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韓五爺清笑打趣。
“這還用我說?
你這都布上天羅地網了,找到人還不是說話的事兒?
”
跟他賣關子。
江四爺绯薄唇角淺勾,眸色深暗,擡手點了點他。
正欲啟唇,包廂外匆匆走進來個人。
“四爺!
找到了。
”
江四爺偏頭看了眼項沖,眼尾又淡淡瞥向韓五爺。
韓五爺笑吟吟撫掌,毫不吝啬恭維。
“不愧是江少帥的人,辦事就是牢靠!
佩服,佩服。
”
“少陰陽怪氣的。
”
江四爺眼睑微眯,“今日爺有正事,改日再跟你叙叙。
”
撂下話,他擡腳走出廂房。
項沖和汪恒緊随其後。
項沖快走兩步在前引路,壓低聲說。
“人不太好,約莫是被灌了藥,神志不清,已經讓人去喊姰恪來。
”
江四爺淡着臉沒說話。
很快到三樓,一間卧房外,杜審正叉腰在門口不安踱步。
瞧見江四爺來,他磨了磨牙咬着字說。
“别讓老子知道是誰!
席盈被五花大綁,鎖在衣櫃隔層裡,臉都憋青了,人他媽差點兒就憋死了!
”
這人雖然是對着江四爺來的,但卻是朝着杜審下手。
杜審要氣瘋了!
江四爺偏頭看向項沖。
“審訊那套你最熟,你親自去審,不計後果,要揪出背後這人。
”
項沖肅目點頭,“是。
”
項沖轉身大步離開。
見江四爺和杜審有話要說,汪恒示意守在房門外的人退到走廊兩頭。
江四爺上前搭手拍了拍杜審肩,沉聲叮囑他。
“别慌,人能找回來,就是最好的結果,等項沖審出結果再說。
”
杜審搓了把臉,低低咒罵。
一個好好的姑娘被他帶出來,差點兒就這麼遭了暗手,鬧出人命。
他懊惱憤怒極了。
江四爺沒工夫安撫他,斂目想了想,揚聲喊來汪恒。
“你給公館打電話,讓夫人過來一趟,就說席小姐不勝酒力,杜審不好挪動她,請夫人帶柏溪過來接人。
”
“是。
”
杜審眼裡的怒火還沒法平息。
他看了眼汪恒離開的背影,又壓低聲問江四爺。
“什麼意思?
”
江四爺側頰清漠,“秦澄正在公館等着席盈回去,她人事不省,怎麼回去?
讓暖暖來救個急吧。
”
“一會兒姰恪到了,盡快給人看看,沒事最好。
”
正說着話,房門打開。
屋裡出來個穿舊式裙褂的年輕女人,還帶着侍婢。
“少帥,杜總軍。
”
江四爺眼睑微眯,墨瞳冷淡打量她。
認出是先前在樓下,陳老闆身邊跟着的那個女孩子。
杜審忙追問,“她怎麼樣?
”
樓歆搖搖頭,“我已經給這位小姐擦洗過身子,也換了身衣裳。
”
“手腕和腳腕上有捆綁的淤青,其他地方沒有傷痕,但是她臉色很差,人也喚不醒。
”
杜審眉頭緊皺,随意擺了下手。
樓歆看懂這是讓自己離開。
她略顯遲疑,看向江四爺,徐聲說道。
“今天的事發生在歌舞廳,我們也有責任,一定會召集所有人配合軍政府的查問。
”
“隻是少帥,能不能先審問客人?
放他們先行離開?
很多夫人小姐都吓壞了……”
江四爺眉眼冷清,“軍政府辦事,輪不到任何人插手,沒問清楚之前,任何人都不得離開,你下去吧。
”
樓歆皺了皺眉,硬着頭皮說。
“少帥可能不知道,我跟少帥夫人是舊識,我可以擔保,女眷們一定是……”
“跟大帥夫人是舊識也不管t用。
”
江四爺下颚微冷,“來人。
”
守在走廊口的親兵很快過來。
“四爺。
”
“帶去項沖那兒。
”
“是,小姐請随我來。
”
樓歆表情微微僵硬,隻好擡腳離開。
幾人才走到那邊樓梯口,姰恪已經背着藥箱跟着人匆匆上樓來。
樓歆臉色微松,“姰大夫。
”
姰恪點了下頭,“樓小姐。
”
杜審急地喊了一聲,“别磨蹭,人命關天,你快點兒!
”
姰恪直接背着藥箱跑過來,嘴裡氣喘籲籲地念叨。
“我這已經夠快了,你們大半夜的着急忙慌,我能帶的藥全帶着了,藥箱很重的……”
“别廢話!
”
杜審一把拽過他,直接推門進屋。
兩人到床邊,看清床上的人頭發披散,臉色蒼白,正睡得沉。
“席小姐?
!
”
姰恪驚了一下,連忙放下藥箱給她把脈,查看她情況。
“這是蒙汗藥啊,很重的量!
”
姰恪搖頭驚歎,連忙取了銀針和藥瓶出來。
杜審在一旁也幫不上忙,嘴裡不安地絮絮叨叨說。
“你想辦法讓她盡快醒過來,她可真不能出事兒啊!
”
“對,還有她手上和腳上的淤紫,你用點兒特效藥,趕快給她去了,不然回去讓人瞧見,沒法兒解釋!
”
姰恪被念得心煩,沒好氣的怼他。
“人都這樣兒了,你還想着掩蓋事實編造借口解釋?
人家席小姐是傻的嗎?
她的嘴你怎麼堵?
”
杜審抓着頭發咬了咬牙。
“這你不用管!
我自有辦法解釋……”
姰恪嗤了一聲,沒再搭理他。
江四爺立在門口沒進去。
他點了支煙,慢慢踱步往樓梯口,等着姰暖來。
彼時的江公館。
傭人接到汪恒的電話,直接上到三樓,敲響卧房的門,禀給柏溪。
約莫幾分鐘後,姰暖帶着柏溪下樓。
庭院裡的洋車駛離後,避在走廊裡的秦澄才挪步現身。
先後見到江四爺和姰暖陸續深夜離開。
秦澄幾乎确定,席盈一定是出事了。
他皺了皺眉,遲疑着要不要跟上去。
姰暖這廂,柏溪車開得很穩。
趕到歌舞廳門外時,已經是一刻鐘後。
瞧着這裡裡外外圍的水洩不通的架勢,不由得心裡一沉。
她跟着人上樓,立在樓梯口的江四爺便碾滅煙蒂,伸手牽她。
姰暖手遞到他掌心,跟着他往走廊裡走,忍不住擔憂詢問。
“席盈怎麼樣啊?
”
“沒事,你哥在裡頭呢。
”
看他神色如常,姰暖總算舒了口氣。
她進屋時,房裡隻有姰恪和杜審在。
床上的席盈看起來,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她轉頭問杜審,“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
杜審皺了皺眉,壓低聲簡單與她解釋了幾句。
“她說要去淨身,我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人,出去找,問了女客,沒人瞧見她。
”
“後來在一間廢棄房間的衣櫃隔層裡找到她,被綁了手腳,堵住了嘴。
”
“具體的,項沖還在審問。
”
江四爺攬住姰暖肩,溫聲交代她。
“一會兒讓柏溪進來,送你們從後門離開,你帶她回去,如果家裡有人問起來,就說她不勝酒力,杜審不方便送,讓你去接。
”
這麼晚了,家裡會不會有人問,姰暖道不是很擔心。
她擡眼看江四爺,笑聲說。
“那席盈呢?
她醒了,又該怎麼解釋?
”
無端端被人弄暈捆起來。
席盈又不是傻子,什麼都不清楚?
江四爺看向杜審,沒說話。
杜審擰了下眉,“我會跟她解釋的,就說是有人找我麻煩,牽連了她。
”
姰暖看他一眼。
心說,你要這麼解釋,跟席盈之間,可真是就牽扯更深了。
江四爺拍了下杜審肩,心領神會,沒說什麼。
幾人等到姰恪的救治結束。
江四爺才喊了人進來,把席盈從頭到腳裹了嚴實,幫着姰暖和柏溪把人運下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