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蓉一走,顧江年明顯覺得摟著自己脖子的手鬆了松。
輕輕嘆了口氣,委身見手中的牛奶擱在梳妝台上。
宋家的房間不如觀瀾別墅寬敞,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顧江年抱著人坐到床尾長塌上,讓人坐在他大腿上。
輕哄聲不停。
「媽媽走了,蠻蠻可以放過我的脖子了,」男人淡淡的話語聲中帶著些許低沉的笑意。
顧太太呢?
不僅沒放過人家,還越抱越緊。
哽咽聲是沒有了。
可鼻涕眼淚還在。
許是毛衣太厚,顧先生這夜也沒感覺到什麼溫熱的觸感。
想說什麼,但想了想,隨她去吧。
嬌氣點好,他顧江年是還怕自己老婆嬌氣不成?
半晌,薑慕晚約莫著是哭狗了。
緩緩的將腦袋從他的脖子上擡起來。
一雙紅通通的眼睛跟兔子似的,且還蹭了一臉的..........算了,不說也罷。
沒臉說。
若是說出去,丟的是他的臉。
慣著吧,也是在是沒辦法了。
顧先生見人哭夠了,抱著人起身往浴室而去。
單手拖著人,單手擰了塊毛巾,搭在薑慕晚的臉面上,將那一臉的鼻涕眼淚都給擦了個乾淨。
「晚上回家吃了嗎?
」男人溫軟問道。
薑慕晚淺淺點頭。
「酒桌上的不算。
」
她又搖了搖頭。
「餓不餓?
」
薑慕晚搖了搖頭。
顧先生將人一張白凈的臉擦乾淨,這才敢下嘴去親了親。
「那洗澡?
準備睡覺?
」
「睡不著,」他嘟囔著嗓音中人就帶了些許哽咽,還有些許委屈巴巴的可憐。
顧先生見此,心頭一軟。
又親了親人。
「快一點了,」心頭軟歸軟,可還是要提醒一番。
「睡不著,」薑慕晚又重複了一遍,猩紅的眸子呀~水靈靈的,怎麼看怎麼都叫人忍不住想搓揉一番。
男性的惡趣味在此時,彰顯無疑。
顧江年在床第之間,最是見不得薑慕晚頂著一雙水靈靈的眸子望著他。
那目光極其引人犯罪。
恨不得能讓人死在她身上。
在這淩晨的光景裡顧先生即便是有什麼想法也忍住了。
若是不忍,鬧一番結束,天該亮了。
他嘆息了聲,俯身親了親顧太太的眼眸。
「熬夜會成黃臉婆,」顧先生這本是一句玩笑話。
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本來是蔫兒巴巴的人瞬間坐直了身子,一臉正色的望著顧先生,那模樣啊!
怪嚇人的。
「你是不是有狗了?
」
顧先生:…………?
?
?
?
「瞎想什麼?
」男人溫怒的呲了她一句。
總覺得薑慕晚今日的腦子不在正常人的思維上。
「你後我幹嘛?
」
「我哪兒吼你了?
」
「你就是吼我了。
」
顧先生:…………「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乖寶,不鬧了,嗯?
」
顧先生摸著她的腰肢,輕輕的拍著人,安撫著。
以免在這深夜將人氣著了,回頭又免不了一番吵架。
不妥當。
「乖,我們洗澡睡覺,嗯?
」他話語微揚,帶著幾分哄騙。
二人洗漱完躺到床上已經是接近兩點的光景。
顧江年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將人摟進懷裏,而剛剛,還說著睡不著的人此時睡的極香。
男人略微無奈的嘆息了聲。
吻了吻她的面龐,摟著人。
待感受到她呼吸的沉穩,這人才緩緩起身,披了件睡袍下樓。
原以為大家都睡了。
不曾想,老管家正從老爺子房間裡出來,見了他,喊了聲姑爺。
「外公睡了嗎?
」
「剛躺下。
」
「您還不休息?
」
「晚間沒吃,我弄點吃的。
」
老管家聞言,一驚:「我來吧!
」
顧江年連忙擺手:「我自己來就好,您年紀大了,早些休息!
」
「沒事,我年紀大了,覺少,」老管家不依。
屋外二人你來我往的聲音驚動了還沒睡的老爺子。
老人家掀開被子起來,見顧江年著一身睡衣在外,驚訝了番:「還沒睡?
」
「正好,老先生也沒睡意,你們聊聊,我去給姑爺弄點吃的。
」
老管家這安排,也是極好的。
「晚上沒吃?
」
「忙了一陣兒。
」
「往後回來直接跟老巫說就行,也能早些吃到,」老爺子輕聲叮囑。
「回來見蠻蠻情緒不太好,也沒顧上。
」
這是實話。
薑慕晚不好,他連吃飯的慾望都沒有了。
老爺子望著顧江年,微微嘆了口氣。
這口氣,嘆的是二人好事多磨,婚姻不易。
「若是不行,你跟蠻蠻回c市算了,」一想到自己的晚輩被權利磋磨成這樣,老爺子心頭也不好受。
雖心有不甘,可也實在是不想他們出現任何意外。
顧江年攙扶著老爺子往沙發去,溫聲規勸:「天家人若真有心想磋磨我們,不管我們在哪他都能辦到,事已至此,外公把心放寬,百分之八十的問題我跟蠻蠻都能解決。
」
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人心了。
「難為你了,」老爺子從一開始的怪罪,到現在都變成了濃厚的歉意。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這件事情落在別人身上,那個人不見得會如顧江年一般處處為宋家考慮。
薑慕晚,終究還是沒看錯人。
「接下來……還是如你說的那般去幹,旁的事情我來跟舅舅他們說。
」
「好,」顧江年沉沉點頭。
「今年春節,如何安排?
」
「外公有何想法?
」顧江年問。
「自是…………。
」
老爺子的話語突然止住,隻因一道微弱但足以讓人聽見的哭聲從樓上傳來。
顧江年聽聞聲響,愣了一秒。
然後,猛地起身。
極速狂奔往三樓臥室而去。
因為步伐太過急切,踉蹌了一把,險些跪在樓梯上。
薑慕晚做了一場夢,夢中場景是許久之前的醫院。
她與宋蓉發生爭吵的那晚。
夢境中,她沒有選擇顧江年,而是選擇了宋家。
而往自己前行而來的人,也在離去。
她從瘋狂的懇求宋蓉變成了瘋狂的追逐顧江年。
奔跑至醫院門口,人不見了。
她下台階,一個踉蹌。
人也從驚顫中醒來。
摸了摸身旁,空無一人。
午夜的宋家臥室,薑慕晚坐在床上愣了兩秒,隨後,是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從臥室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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