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江年千裡迢迢的追妻之路容易嗎?
不容易。
何止是不容易啊!
簡直就是艱難。
離了c市處處是情敵,稍有不慎便會被挖牆角,他防著薑慕晚爬牆而出時還得防著別人翻牆而來。
總有人想綠他?
行嗎?
自然是不行。
薑慕晚可謂是將顧江年的性子摸得八九不離十了,深知如果自己太過分,亦或是宋家這邊有何動向,這人絕對有法子然他們的婚姻關係公之於眾,大抵是深知這一點,是以每每薑慕晚都在打擦邊球,你若讓她真去踩著顧江年的底線乾,她得掂量掂量。
顧江年那一捏,捏的薑慕晚混沌的腦子都清醒了半分。
「稍晚些,媽媽跟外公先回去吧!
」這是一句溫軟的話,且溫軟中帶著些許小心翼翼,宋蓉怕打擾她工作,忙不疊的掛了電話。
薑慕晚將把手機放下,顧江年俯身而下,又是一場磋磨。
且這磋磨,極有耐性,興起時,喚她蠻蠻似是已經不能滿足這人了。
首都君華酒店套房內氣氛漸濃,二人喘息聲交匯在一處,分不清你我。
c市
薑家客廳內,薑老爺子與薑臨二人穿戴整齊似是準備出門,管家從二樓書房下來,手中提了兩個密碼箱子,光看管家行走的步伐,隻怕手中這密碼箱不輕。
行至樓下,老爺子與薑臨的話語聲停歇,望著從二樓下來的管家,沉聲詢問:「都安排好了?
」
「安排好了,」老管家點頭回應。
往常,這等事情老爺子極少會帶一個上了年紀的管家出門,若是京默在,此事必然乃他親行。
可此時不說也罷。
薑慕晚將人送進了監獄無疑是折斷了老爺子的臂膀,眼下,用獨臂俠來形容這人,不過分。
老爺子似是也想起了什麼,望著老張的面容有寸寸皸裂,握著拐杖的手狠狠的緊了緊。
良久,一聲嘆息聲從嗓間溢了出來:「走吧!
」
天蒙蒙黑,薑臨與薑老爺子出門,司機驅車,管家跟隨。
一行人乘車向外而去。
將行至夢溪園拐角處,一輛黑色大眾啟動,緊隨其後離開,混跡車流中不遠不近的跟著。
而薑薇等在了住所附近,欲要與人一同前往,坐在車裡的人望著眼前霓虹燈,整個人神色有些空蕩,眸底無光,瞧不出到底在想何。
此時、她與薑慕晚是同一條線上的螞蚱,隻要薑慕晚出現任何意外,自己也絕不會有苟活的機會,她之所以至今都留在薑家無非是她還有些許用處,可一旦這用處沒有了,她絕對相信老爺子會毫不留情的弄死她。
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你的性別本就是死罪。
接到薑臨電話時,薑薇啟動車子跟在其身後,不遠不近的跟著,與平常一樣無意。
【姑姑想清楚,是想苟活還是光明正大的活】
【老爺子若翻身而起,等著你的便是死罪】
【無須姑姑多做,阻止明日的會面即可】
薑慕晚的話語在她腦海中盤旋,且揮之不去。
平靜且帶著殺氣的腔調很難讓薑薇不把老爺子和她聯繫到一起去。
從某種情況下看,薑慕晚與老爺子是極像的,從性格到心狠手辣的手段,她的身上徹徹底底的留著薑家人的骨血,宋家人的溫雅隻存在於其表面。
內裡的她,腹黑狠毒。
薑薇嘆息了聲,而後,似是下定極大決心拿起副駕駛上的手機,撥了通電話給薑臨。
那側接起,她話語急切開腔:「後面有人跟著我們。
」
聞言,薑臨渾身寒毛聳立,拿著手機不自覺的往後看去。
「怎麼?
」老爺子擰眉詢問。
「薇薇說後面有人跟著我們。
」
薑臨話語說完,老爺子面色一秉,周身森冷寒氣猛然攀爬上來,扶著座背向後望去,面滿陰沉揮散不去。
「是誰?
」老爺子近乎咬牙切齒的聲響傳到薑薇耳內。
「不知,就怕是記者,」此時的薑家如同驚弓之鳥,剛剛從媒體多的筆下逃脫,若是在生出何種事端,隻怕是不妙;及其不妙。
說句輸不起,也不為過。
而薑薇正是因為深知這一點,所以才有了後方這句話。
薑家此時,萬萬上不得高台。
什麼都不怕,隻怕是記者,顯然,老爺子也怕。
他今日此行,說句做非法勾當不為過,若是讓媒體抓住了,莫說是他,c行也跑不掉。
c行行長在,他永遠比別人多一次機會。
此行,不能貿貿然。
「調頭,回家,」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媒體捕風捉影,老爺子沉冷的話語聲響起,曼聲怒火蓄勢待發,霎時,車廂內一片靜謐,密碼箱在後背箱搖晃的叮咚響。
「是,」司機聞言,看了眼後視鏡,調轉車頭往夢溪園而去。
而薑薇見此,竟是狠狠的鬆了口氣。
在身後,亦是調轉車頭跟上去。
無功而返,繞是誰面色都不好,楊珊見人極快的去了又回,心中有抹不詳的預感緩緩攀升而起是,快步行至薑臨身旁,正準備開口詢問。
啪的一聲響,嚇得她一抖,止住了接下來的言語,望著薑臨的目光帶著些許疑惑。
「那些記者跟隻癩皮狗似的緊咬不放,當真無人能治的了她們了?
」老爺子將進屋,咆哮聲猛起,顯然是被氣的不輕。
樓上,正準備下樓的薑司南見氣氛不對止住了下樓的步伐,楊珊見此隔空給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莫下來。
「旁的不怕,就怕是競爭對手安排過來的人,我們還是我小心為好,」薑薇從旁小聲規勸。
薑家已經不在是那個人人都敬而遠之不敢招惹的薑家了,換句話來說老爺子已經不是那個毫無缺點受人敬畏的老爺子了。
此時的薑家是塊人人都紅著眼瞧著的肥肉,睡不想來分一杯羹?
薑薇這句提點的話一出來,老爺子一口氣憋在胸前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連帶著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客廳內,一片靜謐,管家在一旁不敢言語,薑薇規勸已經結束,薑臨滿身陰火無處可發,楊珊小心翼翼不敢吱聲。
一屋子人,若有所思。
「若不行」薑薇視線在眾人身上緩緩掃了一圈,而後,落在薑臨身上,話語間帶著半分詢問開腔:「去求求顧董吧!
上次顧公館的煙火便替我們擋了一災。
」
「顧江年說了,求他可行,把薑慕晚送到他跟前去,」薑臨憤憤開腔,提及薑慕晚,竟然有那麼幾分咬牙切齒之意。
薑薇震驚,似是不知曉此事,詢問開腔:「為何?
」
「顧董說,薑慕晚算計過他。
」
薑薇一陣沉默,心中若有所思,以顧江年的秉性薑慕晚若是算計過他,這人不可能就此作罷,難道這其中另有隱情。
「顧董為何?
」薑薇似是不懂在度開口詢問。
這聲詢問讓薑臨的面色更是寒了又寒:「c市商場誰人不知顧江年是個孝子?
薑慕晚旁的不算計竟然去算計顧夫人,若非老爺子的面子在,隻怕華眾早已成為君華的口中肉了。
」
言下之意,糟人算計顧江年沒反撲回來,是因為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聞言,她陷入了沉思,在琢磨這話語中的可信度。
旁人或許不會多想,但薑薇跟薑慕晚是同一條線上的螞蚱不得不多想,這個女子何其精於算計?
會不會顧江年,也在她的算計之內?
可又思及顧江年不是那般人。
一旁、楊珊更是震驚,叫她如何相信,此時薑家的命脈竟然控在薑慕晚手中。
這夜,薑薇離開薑家已經是深夜,與薑家父子二人商議對策直至深夜。
首都君華酒店套房內,偶有女子求饒聲與嬌嗔聲相交而來,薑慕晚推搡著顧江年,面色不悅,且隱有幾分怒火:「你給我起來。
」
「蠻蠻~」顧江年身形未動,望著她可憐兮兮的喚了聲。
喚的薑慕晚腦子嗡嗡作響。
「夠了。
」
「不夠。
」
薑慕晚狠狠嘆息了聲,望著人惡狠狠開腔:「你這是壓榨。
」
「你這是虐待。
」
顧江年與薑慕晚二人的厲害之處在於,不管在什麼地方都能來一場辯論賽。
十一點整,薑慕晚將將逃過一劫,見床頭櫃上電話響起,看了眼浴室方向,伸手接起。
那側、薑薇聲響傳來。
「如你所願,」如你所願,老爺子沒有跟c行行長會面。
「有勞姑姑,」薑慕晚笑應,面容上的平靜好似這一切早已在她的掌控之中。
「我不出手,你也有辦法不是?
」這話帶著幾分冷嘲,可細究之下,這冷嘲中又帶著些許的探究之意。
薑慕晚躺在床上,伸手拉了拉被子,大抵是酒店床品不如顧公館舒服,這人往後挪了挪:「姑姑出馬,事半功倍。
」
薑薇聞言,笑了,且這笑,極不走心。
「若說禦人之段,你比老爺子高明。
」
薑薇這話,不管是好壞還是壞話,薑慕晚全都將她當成了好話,且毫不客氣的接受了這句好話:「長江後浪推前浪,是有道理的。
」
「顧江年也在你的算計之內?
」
「不敢,」她這聲不敢出來,浴室水聲停歇,而後,笑意悠悠再道:「老爺子接下來的動向,還望姑姑莫要忘記告知。
」
薑薇的存在,就好比她釘在華眾內部的一顆釘子,且這根釘子,紮的極深。
「你不是猜想到了?
老爺子求路無門便會動用自己私庫,發現私庫空空如也時也是你出手的好機會,薑慕晚,你的每一步都在算計之中,」說道此,薑薇話語微微停頓,而後再道:「包括我。
」
薑慕晚打的一手好牌,將每一步都控在掌心之內,能做到不出任何意外,也能將所有玩弄鼓掌之間。
「你覺得老爺子會求路無門嗎?
」薑慕晚笑意深深開口。
不會。
這個老東西手中握著許多人的把柄,沒有路?
他也能活生生的踩出一條路來。
薑慕晚從未想過能輕而易舉的撼動老爺子在c市的地位,所以她要分步瓦解,一點點來。
隻有他身敗名裂了,她才能穩坐高台啊!
這夜,顧江年抱著薑慕晚從浴室出來已是臨近十二點的光景,二人窩在床上,薑慕晚尋了處好位置蹭了蹭,蹭的顧江年心軟了半邊。
夜半,顧江年在薑慕晚的咳嗽聲中醒來,白日裡隔得電話,隻聽聞這人咳得厲害,可入了夜,咳得近乎撕心裂肺。
咳得薑慕晚從睡夢中醒來,一入眼,便見一張滿面擔憂的面龐。
寬厚的大掌撫著她的背脊緩緩順著氣。
「讓醫生來看看?
」午夜臥室內,男人嗓音輕柔的如一灘水。
薑慕晚搖了搖頭,空了幾日的雙手往顧江年腰腹間而去,摸著滾燙的熱源;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薑慕晚醒來時,顧江年正站在窗邊撥電話,薑慕晚隱隱聽聞備機二字,抱著被子起身,跟隻沒睡醒的貓兒似的坐在床上,神色萎靡,整個人有氣無力。
連續病了多日,繞是再好的人都有些許吃不消了。
更勿論昨夜被顧江年摁著磋磨了一頓。
咳嗽聲響起,站在窗邊的人拿著電話回眸,交代了兩句收了電話,邁步朝床榻而來,伸手摟著人將一早備好的溫水遞至其唇邊。
薑慕晚焉兒了,在宋家又是高燒又是咳嗽的也沒將人整蔫兒,到了顧江年手中,就一晚的功夫。
這人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提不起勁,窩在人懷中跟隻去了脊梁骨的小貓似的,軟趴趴的。
「你要回去了?
」薑慕晚從他打電話的字裡行間摸出了些許信息來。
顧江年伸手將杯子擱在床頭櫃上,糾正她的話語:「是我們要回去。
」
他此行來,說來看看薑慕晚,未免太假了,接人回家才是他的目的。
病成如此,送人回宋家顯然不是什麼好選擇。
且宋思知的醫術,他實在是信不過。
若真那般好,就該痊癒了,而不是越來越差。
「我不行,」薑慕晚想也不想,開口拒絕。
「怎不行?
」這人語氣沒了一開始的溫軟,說出口的話語都帶著幾分強勢。
「要麼一起回c市,要麼我跟你一起回宋家,你選。
」
顧江年最擅長的,便是給你扔兩條死路讓你去選,選來選去還特麽是死路一條。
這是薑慕晚最覺得無奈的。
「說好八天的,」她分毫不讓。
「說好八天是好好的八天,」不是讓你病懨懨的八天,若非薑慕晚生病,顧江年來首都的幾率不大,可謂是近乎沒有。
這人看起來強勢霸道,可也是個講理的人。
可偏偏,薑慕晚不走運。
歸首都,病沒好轉,且越來越嚴重了。
上天把機會送到顧江年手上,他豈有不要的道理?
「我是要死了嗎?
怎麼就不好了?
」
「你離死也差不離了,」顧江年冷冷颼颼的反懟回去。
薑慕晚清晨起來,人不舒服,腦子尚好:「你可放心吧!
現在死我可就太虧了。
」
「虧啥?
虧沒跟小奶狗蹦擦擦夠?
還是虧沒繼續多叫幾個人老公?
」
顧江年懟薑慕晚的本事實打實的都是從薑慕晚身上學的。
現學現用,活學活賣。
薑慕晚:.............這個狗東西。
「虧著沒拿你的錢去跟小奶狗蹦擦擦,沒拿著你的錢去喊別人老公。
」
顧江年昨夜近乎未眠,晨起又被薑慕晚給氣了一頓,此時、可謂是後槽牙咬的咯嘣響,恨不得能伸手捏死薑慕晚都是好的。
「你還挺有夢想。
」
本是窩在他懷裡的人緩緩直起身子,望著人一字一句道:「可不、畢竟是新時代好青年。
」
「新時代好青年要是都跟你這逼樣,祖國媽媽該悲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