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第183章 這種人我早抽她了
第183章 這種人我早抽她了
的確如沈嫿所言,顏宓來了,並不算遲。
她一來,當時韋盈盈就缺根筋的問:“你的婚事怎麽樣了。
”
沈嫿簡直服氣了。
不會看眼色嗎?
沒瞧見顏宓眉眼都裹著愁思?
顏宓也沒瞞二人,打發了婢子後,幾人去清靜處說話。
短短一夜,對她而言倉促卻又漫長。
她稍稍艱難生澀道:“我阿爹想要退的。
可我阿娘說,不好背信棄義。
”
韋盈盈:?
?
?
“你阿娘瘋了嗎?
”
誰不知道顏家同意婚事,是為了利益。
眼下,難不成還要做君子了?
委實荒謬了些。
可她轉眼又一想。
“是了,你阿娘自小就不願待見你,你是祖母帶大的。
要是你祖母身子硬朗未去養病,若還在盛京給你撐腰,這門親事大抵是成不了的。
”
她不說此話也便算了,一說,顏宓眼底的光亮也淡了幾分。
顏宓垂下頭,嗓音輕又脆弱。
“也許是吧。
”
可女娘總要嫁出去的。
能撐的起提督府門楣的是顏家男兒郎。
她輕聲說:“衛國公府的事,祖母她老人家……實則知情。
”
兩家其實早早就有了心思,未曾擺到明面上,隻她一個蒙在鼓裡不知。
後頭,終於定好了利益,衛家能給的實在太多,多到能助力到胞弟,顏家滿意舍不得拒絕。
而在顏家將此事告知顏宓前,一向硬朗的祖母,便宣稱身子不好,得回老家將養。
倉促的讓人意外。
到底是一手養大的孫女,她怕最後顏宓不願意,若是親眼目睹,唯恐狠不下心腸。
當時,她離開前,用混沌的眸子看向顏宓,拉著孫女的手。
——宓姐兒,你是最懂事的,是嗎?
是啊,她最懂事。
所以,不能忤逆,不能不孝,不能說一個不字。
她其實什麽都清楚。
故此,顏宓沒去寫信求她。
沒必要。
嫁誰不是嫁?
更沒必要打碎她原先以為的祖母疼她。
韋盈盈一聽這話,也是背後一寒,她有些無措的問。
“那你覺得最後能退成嗎?
”
顏宓搖搖頭。
“全看我阿爹了。
”
“官場上的事,到底難料。
”
何況,衛國公府可是連夜又提了‘價’。
她,挺值錢的。
晨迎婚行。
迎親隊伍一早就去了溫國公府,一番逗留下,又在黃昏吉時前,將新婦接到永昌伯爵府內拜堂。
此時,喜堂內擠滿了人。
高堂長輩坐,新人跪。
崔絨也顧不上平素的郡主高傲了,像一顆頑強的竹筍,拚命朝前擠。
沈嫿看了眼人潮,她往後退。
撞上了顏宓。
外頭鞭炮聲陣陣。
“走吧,也瞧不見。
”
韋盈盈卻道:“我得看看,回頭我還要跟去新房看他們喝合巹酒,也好觀摩一二,日後總歸用得著。
”
她拉著顏宓,還不忘邀請沈嫿:“一起啊。
”
沈嫿拒絕:“你們去吧。
”
她朝外走去。
然後,瞧見不遠處坐著的承伯侯夫人。
嘖。
又碰見了。
女娘心裡都惡龍在複蘇,蠢蠢欲動。
沈嫿很友善的走過去。
“還氣呢?
”
承伯侯夫人:……
沈嫿很熱情:“一個人坐著沒趣的很,我陪夫人罷。
”
承伯侯夫人:……你就是看我沒被氣死,故意來補刀的吧!
她氣的將帕子扔到案桌上。
沈嫿眼兒不眨,違心道:“這帕子可真好看。
”
換成以前,承伯侯夫人是極願意聽這些吹捧的。
可現在就是她心裡過不去的死結。
她斜著眼:“是嗎?
”
此處,並無旁人。
她也無需再裝。
冷冷道。
“怎麽,又來替你表姑母要我帕子了?
”
“這倒不是。
”
沈嫿笑:“這種帕子,等閑之輩也用不起。
”
承伯侯夫人她隻覺得沈嫿一個字一個字的都在她臉上啪啪的打。
“區區一個表姑娘身份低微,借著侯府的權勢,你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不如掂量掂量自己什麽身份!
你不過是個奉承人的玩物,她高興便帶你來娘家參加喜宴,若是厭棄了你,你還算什麽?
”
沈嫿也不氣。
她隻是尋了個舒服的姿勢。
“後悔嗎?
”
女娘取過案桌上的水杯,輕輕抿上一口。
“才情比不得,容貌比不得,所嫁之人照樣也比不得我表姑母。
她日子順暢,兒子恭順,夫人之子卻差上一大截,便是府上庶子也比令郎有出息。
很氣吧。
”
“為此,夫人便將所有寄托於攸寧郡主身上,你得償所願後,如今後悔了嗎?
”
承伯侯夫人從沒想過,沈嫿敢這般放肆!
她氣的直瞪眼。
“你!
”
“夫人無非是個可憐之人,偏偏樣樣都比不過,卻著了魔,總想著高她一頭。
”
“怎麽比不過了?
崔暘死了,她就是個寡婦!
”
沈嫿面色微冷:“是麽?
”
“夫人怕是也覺得承伯侯連我表姑夫一根手指都比不上罷。
”
“不然這會兒激動什麽?
承伯侯能做上這個位置,不過是襲了爵。
毫無半點功績,整日就知花天酒地。
承伯侯夫人袖下的手死死攥著。
沈嫿:“萬事皆有因,萬般皆是果。
因果報應,不過如此。
”
她笑:“有什麽可比的呢?
”
“住嘴!
你膽敢這般同我說話!
”
承伯侯夫人倏然起身,臉色陰沉沉的,恨不得吞了沈嫿。
剛要治沈嫿的罪。
女娘卻是擡著嫩生生的小臉,清淩淩的眸子:“我可什麽都沒說。
有誰聽見了?
”
沈嫿病殃殃的起身。
她埋怨的嗔了承伯侯夫人一眼:“我身份低微,夫人可不能仗勢欺人。
”
放下這句話,女娘歡歡喜喜朝外走。
屏息去聽,還能聽到她說。
“總算舒坦了。
”
“要不是盛京規矩多,這種人我早抽她了。
”
沈嫿彎唇。
天色暗沉。
女娘遠遠瞧見新人手握喜綢被眾人簇擁朝新房而去。
然後,她一眼瞧見了崔韞。
男人半俯下身子,給崔絨整理被撞散落的小揪揪,明明隔的那麽遠,沈嫿卻好似能描摹出那仿若皎間月清寒輪廓。
他處在喧囂處,可這片喧囂好似卻與他無關。
雅緻之餘,卻又平添幾分參不透的孤寂。
崔韞仿若也有所察覺。
他看過來。
沈嫿眸光一顫。
四目相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