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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地主婆》第127章 眾朝臣紫宸殿論罪

古代地主婆 希行 3597 2024-06-21 11:32

  第127章 眾朝臣紫宸殿論罪

  熙寧十年末,過了臘八迎來了一個入冬來最明媚的一日,盡管天氣依舊寒冷,有陽光照在身上還是覺得溫暖又柔和。
但此時站立在紫宸殿的大臣們卻並沒有感受到這溫暖,沒有人擡頭,被龍床上皇帝陰寒的目光看的從心裡往外的散發著冷氣。

  鄧綰低著頭,半句不言,聽殿前李定口吐金戈鐵馬之聲,那一句句“…..言事反覆,專為詆欺…..貌存樸拙,心秉奸邪…..先有納私娼之罪,後有逐妻之劣,再有虐母之嫌,今有失儀之行….. 邪物出世,雷霆震之…….劉彥章失德失禮,依律判刑,請陛下罷黜。

  他這話音剛落,就有人出列道:“大人所言不妥,那劉彥章不過是醉酒失言,是那李蓉動手在先,如今劉彥章尚在救治,李蓉先辱其妻,後出手傷人,敢問誰人不怒?
臣以為依律當重判李蓉為是,念劉大人被激….。

  “劉家宋氏乃私娼,嫁入官家為妻是為惡逆,罪無可恕,李大人何錯之有?
倒是劉大人為此憤憤,究竟是不知情還是意圖掩蓋?
”李定厲聲打斷他道,一面將那人從下往上打量幾眼,哼了聲道,“你可是刑部的?
據說昨夜城中車馬來回奔馳有幾十輛之多,往來於各府之上,不知大人收的是哪一家的?

  這位年近五十的侍郎,登時臉紅脖子粗,噴著口水幾乎要打到李定身上,道:“你血口噴人…..”說著幾乎哭起來向皇帝道,“陛下,臣要奏同知諫院李定胡亂攀咬,汙臣青白,臣少年進士今日已……”

  他的話沒說完,皇帝已經無法隱忍怒氣,將幾案上的奏折砸了下來,嚇得四周侍從以及大臣紛紛垂頭,半句不敢言,大殿裡陷入一片寂靜。

  “如今我朝連連受災,尚有無數災民無法安置,爾等有多少大事要辦?
如今卻將這卻閨門私事鬧到堂上來了!
禦史禦史!
這禦史如今清閑到如此地步?
”皇帝站起身來,望著站在下方的各位大臣,因為憤怒話音都微微顫抖。

  “陛下,這絕非閨門私事,據李蓉言,那劉家宋氏實乃私娼…….”李定漲著臉,絲毫不懼依舊開口道。

  鄧綰此時出列了,躬身道:“陛下請息怒,禦史風聞言事,原本事無巨細,”這句話算是給了李定台階,但換來的隻是李定冷冷一視,聽他接著道,“臣以為此事不過是酒後盛怒之言,也未必是真,如今一乾官員都被關押,必要引人議論,不如私下逐個審問,此事實在不宜張揚。

  他這話不止李定聽了不乾,蔡確帶著幾個人也站了出來,冷笑道:“中丞大人說笑了,李蓉劉彥章等人聚眾鬧事與市井之前,如今全京城都沸沸揚揚了!
大人與其相瞞不如早做決斷,以正視聽!

  鄧綰的目光悄悄瞄了眼皇帝,見他神色冷峻,嘴角下垂,不由暗自摸了把汗,事到如今聖意難測啊。

  大殿裡又開始議論紛紛,一大半的人為李蓉說話,另有一部分同情那劉彥章,更多的則是看笑話,跟著打混,說些不著邊際無關痛癢的話。

  站在隊伍最前列,一直漠然不語的兩位宰相此時互相看了眼,吳充一臉沉重的低聲道:“大人對此有何看法?
”口中問著心裡卻沒指望這老家夥說句有用的話。

  但今日的王珪卻端著一臉沉重,道:“且不論劉彥章是否以私娼為妻,但如禦史之言其虐母之嫌,今有失儀之行,確無大臣之體,不宜更在朝中。

  他這話聲音不大不小,讓身邊的人以及龍床上的皇帝都恰好聽到,一向隨大流不表態的三旨相公竟然如此說,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鄧綰汗騰地就下來了,這老頭的意思是要將劉彥章外放?
或者說,罷黜?
不由瞪大眼看向王珪,難道劉彥章可曾得罪過他?
竟然說出這樣的狠話?

  皇帝此時除了憤怒,更有一絲難過,眼掃過滿朝,竟然不見任何一人言辭灼灼的為劉彥章的說句話,他的耳中滿是李定那納私娼逐妻虐母失儀,目光落在地上那散亂的奏折上,其中一個隱隱可見是開封府的問案記錄,那上面記錄的當時鬧起來說的話,更讓他雙目灼痛。

  看錯了?
皇帝有些頹然的坐下來,還記得那一日,那個踏入大殿瘦小的少年帶著幾分怯怯而又倔強之氣。

  “此乃酒後失儀,不當用風聞言大臣事,責中書省查明,再奏。
”皇帝略帶疲憊的揮了揮手,打斷朝中議論,中書省忙接旨,皇帝如此說,鄧綰便松了口氣,看來皇帝還是想要偏袒這個時運越來越不濟的劉彥章。

  而身在開封府大牢裡的一乾人雖然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是什麽判決,但也能猜出朝堂上如今必是熱鬧的很,這些一向衣著鮮亮的官員們,還是頭一次進牢房,看四周牢房裡具是飲食與尿桶之類共在一室,空氣中彌散著酸臭之味,雖然開封府優待將他們單獨安置,但依舊能聽到其他地方囚犯們的呼號,掩了鼻小心翼翼的尋了一地坐著。

  “你家的錢送了去沒?
”有人互相低聲詢問,“怎麽還沒消息?
”引來一片歎氣聲,就有人顫聲道:“不過是醉酒打架失儀罷了,不至於真問案吧?
”這話引來有一聲低歎,“失儀?
你忘了他們打架時說什麽?

  “我可沒說出去,我隻當沒聽見!
”眾人忙紛紛道,恨不得將耳朵拿下藏起來。

  “我們不說?
那開封府的衙役是傻子啊?
隻怕早問了周圍的人,報到朝堂上去了……”中書省的官員說道,一面靠在陰潮的牆上,歎道,“大家各求多福吧。

  這句話讓眾人立刻亂了起來,紛紛跑到門前,喊著衙役,要求見家人,想著便是傾家蕩產也要送禮送到位。
隻有兩個人此時安靜的不動,似乎置身事外。

  劉小虎被擡進開封府大夫診治,斷了根肋骨,旁的倒無甚大礙,包紮好灌了藥又被擡進牢房,開封府優待與他,特意給按了張木闆床,鋪了厚被子,劉小虎便趴在上面,此時面向裡不知是睡還是醒。

  李蓉已經換了衣裳,隻不過臉上還帶著青紫,顯得有些狼狽,他就在劉小虎的木闆床前,靠著牆假寐,看到劉小虎的腳微微動了下,便嗤了聲,低聲道:“我就不明白,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傻子?
”說著又是自嘲的一笑,“竟也有我這樣沒運道的…..原來具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劉小虎將頭轉了轉,發出一聲悶笑,道:“這就叫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饒你機關算盡,終成空。

  話音剛落便吃痛低呼,原來李蓉一拳砸在他的腿上,聽他冷笑道:“終成空便又如何?
我還尚未求的,而你,注定是求不得….守著你那娼妓過去吧……說來你那好內人,怎麽也不來探探你?
該不是又找了新恩客了吧?

  這句話讓劉小虎咳了兩聲,口中道:“你……”似乎要起身,李蓉便撩衣站起來,攥緊拳頭,卻見劉小虎複又吐了一口氣,喃喃道:“其實….不乾她的事……”

  李蓉有些意外,走近幾步,推了推他,剛要問不是死了吧,就聽劉小虎似是帶著哭意隱隱道:“……蒲葦一時韌,便作旦夕間…..”

  “你…”李蓉站起身來,甩手走開了,複又轉身過來,低聲道,“舊事就罷了…你日後莫在惹我便是….”

  三日之後,中書省的判決下來了,因眾人一起作證,都說吃醉了酒,因前些日子關撲輸了些錢,便起了糾紛,至於那些罵的話,誰也不提,中書省也隻用一句酒後亂語氣急胡罵了了,皇帝便批道身在政府,人前失儀,各降職一等,李蓉劉彥章罰俸祿一年,餘者罰俸祿半年,此事便過去了,受了這無妄之災,眾人雖然慶幸之後,便對那劉小虎頗為不滿,自此再無人敢邀其吃酒,隻怕又惹禍上身。

  劉小虎自回到家就昏睡,隻聽得耳邊盈盈哭聲,心裡不耐煩便醒過來,見宋玉樓也不梳狀,哭的臉蠟黃,見他醒了,哭聲更甚,隻說道:“二郎,卻是為了我遭這些難……”

  劉小虎也不說話,怔怔看著她,宋玉樓被她看的心裡發毛,那日酒樓裡的話多多少少也傳了出來,她心裡直打鼓,正思付要不要收拾東西回大名府去,又見劉小虎放出來了,隻不過降了一等,還是朝廷裡的大員,忙打整心思,要攏住他的心,便接著哭道:“自你被抓了去,這個說要殺頭那個說要殺頭,我一個婦人家嚇也嚇死了,咱們又沒個親戚裡道,我隻得跟了那些夫人,她們往哪裡送我就往哪裡送,隻讓張四去看你,我帶著丫頭也不怕丟了臉,往那管事的人家走去……”

  劉小虎打斷她,道:“娘不知道吧?

  宋玉樓一愣,忙道:“隻說你外出去了,不敢讓她知道…..”還要再說什麽,就見劉小虎將臉扭向裡,淡淡道:“我累了,你且去吧。
”聽得宋玉樓愣了一刻,便起身輕輕走了出去,門一開一關,臨年下的寒風便趁機進來,天已近傍晚,滿屋子陰沉沉下來,不知何時起了風,在窗外的樹上號叫,卷過屋頂往街上去了。

  林賽玉裹緊大紅妝花通袖襖兒,一手壓住被風吹的亂擺的嬌綠段裙,踮著腳幾步跑上台階,兩個白綾襖丫頭聞聲打起厚簾子,一股熱氣便噴紅了林賽玉的臉。

  “好冷,好冷。
”林賽玉在屋內跺了兩下腳,接過小丫頭手裡的熱茶吃了,身子才緩過來,就聽裡間咚的一聲,接著就是啪啪的亂響。

  “祖宗唉,又怎麽了?
”林賽玉顧不得淨手,幾步走了進去,見坐在炕上的寫字的全哥,正將滿炕桌的筆墨紙硯往地下亂搡,撒了墨,沾了一褥子,不由喝道,“該打!
看你胡鬧!

  全哥被她一喝,嚇了一跳,迎上她帶著怒意的臉,便哇的一聲哭起來,指著道:“壞人,壞人,你要害死我好霸者我爹。

  林賽玉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栽過去,回身就去瞪那倆丫頭,見她們面色尷尬慌裡慌張的就往外去了。

  ——

  呼~還欠大家一千字免費的,等寫好了通知大家,莫急,下一章就好寫了,寫朝堂真麻煩,還是田園家事好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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