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江年這日並沒有準時來接薑慕晚。
原因是因為從君華過來的路上有積水、淌不過去不說,繞過去,也會堵車,且隻怕是另一條路也是積水過高,難以通行。
這場雨,下的很邪門兒。
薑慕晚接到電話時,是擔憂的。
但那側,顧先生嗓音依舊低沉溫柔,沒有因為這場大雨阻攔的自己的腳步,而有半分波瀾。
相反的,他還耐著性子勸薑慕晚、讓她不用著急,不要驚慌,在公司等著自己。
顧太太恩了聲。
淺應了句。
七點半。
這場大雨仍舊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距離顧江年說來接自己下班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之久,而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薑慕晚說不擔心是假的。
七點五十,仍舊未見人。
薑慕晚收拾了東西,準備下班。
秘書見此,規勸著。
提及此時雨勢湍急,且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首都好多道路都積水了,不安全。
公司裡的許多人都準備夜宿了。
薑慕晚想了想到:「我先生說來接我,還沒到,我有點擔心。
」
秘書一愣。
想在勸什麼,愣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
薑慕晚想了想,還是推門出去了、
將不晚乘坐電梯下樓下大堂。
半夏將車開過來。
薑慕晚整準備上車之際。
微擡眸,便見斜對面有一熟悉的身影。
撐著雨傘緩緩的向她而來,顧江年這日冒雨前行,從君華走到達斯,他整整花了一個小時零六分的時間。
頂著瓢潑大雨,一把雨傘被狂風吹得左右傾斜。
他長途跋涉,翻山越嶺,隻為薑慕晚而來。
雨霧紛飛的大街上,空無一人。
來往車輛都停在路中間難以動彈。
可這天地靜止之間顧江年是靈動的。
薑慕晚眼紅了些許。
望著顧江年,落在車門上的手緩緩的緊了緊。
「路都淹了,晚點走。
」
直到這人走進薑慕晚才看見他渾身都濕透了,一身黑色西裝緊緊的貼在身上,沒有一點乾淨之地。
歷經狂風暴雨的人,此時語氣仍舊是溫和的。
反倒是薑慕晚。
整個人情緒都有些高漲。
「你怎麼來的?
」
「走過來的。
」
「從哪兒走過來了?
」
「公司樓下。
」
一問一答,及其快速。
薑慕晚話語急切、
顧江年萬分坦誠。
世人都說女人是感性的動物,薑慕晚必須承認,因為此時她看見顧江年跋山涉水而來,渾身濕漉漉的站在跟前,第一反應是想伸出手去擁抱這人。
可伸出去的時候還尚未碰到人,就被顧江年攔住了:「身上濕了。
」
「你是瘋了嗎?
狂風暴雨路上一個人都沒有,你走路過來?
」
薑慕晚紅著眼眸望著人。
氣的渾身發抖。
顧江年呢?
望著人,眼神中有些意外來臨的笑意。
「辛虧我來了,不是嗎?
」
她說著,側眸看了眼停在一旁的車子。
薑慕晚氣息一哽。
不想跟顧江年講話。
狠狠的睨了他一眼。
轉身,又往電梯去。
顧江年將傘遞給保安。
訕訕的跟在薑慕晚身上。
剛一推開薑慕晚的辦公室進去,迎面而來的是一塊乾燥的毛巾,且伴隨這女人的怒火:「擦擦。
」
顧江年接過毛巾擦了擦手,倒也是不急著擦身上其他地方。
拿著大塊浴巾,抖開。
而後披在薑慕晚肩頭。
隔著浴巾將人虛虛的摟緊懷裏。
隨之而來的是輕言細語的規勸:「好了好了,不氣了。
」
「我願意為你翻山越嶺,你應該高興才是。
」
薑慕晚笑了,點了點頭:「是是是、回頭你被淹死了,我正好可以帶著你未出世的孩子去喊別人爹。
」
顧江年:……………忍、不能發火。
「蠻蠻省了這顆心吧,我不會如你所願的。
」
「好了,聽話,不許鬧脾氣了。
」
顧江年說著,將人鬆開。
伸手拿起乾淨的毛巾,擦著自己的頭髮。
他呀!
任何事情都是先想著薑慕晚。
用顧江年的話來說,薑慕晚好了,他才有好命活。
不然?
沒好命活。
「你身上什麼味道?
」
空氣中,一股子潮濕難聞的味道鑽進薑慕晚的鼻子裏。
讓她泛起一股子噁心。
顧江年擦著頭髮的手一頓:「什麼味道?
」
「魚腥味。
」
顧先生:............
宋思知不日前送了他一袋子書,全部都是孕婦寶典。
然他有空翻一翻,他翻起時,在上面看到了如此一句話。
懷孕期間,孕婦對氣味比較敏感,口味也比較刁鑽。
敏感歸敏感,但也不至於跟薑慕晚這般吧?
這都什麼跟什麼?
魚腥味兒?
難不成他迎著狂風暴雨而來時還閑著給薑慕晚撈了條魚?
「我是淋雨過來的,不是去撈魚去了。
」
「嘔————————。
」
顧江年一句話還沒說完,薑慕晚捂著嘴巴狂奔進衛生間。
嘔吐聲隨之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