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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對你服軟》第127章 你是想用死來試探我嗎?

隻對你服軟 圓子兒 8121 2024-06-24 17:00

  第127章 你是想用死來試探我嗎?

  隔著星星光火,周棠滿目複雜的凝在那人身上,一時間,汪洋般森冷沉寂的心,終是漫出了幾絲起伏。

  終於還是來了,不是嗎?

  也無論他覺得她再怎麽下賤,再怎麽惡心, 他不還是來了嗎?

  周棠的唇瓣逐漸勾起。

  那人似乎這才發覺周棠,染著隱約光影的目光便朝她鎖來了。

  兩人隔得不太遠,雙方都能清晰瞧見對方的神情,周棠看到陳宴的眼裡陰沉而又淡漠,連帶那張俊臉上,也是成片成片的戾氣與煩躁。

  他在煩躁什麽呢,她不經在想。

  卻在這時,陳宴已低沉沉的出了聲,“腿斷了, 走不動路了?
”他語氣陰冷而又複雜。

  周棠嘴角的弧度越發勾起,刹那間,她眼底的所有起伏全數被興奮與欣慰所替代。

  “陳宴。
”她抑製不住的呼了一聲,足下也開始奔跑,整個人當即過去靠在陳宴懷裡,雙臂緊緊的環他,再度以一種釋然而又依賴的姿勢窩在他懷裡,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委屈而又欣慰的說:“陳宴,你是不是來接我的?
他們能放我走,是不是你給上面打了招呼?

  夜色沉寂裡,陳宴並沒回話,也沒回抱她。

  周棠默默的等了一會兒,才擡起頭來望他, 卻見他目光陰沉而又冷冽, 帶著一種審視般, 像是要將她徹底看穿。

  “好玩兒嗎?
”他突然問。

  周棠怔了一下, “什麽好玩兒?

  他語氣染了幾絲諷刺,“女英雄救美, 英勇颯爽的,好玩兒嗎?

  周棠聽懂他意思了,他是在諷刺她不自量力的去救楚商商。

  她默了一下才說:“當時情況緊急,商商明顯佔了下風,我若不出手的話,商商指不定就被秦墨杭打死了。
我當時也是沒辦法了,才用石頭敲了秦墨杭後腦杓。

  陳宴漫不經心的說:“和我解釋做什麽?
有膽子為人打架,卻沒膽子承擔後果?

  周棠癟癟嘴,委屈的說:“可我也沒想到情況會這麽嚴重……”

  “你拿著石頭和秦墨杭對上時,你就該料到後果。
先不說秦墨杭傷勢如何,倘若真死了,你想想你是個什麽下場。

  嗓音落下,一把將周棠推開,轉身過去便開門上車。

  周棠愣在原地,一動不動,表情擔憂而又悲涼,弱不禁風的, 又像是隨時都要被風刮走。

  她沒再解釋什麽, 也沒再朝陳宴望去一眼, 整個人失魂落魄,似乎真被陳宴所說的後果嚇到了。

  卻是不久,陳宴突然按了一聲喇叭。

  刺耳的喇叭聲震動了周棠耳膜,她僵著的身子顫了一下,這才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幾步,為陳宴的車讓開了位置。

  眼見她如此,陳宴終究是從車窗稍稍探頭出來,戾氣重重的說:“愣著做什麽?
還不滾上來!

  周棠像是這才回神過來,忐忑不安的上車,直至在副駕坐好,陳宴掃她一眼,陰沉著嗓子冷道:“你要見義勇為也得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既然你要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去和秦墨杭杠上,那你還給我打什麽電話求什麽救?
你自己……”

  沒等他這話說完,周棠突然傾身過去猛的伸手環住他的脖子,用力將他腦袋也拉了過來,嘴唇便陡然朝他迎了上去。

  她猛然的親他,也將陳宴難聽的後話全數給堵了回去。

  直至將陳宴吻了片刻,她才稍稍拉開點和他之間的距離,擡頭迎上他那雙深邃而又明滅不定的眼,低低的問:“陳宴,你是不是在擔心我?
是不是因為怕我受傷所以才這麽生氣?

  陳宴神色微動,像是聽了笑話,“你配?

  周棠緩道:“可無論我配不配,你今晚不還是來接我了嗎?

  嗓音落下,她再度擡頭吻了他一下,而後斜著身子靠入他的懷裡,耳朵靜靜聽著陳宴胸腔內平穩的心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繼續說:“我知道一定是你給上面打了招呼,他們才放我出來的,陳宴,今天真的謝謝你。

  整個過程,陳宴沒說話,卻也沒拒絕周棠的親吻和靠近。

  他身上的氣壓依舊極低極低,更也沒回周棠的話。

  直至周棠在他懷裡靠了半晌,他才擡手捏住周棠的下巴,逼著她擡高臉頰,直至她那雙單純而又卷著幾許釋然的眼迎上他的,他才陰惻惻的說:“你這條命連帶你這個人都是我的,無論是傷了還是殘了,也都算我的。
你要在外面逞能,也得掂量一下後果,也但凡以後再敢有這種事發生,那麽周棠,我便隻能讓你當隻名副其實的籠中雀了。

  籠中雀嗎?
折斷翅膀打斷腿的那種嗎?

  周棠心口顫了一下,隨之而來的,則是滿心的複雜和嘲諷。

  這是陳宴第一次以這種霸道般的口吻對她說這話,他似乎真的沒將她當成一個人,而是已經逐漸的將她當成了他的附屬品。

  甚至他這番話,冷硬威脅之中卻又透著濃烈的病態,他就像個嚴重的偏執狂一樣,得到了還不夠,還得禁錮著,連帶受傷什麽的,都得經過他的允許。

  “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周棠默了一會兒,沒打算在這個時候與他起衝突,隻乖順的回了一句。

  嗓音落下,她緩緩從他懷裡離開,挪身在副駕位置坐好。

  陳宴沒什麽情緒的掃她一眼,這才開始開車往前。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心神各異。

  直至剛剛回到別墅,陳宴便拉著周棠直接上樓,最後一把將周棠丟到了主臥的床上,待周棠在床上摔得有些懵時,陳宴陡然朝她過來了。

  周棠簡直沒想到陳宴這個瘋子到了這會兒還在想這個,她眉頭深深皺起,卻又片刻,還是伸手勾住了陳宴的脖子。

  卻是片刻,陳宴就突然看見了她胳膊肘的一片淤青,動作也驀地停住。

  他視線陰沉沉的凝在她的胳膊,啞著嗓子冷沉的逼問:“怎麽來的?

  周棠愣了一下,垂頭掃了一眼,隨口就說:“當時拉架時被秦墨杭推了好幾次,有一次被推得摔倒了,就成這樣了。

  嗓音落下,她便見得陳宴眼底閃過幾絲戾氣,本以為他還會說兩句話,沒想到陳宴一句都沒說就繼續。

  這一次,水到渠成,雲雨相合。

  她臉色有些隱約的發白。

  陳宴凝她一會兒便掃興般的松開她,目光深凝著她,眼底那成片的陰冷之色,才逐漸被複雜之色替代。

  周棠一動不動。

  她止不住的悵惘和鄙夷著,她終究,還是和陳宴走到了這一步,雖然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也沒想到這兜兜轉轉的,最終一切都還是給了陳宴。

  心底驀地漫出幾絲悵惘和諷刺,卻也因為沒來得及控制表情,陳宴傾身過來捏住了她的下巴,“怎麽,跟我這樣,就變成這副要死不活的樣了?

  他語氣卷著幾許複雜。

  周棠這才收斂表情的笑笑,伸手輕輕拂開他的手,整個人貼過去窩在他懷裡,低聲說:“沒有,陳總別誤會。

  陳宴沒說話。

  周棠問:“陳總要去洗澡嗎?

  “你先去。

  周棠眼角微挑,溫柔的說:“好。

  待兩個人都徹底洗完並躺下,周棠柔聲朝陳宴說道:“晚安,陳宴。

  陳宴沒回話,直至她即將睡著且意識快要徹底模糊時,她似乎才聽到陳宴說:“隻要你安分聽話,我不會虧待你。

  周棠沒回,也覺得陳宴這句話似曾相識,仿佛上次才說過。

  奈何她也沒心思回陳宴這話,隻因太過困頓,待陳宴嗓音落下,她便忍不住徹底睡了過去。

  直至她呼吸徹底勻稱,陳宴凝她半晌,才漫不經心下床出屋,最後坐定在客廳的沙發上,點了一支煙,開始吞雲吐霧。

  則是片刻,特助楊帆的電話打來,他隨手接起,楊帆如實匯報:“陳總,您要查的秦墨杭的消息已經查明了,秦墨杭稍稍有些腦出血,但並不嚴重,這會兒在醫院已經清晰,再加之裡面有楚家公子的運作,所以周助理的責任不大。

  陳宴神色微動,淡漠的說:“區區一個腦出血,倒是太便宜了些。

  楊帆怔了一下,有點沒摸透陳宴這意思,正待思量,陳宴發了話,“去查一下秦墨杭那皮包公司近年來的所有犯罪記錄,我要在半個月內,看到秦墨杭被扔進局子裡的結果。

  嗓音落下,不等楊帆回話,陰沉的掛斷電話。

  周棠第二天醒來,破天荒的見得陳宴還在身邊。

  她的睡相歷來不太好,這會兒跟個八爪魚似的攀在陳宴身上,也不知她昨晚抱著這麽個冰山是怎麽睡著的。

  她默了一會兒,才輕手輕腳的開始從他懷裡挪開,卻是這時,手腕被人精準握住並猛拉,她整個人再度跌倒,隨之而來的,是陳宴強勢而又陰沉的吻了她一下。

  周棠隻覺得陳宴這隻狗大早上的都要發癲,不過這並不影響她裝模作樣的回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溫柔繾綣的朝他說:“陳宴,早安。

  陳宴將她虛浮於表面的笑凝了好幾眼,眼底剛起的沉淪之色才被淡漠所掩蓋,他松開了周棠的手腕,沒什麽情緒的下床。

  周棠熱絡的跟著他來到衣帽間,笑著說:“今天要穿正裝?

  陳宴淡道:“嗯,要先去集團公司開個會。

  “我需要跟隨嗎?

  “不用。

  周棠點點頭,笑了一下,“那我給你搭配衣服。

  她給陳宴選了一套件藍色的襯衫,一套深褐色的西裝,陳宴的袖扣也特別多,都是價值連城的高定,她也隨意從中選了兩枚朝陳宴遞去,直至陳宴將衣服穿好並將袖扣搭好,周棠才拉住他的手,又拿了一條淺色的領帶走至他面前,親自溫柔的給他系上。

  待一切完畢,她踮起腳輕輕的吻他,柔和的說:“陳總,你看這是你的衣帽間,我的衣服放進來不太合適,那隔壁臥室的衣櫃,我可以用嗎?

  陳宴淡漠點頭,似乎沒覺得這是個事兒。

  周棠又說:“我昨天去商商那裡收的衣服,後來因為打架就沒注意拿……”

  “我給過你副卡。
”陳宴有點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似乎覺得周棠這在沒事找事。

  周棠卻輕柔的笑了,“那等下班後,陳總陪我一起去買。

  陳宴眼角一挑,淡漠的目光終是朝周棠落來了,帶著幾許諷刺和審視,“你又想做什麽?

  “想像情侶那樣,一起去買衣服,順便再和陳總在外面吃個飯。
”周棠笑著說。

  “不怕被人拍到發到網上去?
”他冷笑一聲。

  周棠輕柔的纏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兒著,像在依賴的說:“不怕。

  陳宴再度仔細的將她梁上的笑容掃了幾眼,沒什麽情緒的一把甩開她的手,“我晚上有應酬,沒空陪你。

  說著,似又想到了什麽,“等會兒會有人將藥放在樓下客廳,你下去後就吃了。

  周棠心口微微一沉,卻又僅是片刻,她故作不知的笑,“什麽藥。

  “裝蒜?

  “真不知道。

  “在我面前適當的作,倒也無傷大雅,但作得太過,就不好看了。
周棠,別給我耍花招,等會兒下樓好生將藥吃了,如若不然,到時候苦的也是你。

  是嗎?

  周棠微微的吸了口氣,面上的笑容稍稍淡了幾許。

  陳宴不再看她,徑直出了衣帽間。

  直至陳宴徹底出了房間,周棠唇上才勾出幾抹諷刺的弧度,也沒怎麽耽擱,當即邁步去洗手間洗漱。

  陳宴對她的狠,一如既往。
哪怕昨晚雖試探過,也知道陳宴對她稍稍有些特殊的佔有欲,也能稍稍妥協,然而這還不夠,完全不夠。

  沒能讓陳宴對她徹底的放下滿身的驕傲和冷漠,沒能讓陳宴徹底的俯首稱臣,那麽她就得繼續再接再厲。

  周棠在洗手間化了個淡妝,穿了身稍稍正式的衣服,才乘電梯下去。

  待走到一樓客廳,她便看見了擺放在客廳茶幾上的一盒藥。

  陳宴行事果然雷厲風行,也完全不讓她有留後手的機會,這不,昨晚才在她這裡各種滿足,今早就可以翻臉不認人的丟盒這東西來,也不管這東西是否傷她的身,隻管不讓她懷了就成。

  想來陳宴的性格也的確極端,床上和床下是兩種人格,一種冷漠透頂,拒人於千裡之外,一種熱烈似火,一點就著。

  周棠嗤笑了一聲,拿了杯水過來就毫不猶豫的將藥吃了。

  待乘車抵達億千傳媒,眼見她來,但凡是認識她的,都在神色各異的打量她,有單純驚歎的,也有妒忌和鄙夷的。

  周棠滿心了然。

  這次和陳宴出差,朝夕相處這麽久,再加上在京都又鬧出了場人盡皆知的為陳宴擋刀的鬧劇,公司裡的這些同事,不用有色眼鏡看她才怪。

  不過這並不影響周棠今日的心情。
因著陳宴去萬盛集團開會了,沒來億千傳媒,周棠這會兒的心情是舒暢的。

  在抵達辦公室後,她便隨手處理了一些日常事務,則是不久,她的手機突然響起,是母親劉敏打來的。

  周棠迅速起身去樓道接起,劉敏的嗓音透著抑製不住的激動,“棠棠,你爸爸有救了。
羅伯特醫生剛剛和你爸爸的主治醫生已經商量好治療方案了,羅伯特醫生親口說,最多三個月,你爸就很可能會醒來。

  是嗎?
三個月就行嗎?

  周棠目光驀地顫了兩下,心口浮出難以言表的悵惘和欣悅。

  “這就好。
羅伯特醫生既然都這樣了,爸爸就肯定能醒來。
”周棠忍不住說。

  待和母親聊完,周棠想了一下,才找出陳宴的微信寫道:羅伯特醫生已經為我爸制定出治療方案了,說最多三個月,我爸應該就能醒來。
陳宴,這件事謝謝你。

  這幾句話寫完並發送後,周棠神色微動,默了一會兒,又給陳宴的微信追加了一個‘親’的表情包發過去。

  沒多久,陳宴再度難得的回了消息:你腦子都被表情包吃了?
上班時間做點正事。

  周棠不生氣,笑了一下,繼續朝他發:陳宴,我想你了而已。

  那邊再也不回話了。

  周棠覺得沒趣,收了手機就回了工位坐好,本以為陳宴在萬盛集團開了會很快就會回來,沒想到整整一天,陳宴都沒來過億千傳媒。

  下班後,周棠去醫院看望了楚商商。

  楚商商這會兒是鼻青臉腫,狼狽不堪,但這人是個樂天派,精神也是好的,眼見周棠來,便朝她擠眉弄眼的笑。

  兩個人呆了一會兒,說了些貼己的話,隻是待周棠快要離開時,楚商商忍不住問:“棠棠,昨晚……陳宴去找你了嗎?

  周棠笑了一下,“嗯。
親自去派出所接我的。

  楚商商雙目瞪了瞪,有些驚詫,目光也跟著起伏了好幾許,最後問:“然後呢?

  周棠淡諷道:“然後,陳宴怪我不顧自己的安危跑去逞英雄,還威脅我說我什麽都是他的,受點傷都得他允許了才成。

  說著,周棠嗓音稍稍沉了半許,帶著點幽遠和複雜,“商商,我昨晚和陳宴發生.關系了。

  楚商商目光驟顫,整個人僵在當場。

  周棠繼續說:“不過我吃了藥。
陳宴雖有點在意我,但還不夠。
商商,我有點等不及了,我必定要在劉希暖來北城之前,徹底讓陳宴離不開我。

  周棠離開醫院時,時間已經是六點半了。

  她在微信上問了陳宴是否回家吃飯,陳宴沒回,她就不打算回去做飯了,隻買了點麵包便朝綠溪公館去。

  待回到陳宴的別墅,周棠將客廳裡的所有燈都打開了,吃完麵包後,她就窩在沙發上看手機,不料剛一進入微博,便瞧見了當前第一的熱搜標題#陳宴蘇意和好#。

  周棠挑著眼角順著那條熱搜標題點開,稍稍滑動,便見大多營銷號都在說陳宴和蘇意合好了,兩個人今晚聚餐後從餐廳出來,陳宴還體貼的扶著蘇意。

  甚至,為證明這些猜測是真,所有營銷號都貼上了一張陳宴扶住蘇意的照片。

  而那張照片裡,夜色和光影朦朧交織,蘇意滿身的包臂裙,黑長直的頭髮,整個人熱辣而親昵的依在陳宴身上,陳宴也正伸手扶著她的手臂,歪頭看她。

  周棠仔仔細細的將這張照片看了一會兒,才沒什麽情緒的退出微博,隨即也沒怎麽耽擱,淡然的翻出陳宴的電話號碼撥通。

  奈何許久,直至電話自動掛斷,陳宴也沒接。

  周棠面無表情的繼續打,一共打了十來遍,陳宴都沒接。

  直至這個時候,周棠內心深處,才染上了幾許諷刺,幾許挫敗。

  努力了這麽幾天,哪怕是和陳宴上床了,她似乎,也沒能改變什麽。

  心情突然就這麽糟糕了下去,不為其它,隻因這種失敗的感覺讓她有些不適。

  她沒心思再在這裡多呆,隻拿了手機便出了別墅。

  夜色深沉,卻是無地可去。

  周棠在偌大的綠溪公館的小道上漫無目的的走著,片刻,她便接到了徐清然的視頻電話。

  周棠有點意外,猶豫了一下才點開,屏幕裡先是出現了徐清然的貓,然後才是徐清然那張放大了的俊臉。

  “在外面?
”徐清然瞅著她問。

  周棠點了一下頭,隨即就問,“徐醫生,找我有事?

  徐清然大大咧咧的笑,“沒事就不能找你說說話了?
我家貓還想你了呐。
”說著就又將貓捧了過來,讓貓頭對準鏡頭好讓周棠看。

  周棠這才笑了一下,“團團最近好嗎?

  “沒了陳宴那個變態鄰居,我家團團都高興得上躥下跳了,哪能不好。
”徐清然回得自然。

  說著,嗓音一挑,“我這邊的所有事都安排得差不多了,知不知道我哪天就能來北城?

  “哪天?

  “這個星期天我就能飛來,準備好請我吃飯了嗎?

  周棠猝不及防一怔,沒想到會這麽快,隻默了一下便點頭道:“答應過要請徐醫生吃頓飯,我就一直準備著的。
等你來了,我就請。

  徐清然滿意的笑,似乎這會兒打視頻過來也隻為告訴她他要來北城的消息,兩人再隨意閑聊了兩句,周棠就準備關視頻了,徐清然卻突然問:“你這會兒心情不好?

  周棠低聲說:“沒有啊。

  “你的臉都成苦瓜臉了,還沒有啊?
是陳宴又對你使麼蛾子了嗎?

  “沒有。

  眼見周棠守口如瓶怎麽都不說,徐清然歎了口氣,“心情不好,影響的就隻有你自己。
周棠,開心點吧,有時候沒心沒肺一點,可能對你來說要合適點。

  是嗎?

  要沒心沒肺嗎?

  可身上的重擔太多,威脅太多,她哪能真正的沒心沒肺啊。

  周棠朝徐清然笑了笑,隨意應付的點了一下頭。

  徐清然說:“這就對了嘛,開心點啊,等我來北城找你。

  直至兩人的視頻電話掛斷,周棠的耳邊才隻剩下風聲,安靜得讓人有些壓抑。

  回神過來,周棠便見自己走到了一處人工湖旁。

  光影籠罩下,這人工湖的湖面卷著幾許粼粼波光,靜謐而又安靜。

  周棠坐在河邊的高堤上,雙腳懸空,放空思緒,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後才有突兀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周棠稍稍回神,轉頭一望,入目的則是帶著夜色而來的陳宴。

  他的臉頰被路燈微微映亮,襯得他臉龐輪廓越發的分明,整個人也越發的高貴而又冷漠。

  “天黑了也不知道回去?
”陳宴徑直迎上周棠的眼,開口便是這句話。

  他語氣帶著點漫不經心的質問,心情似也不怎麽好。

  周棠勾唇笑了笑,溫柔的問:“陳總今晚去哪兒了?

  “應酬。

  “和誰?

  陳宴眼角微挑,落在她臉上的目光增了幾絲鄙夷與不屑,他冷笑一聲,“怎麽,查崗?

  周棠乾淨而又純透的搖頭,而發絲和衣角被夜風吹起,顯得她整個人越發的瘦削和脆弱,似乎要乘風消失。

  “不是啊,隻是看見陳總和蘇意呆在一起,心裡有點痛而已。
沒想到我都和陳總這樣了,竟還是沒爭過蘇意。

  說著,悵惘的朝他笑了笑,“你說可不可悲。

  “你坐在這裡,就是要給我看你這副虛偽的吃醋樣子?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有多假?
”陳宴冷道。

  周棠深吸一口氣,溫柔而又悲涼的說:“不是啊,我哪能給你看我這種虛偽的樣子,我隻是要讓陳總看看,傷心失落的金絲雀,容易極端。

  嗓音落下,毫不猶豫的,就著面前的人工湖跳了下去。

  瞬間,湖水冰涼刺骨的程度超乎了她的想象,她在稍稍驚詫中整個人也陡然沉了下去。

  不過她並沒慌張,高考完後曾和楚商商一起去國外,也是在國外的海灘,她學會了潛水和遊泳,所以面對這片湖水,她並沒太過畏懼。

  她也沒打算真為陳宴尋死膩活,但無論怎樣,總得讓陳宴急一下才是,畢竟,陳宴今晚敢這麽對她,她總得找點法子讓陳宴添堵,讓陳宴加深點今晚的記憶不是?

  她也本以為憑著陳宴對她淡漠的程度,陳宴這會兒隻會打電話叫人來撈她,然而正待她剛剛從水面探出頭來,她清晰瞧見陳宴即刻竄了過來,猛的跟著跳了下來。

  瞬時,陳宴入水,在水面砸起了不小的水花。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陳宴高中時不會遊泳,到了現在也沒學會。

  他入水便下意識的伸手掙紮,整個人也在水裡激烈的起起伏伏,然而便是如此,他似乎也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反而盯準了她的方向,用盡全力般的想朝她這邊靠來。

  奈何他真的不會水,也任由他在地面如何的高高在上,但到了這水裡,他就是隻弱雞。

  他整個人努力的鳧水,卻還是在原地打轉,他非但沒能朝周棠靠去半許,反而自己越發的沉到水裡,幾經掙紮,頭竟然已經冒不出水面來了。

  周棠冷眼觀著這一切,心底出奇的平靜著。

  這一刻,她想就這麽看著陳宴死,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這不可一世甚至病態至極的陳宴死在她眼前。

  然而下一秒,不遠處便有焦灼的呼喊聲揚起,“陳宴!

  周棠下意識擡眼望去,便瞧見了急速朝這邊跑來的江楓。

  她眉頭深深皺起,知道江楓會水,也知道陳宴很快就會被江楓救起,她心中驀地有遺憾之意滑過,僅一秒,她便改變主意,開始朝陳宴那邊遊去。

  她離陳宴並不遠,三米的距離,待她剛好遊到陳宴身邊,那跳水下來的江楓也正好拉住了陳宴的胳膊。

  周棠迅速掃了江楓一眼,便和他一起用力將陳宴拽上了岸。

  陳宴仰躺在地,緩了一會兒後,那雙陰沉得想要吃人的眼,就這麽對上了周棠的。

  周棠正打算說點什麽,沒料陳宴突然坐起一把狠狠的扣住她的脖子,發狂似的朝她問:“你是想死在我面前是嗎?
想用死來試探我是嗎?

  周棠脖子吃痛,呼吸驟然不暢,陳宴是下了猛力的,似乎真要捏死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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