多強者，但是殺了更多。
”

　　藥帝輕描淡寫地描述了昔日他們所經歷的滔天魔海與腥風血雨，但是這一切早已在漫長的時間之下歸於平靜，甚至早已被人遺忘了。

　　“……然後呢？
”

　　“然後……？
”

　　藥帝微微皺眉，似是在思索，道：“最後來了個他們的王，被我們給殺了，我們知道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最後留下的我們八個，便一同選擇了沿著源氣而來的通道，前往上界，想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一直會有這樣的魔物來到鬥氣大陸。
”

　　“為了防止會再有魔物趁虛而入，我們最後主動引入了一部分的源氣，便在離開的同時封存了通往上界的通道。
”

　　“那份源氣會保證最後一定會催生出下一位鬥帝強者，他會發現我們所留下的一切，無論是留下來保護鬥氣大陸，還會前往上界，一路尋來，那都是他的選擇。
”

　　藥菀微微張嘴，還真是在輕描淡寫之中知道了相當不得了的故事啊。

　　最後碩果僅存的“他們八個”大概就是如今遠古八族的始祖了，隻是很明顯，他們算漏了一件事，會成為最後一位鬥帝的存在，既不是人類，也不是魔獸，而是異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