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第146章 隻要有命在,什麽都得靠後站
第146章 隻要有命在,什麽都得靠後站
很快,鬧劇隨著韋珠珠落荒而逃而散場。
她放下一句狠話。
“我這就回去告訴父親,姐姐打人是暢快了,回頭有你苦頭吃。
”
韋盈盈為此變得很沉默。
而打聽出消息的倚翠也趕了回來。
“娘子,裡頭刺繡還未開場,鬧出這麽大動靜是聚朝閣的掌櫃請來了燕歸坊十二名正當紅的花娘,還有極少露臉的花魁,以一舞為開場。
”
沈嫿面色淡淡。
難怪。
那瘋狂往裡擠的人潮中,多數為男子。
韋盈盈實在不理解:“平素買繡品的多是女娘,聚朝閣擺出如此架勢,豈不是本末倒置?
”
女娘瘋狂起來,花錢的本事可比男人大。
眼下,卻將想要買繡品的多數女娘全都給攔在了外頭。
“韋娘子不知,聚朝閣的點心茶水是免費吃的不錯,可位置卻要花銀子買。
有意看刺繡視野好的價格越貴,這些花娘舞畢是不走的,會被請去二樓。
而別有用心有意同花娘挨的近的男子,也要花錢買位。
”
沈嫿聞言,垂下視線:“生意場上的人豈會吃虧?
”
她攏了攏衣襟,指尖蜷縮:“眼下不過是才開始,光是新鮮就能賺一大筆銀子,你別忘了得辦三日。
”
“有意買繡品的女娘砸銀子在一樓買繡品,盛京手裡有錢的公子哥,砸錢去二樓看花娘,兩兩不耽擱,你且瞧著吧,怕是不過多時,買不到位的就要被請出來了。
”
而若是精明的掌櫃,絕不會早早給位置定價,而是價高者得。
對商販而言不算稀奇。
倚翠不虞:“倒是黑心,賣繡品的不像賣繡品,往日繡品走的是雅,偏偏弄的俗氣了。
”
沈嫿側頭:“可有打聽別的出來?
”
倚翠的嗓音小了些:“這次來的繡娘足有二十餘人。
”
她有些顧忌的看了眼韋盈盈,貼近沈嫿耳側道。
“繡坊的程掌櫃一並來了。
”
沈嫿擰眉。
程掌櫃可是個圓滑的人,也早早投靠了沈瞿的人。
“奴婢思量著,娘子先去隔壁茶樓小坐,等擠著的人散的差不多了,奴婢使些銀子,親自去瞧瞧。
”
她對繡品認知雖遠不如沈嫿,可到底這些年耳濡目染,還是能看出些蹊蹺的。
娘子身子不好,便該早早尋個地兒坐下,難不成還要在此處吹著寒風等著聚朝閣競拍座位後清場?
如何使得。
沈嫿一番思量,沒推辭:“也好。
”
她環顧四周,前頭倒有間茶館。
看著不算顯眼,甚至透著幾分老舊。
但沈嫿難得沒挑。
“我同你一道。
”這話是韋盈盈說的。
沈嫿覷向她,韋盈盈瞧著很失落,半點提不起精神。
這是……擔憂韋珠珠先前所言?
到了茶館,要了雅間上樓。
沈嫿斜靠,視線時不時朝窗外探,一手扶住茶幾,一手撐著光滑細膩的下頜。
“兩位娘子,不知喝什麽茶?
”小二笑容滿面。
韋盈盈憂鬱:“喝酒。
”
“把你們這兒的好酒送來。
”
小二神色古怪,為難:“這是茶館。
”
沈嫿:“你消停些。
”
韋盈盈捂著臉:“可我好慘啊。
”
“我真的很難受。
”
“我……”
沈嫿嫌棄扔了塊銀錠:“如此,有酒了嗎?
”
“有有有,小的這便去買。
”
小二退下後,沈嫿沒看對面的女娘,語氣是難得的沉穩。
“倒不必杞人憂天。
”
韋盈盈一愣,她指尖泛白的捏著帕子。
說的話也很是艱難。
“你不知。
”
“我往前是何等的風光,從未想過會有這一日,任誰都能踩我一頭。
”
沈嫿神色有過片刻的恍惚。
她輕聲道:“你所有的風光都是韋大人給的,他能給自然能收回。
”
“適才的巴掌打的痛快嗎?
”
韋盈盈一愣。
“既然痛快了也便值了。
”
沈嫿:“任她回去告狀也好,作妖也罷,隻要你不反抗這樁婚事,工部尚書絕不會對你如何。
”
她有條有理道:“提她為嫡,本就是委屈你們母女,他若再對你出手,想來無法向你外祖交代。
”
韋盈盈的外祖是為了利益,同意這件事,而同樣的,兩府最大的利益源自工部尚書和工部尚書夫人是夫妻。
而至於那韋珠珠。
她唯一的靠山就是工部尚書。
她隻有聽話的份,至少在未成功攀附權貴之前,工部尚書不會為了她再同韋盈盈母女撕破了頭。
沈嫿呢喃:“你無非是這些年從未受過挫。
可你身子康健便是本錢,活的比你父親長久,都說貧賤夫妻百事哀,可富貴人家就圓滿了嗎?
隻要人不對,內裡的醃臢怕是隻會更多。
三皇子為人如何,我不知,若是良配便最好,若不是良配,你自個兒活的逍遙自在才是真。
愁什麽?
”
“隻要有命在,什麽都得靠後站。
”
她說的很慢,也很輕,卻足夠讓韋盈盈渾身一震。
這,實在不像沈嫿能說的話。
沈嫿應該是肆意橫行的性子。
韋盈盈聽的渾身不自在,可偏偏卻萬分認同沈嫿所言。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沈嫿這人比她還慘吧?
“你——”
韋盈盈問的很小心翼翼:“你是不是——”
沈嫿壓下眼底的情緒。
烏溜溜的眼睛探向對面。
她抿唇。
“你這人怎麽回事。
”
“我說了這麽多,都不知道給我斟茶?
”
沈嫿趾高氣揚:“快點,渴了。
”
————
這邊的茶館並不隔音。
女娘的嗓音雖輕,可若是習武之人也能聽了個真切。
“侯爺。
”有人輕輕的喚。
崔韞回神。
杯中的茶水輕輕晃動,他不再去關注隔壁的事。
將茶杯擱下。
“三皇子請我前來,所為何事?
”
對面的姬謄穿的也不算單薄,甚至可以襯得上富貴。
這一身衣裳還是姬紇成親那日皇後賜下的,是他最好也最暖和的一件。
他赧然道:“侯爺平素喝茶都是去的茗庭雅閣,我手上沒多少餘錢,隻夠請你來此。
”
他知道,崔韞除了姬紇,很少赴別的皇子的約。
卻不曾想,崔韞真的能來。
姬謄:“我是來謝你的。
”
他唇角帶著些許苦澀。
“謝你八年前的相送之恩。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