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第106章 還是得少說話多看書。
第106章 還是得少說話多看書。
“娘子可歇下了?
”
成媽媽不放心的問。
倚翠輕緩的退了出去。
她擦了擦額間的汗,耳畔仿若還有沈嫿不久前的怒氣豪言。
——別攔我!
不然我撓你!
她們幾個人好話說盡全都在勸,沈嫿愣是一個字沒聽進去。
直到崔韞出面。
——你累了,回去歇息。
——我不累。
崔韞篤定。
——累了。
——累了……嗎?
女娘的語氣變得不自信起來。
“歇了,喂了醒酒茶便睡了。
”
成媽媽聞言放心:“侯爺走前吩咐了,那果酒吃著清甜,後勁卻烈的很,可見娘子的酒量還是不錯的。
”
尋常女娘喝了,怕是要醉上三天三夜。
而濃鬱的酒氣會慢慢揮散開來。
何止是不錯。
娘子的酒量都是這幾年偷偷練出來的。
倚翠曾經問過。
——娘子,酒當真能消愁嗎?
——不能。
沈嫿說的話,倚翠此刻還記得。
——隻是醉一場,能睡的安穩些。
倚翠掩下眼底的複雜,笑笑不語。
“娘子醉酒,身邊離不得人,凝珠你且進去伺候著。
”
她給沈嫿沐浴,衣裙也因沈嫿的不配合而沾了水,得去換一件。
“是。
”
凝珠連忙入屋。
她貓著腰關上了房門,小步朝內室而去。
剛繞過屏風,便去金鉤處放下幔帳。
榻上的女娘臉紅撲撲的,仿若抹上了最紅的胭脂,嬌豔無雙。
睡下的姿態倒是稱得上一句嫻靜無雙。
凝珠做好這些,便尋了最近的椅子坐下,手裡抱著本沈嫿給她特地選的,新人刺繡的入門針法。
無人瞧見,被褥下女娘腕上的金剛菩提手串凝起耀眼卻又詭異的紅光,久久不散。
沈嫿的身子輕飄飄的。
遠處傳來飄忽的嗓音,聽的不太真切,沈嫿醉醉醺醺下意識朝著聲源處飄過去。
緊跟著天光大亮。
陽陵侯府。
“這是小玉,是夫人名下莊子掌事之女。
老奴見她行事周到,便存了心思,過去服侍二公子。
”
汪婆子手腕上掛著一塊金鐲子,穿的也很是體面。
她一邊讓小玉給崔宣氏請安,一邊又道。
“二公子的院子,就即清即馨兩人,如何伺候的過來?
”
崔宣氏的臉色不大好看。
汪婆子是先夫人的人,可她沒想到,汪婆子竟然想在崔韞院裡塞人。
她一個奴才,如何敢?
背後無非是吳家。
先夫人的娘家侄女,吳娘子隔三差五的來打秋風,為的不就是韞哥兒嗎?
若她點了頭,是不是崔韞的一舉一動都讓吳家拿捏的清楚?
崔宣氏忍著脾氣。
“你倒是費心了,隻是韞哥兒一向有主見,他院子的人都是自個兒挑的。
往前我也送過奴才過去,都給拒了。
”
她言詞帶笑,卻也有指桑罵槐之味:“他說是唯有自己挑的,清楚底細來路,這才放心。
那即馨也是托她哥哥即清的福,加上為人機靈但更安分。
這才得以留下。
”
汪婆子老臉一沉。
顯得愈發刻薄了。
“夫人是我奶大的,故仗著這一點,老奴的譜兒免不得擺大些。
我們夫人去的早,命苦。
沒有留下一兒半女,可她到底是侯爺的原配,繼夫人您可是後來的。
”
崔宣氏袖下的手一緊。
這話雖然難聽,雖說不能和死人比,可先來後到就是這個道理。
她沒法否認。
“府裡的哥兒最是孝敬,逢年過節兩位哥兒都得去我們夫人牌位前上香,想來這便是母子情分。
”
“小玉過去伺候二公子,權當我們夫人心疼哥兒了。
”
汪婆子問:“繼夫人為何不應呢?
”
“您是生母,難不成還怕我們夫人和您搶人嗎?
”
這一頂帽子實在是大。
崔宣氏不怕她的名聲有恙,一個婆子掀不起風浪,可她身後是吳家,侯爺的心也在原配身上,她不得不防。
她是永昌伯爵府嫡女,出嫁前從未和人紅過臉,當年為了她的婚事,永昌伯爵候夫人同永昌伯大吵了一架。
——你竟將女兒指給崔暘?
怕是昏了頭了!
——崔暘這人有擔當,如何不是良配?
——是,陽陵侯府人口簡單,可他是死了原配的!
若是一直念著舊人,你女兒便是受委屈。
崔宣氏也從未想過,阿娘會一語成讖。
崔暘在房事上很貪,崔宣氏一度受不住,卻忍著羞澀去迎合他。
後來,直到有了崔韞後,她才後知後覺崔暘對她好,隻是敬重不是愛。
正如,那日她在書房外所聞。
——崔暘,你一個武將同嫂夫人相處還得風雅的論詩詞歌賦,可真是難為你了。
——她喜歡。
——喜歡你就開始看書了?
我到不知除了兵法外,你能這般用功。
還是說你除了和嫂夫人談這些,就無話可聊了?
無話可聊。
是了,崔暘在他面前一向寡言。
而崔柏崔韞都是要走仕途的,容不了有絲毫汙點。
崔宣氏擡眼,對汪婆子身邊的婢女道:“上前來。
”
婢女恭敬的上前,給崔宣氏又福了福身子。
“夫人。
”
“模樣倒是周正。
”
崔宣氏隻能松話。
“既然如此,我如何能橫叉一腳,將人送過去吧。
”
汪婆子總算有了笑臉。
“我就知道繼夫人你不是不講理之人。
”
等汪婆子心滿意足的離去後,崔宣氏才沉沉歎了口氣。
她對身邊伺候的婆子道。
“去給即馨傳個話,讓她顧著些,莫讓那侍女近哥兒的身,日後再尋個錯處將人打發了。
”
就在這時,外頭伺候的婢女上前:“主母,侯爺那邊送信,今夜回府歇。
”
崔宣氏更心煩了。
她也沒心思伺候崔暘。
“他要回來同我說做甚?
”
“讓廚房多備幾個菜,我身子不適,不便在侯爺面前過了病氣。
”
崔宣氏扔下這句話,回了內室躺下。
這一睡,便是兩個時辰,天已黑了。
等她再醒來,床前便坐著個人。
崔宣氏一驚。
“侯爺。
”
崔暘看著她,語氣溫和:“本侯聽下人說你身子不爽利,便請了醫侍,他給你把了脈後,說你身子並未有恙。
”
“你是故意不見我?
”
崔宣氏一股氣上來:“是。
”
夜幕降臨,天上繁星點點,倒是寂寥。
崔暘一言不發沉著臉去了書房。
怎麽又生他氣了。
難道是上回沒對上她的上聯?
崔暘頭疼的自言自語:“還是得少說話多看書。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