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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先生的金絲雀》第375章 375:給彼此一個體面

顧先生的金絲雀 李不言 2648 2024-07-01 15:02

  茶室內、老太太正在看著兩隻貓,突然間聽的薑慕晚的那一聲怒喝,驚得彎著身子的人坐直了,目光投向客廳,何池也被薑慕晚的這一聲怒喝給驚住了。

  大抵是從未聽人這麼正兒八經的發過脾氣。

  「要出去看看嗎?
」何池望著餘瑟輕聲問道。

  餘瑟默了默,似是在等什麼,轉而隻聽薑慕晚刻意壓低聲響說了句什麼,她搖了搖頭:「怕是工作上遇到什麼煩心事兒了,又不好讓我們聽到,你去把茶室的門帶一下。

  日暮西斜,薑慕晚站在客廳落地窗前,夕陽的餘暉灑在她身上,給她渡上了一層暖黃的光暈十月底的天,偶有變天之事,陰涼的風颯颯而來帶起一縷縷清涼之意。

  這日傍晚時分的一通電話,讓薑慕晚及其不愉快,怒火噴張難以遏製,縱有寒風襲來也消散不了她心中的半分怒火。

  正在刻意壓製怒火時,茶室的門被輕輕的帶上,且外間候著的兩個傭人也不知站在何時離開了。

  「媽媽跟薑臨之間尚且還有些許理不清的關係在,當初能離婚,也虧他成全,」宋蓉是個明智的人,亦是個清醒的人。
她知曉倘若這件事情不跟薑慕晚說清楚,她們二人絕對會因為此事吵架。

  也知曉,薑慕晚的性格遠不如在她跟前時所表現出來的那麼溫和。

  「你父————-」宋蓉一句你父親尚未說出口,思及薑慕晚對薑臨的憎惡,話鋒一轉:「薑臨也是被逼的無路可走了才會到我跟前來,我們離婚十七年未有聯繫,今日見面他提及此事,雖說發生了幾句爭執,但也改變不了當初我得謝謝他成全之事,媽媽知道或許會讓你為難,但——————。

  「他手上是不是有你的把柄?
」宋蓉的話還沒說完,薑慕晚直接開口打斷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且打斷時,及其乾脆利落,還音樂有幾分在商場上與人談判的兇狠架勢。

  不然、以宋蓉這麼多年的行事作風來看,她不是個會隨隨便便插手自己工作的人。

  要麼、是薑臨手中有她的把柄。

  要麼、是歉疚。

  比起後者,薑慕晚顯然更相信後者,宋蓉對薑臨歉疚?

  哪門子的歉疚?

  這歉疚離什麼婚?

  宋蓉在科研場所呆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存在,對於商場上的這些彎彎繞繞她雖知曉,也能理解,但真運用與實施起來遠不如薑慕晚。

  大抵是薑慕晚強勢霸道又乾脆利落的一句反問讓宋蓉愣住了,她默了默、連帶著出口的話都有那麼幾分闆正清冷:「我不確定薑臨手上是否有我的把柄,但我敢肯定的是,十年夫妻,他想找出點什麼來,很容易。

  同床共枕這麼多年,薑臨若真是有心想抓住點什麼,輕而易舉,枕邊人想動手弄點什麼何其容易?

  薑慕晚的強勢堅硬在宋蓉闆正清冷的話語聲回過神來。

  拿著手機的手緊了緊,似是察覺出了語言的不妥當。

  她站在客廳中央,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叉腰,微微仰頭嘆了口氣,似是在隱忍,壓抑自己的怒火。

  「抱歉、我不該這樣說你,」她低聲開口緻歉。

  宋蓉在那側,也不好過,抿了抿唇,落在陽台欄杆上的指關節狠狠的緊了緊,微微閉眼、一聲輕微的嘆息聲從喉間傳出來:「蠻蠻,有些話我不知該如何跟你啟齒,但媽媽在某些事情上確實是欠薑臨的、薑家老太太已去,華眾也已到手,如過可以的話,放他們一條生路,得饒人處且饒人。

  那些難以啟齒的話宋蓉不會跟薑慕晚說,也不知該如何跟她說。

  過去十幾二十年的事情再重新提起來難免需要一份勇氣,而宋蓉此時恰好缺的就是這麼一份勇氣。

  所以即便到了此時她對那些陳年往事仍然是在隱瞞當中,對於薑慕晚仍舊是隻字不提。

  而薑慕晚的想法與宋蓉的想法自然是有截然不同之處:「如果我饒過他,他不饒過我呢?

  「我會去跟他談,」宋蓉平靜開口,似是底氣十足。

  「十七年過去了,你能確定你今日見到的薑臨還是年輕時的那位嗎?
媽媽、歲月會給任何人的身上都貼上一層標籤,薑臨也不例外,」無疑、薑慕晚不想放過這樣薑臨,她如今隔著電話這麼苦口婆心的規勸宋蓉隻為一點,不想放過薑臨。

  宋蓉沉默了,她不想給薑慕晚增加不屬於她的壓力,也不想逼她去做不願做的事情,可此時,宋蓉站在這個位置上,心有愧疚。

  握著欄杆的手緩緩緩緩擡起,落在陽台的盆栽上,伸手摺了片葉子下來,輕輕的捏在手中緩緩的揉搓著,似是想將心中的一團亂麻揉開。

  「媽媽也知道這樣要求你或許很過分,也知曉今日若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你也不會聽我的規勸你。

  薑慕晚未吱聲,她在等宋蓉斟酌出一番合理的說辭。

  「我與薑臨、不是因愛結婚,離開時,他給了我體面。

  宋蓉平靜的話語傳到薑慕晚耳裡時,她稍有震驚。

  宋家所有人都在告訴她、宋蓉當初與薑臨結婚,這個結婚對象是她自己選的。

  而此時,當事人宋蓉告訴她的是另一個真相。

  「換句話來說,他愛我,我不愛他,我原以為結婚之後能日久生情,但顯然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家庭和生活的瑣碎帶給人的磋磨,如果一定要歸根結底找出一個過錯方,那有過錯的那個人應該是我,我利用薑臨離開首都,答應要與他共度餘生,卻因忙於工作疏於家庭——————。

  宋蓉平鋪直敘的話語將她與薑臨早年間的關係娓娓道來,似是在說旁人的事情,那平靜的話語像是在回憶一件不值一提的往事。

  而這件往事在薑慕晚聽來卻是那般震驚。

  震驚到她拿著手機的手都在狠狠顫抖,在她眼中,宋蓉是高高在上的,是天上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而她今日,卻用簡單的言語給她展現了她未曾見到也從未想的一面。

  宋蓉伸手打破了眼前一塊完整無缺的鏡子,讓她變的破碎。

  薑慕晚疾言厲色開口止住宋蓉平靜的話語聲,似是不想聽宋蓉將她心中母親的形象拉下神壇:「但他出軌了。

  「我也有錯,」宋蓉平靜開口,似是早已相通這件事情。

  「任何人的婚姻走到終結都不是一個人的錯,我從不認為我跟薑臨這場婚姻的失敗是他一個人的過錯。

  一定要揪出一個過錯方,那錯的多的那一方是她。

  而並非薑臨。

  年輕時候的宋蓉與薑慕晚腦海中的母親完全是同一個人,不食人間煙火,不問人間事實,高傲、孤冷、清高、冷漠。

  這些詞語悉數用在她身上都不為過。

  「所以呢?
你現在是隔著電話跟我懺悔沒有好好的經營那段婚姻?

  薑慕晚反問,語調中有那麼幾分嘲諷之意。

  「不、我隻是希望蠻蠻能往後退一步,給彼此一個體面。

  「媽媽、你這樣讓我覺得我自己是個禽獸,」她從一開始與薑臨對壘時就沒想過要放過這個人,可現如今宋蓉說的是什麼話?

  體面?

  真要這個體面?

  她回c市做什麼?

  她做的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蠻蠻————」

  「你忙於科研,疏於家庭,也不能成為他出去亂搞出軌的借口,你有錯、但你沒有違背道德搞出人命。
薑臨不同,他出軌跟別的女人上床且還弄出了私生子,你讓我給他體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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