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方到達石耳斯的第七天,石耳斯第五大的服裝集團董事長伊斯拉姆通過中間人要求和楊揚會面。
随後,石耳斯第二大紡織集團總裁庫提魯克也要求和楊揚會面,然後是石耳斯第四大紡織集團總經理闊克圖克爾,再然後是艾爾肯,石耳斯第七大服裝集團……短短三天之内,石耳斯十大紡織集團中有六家企業和楊揚進行了接觸。
等到第十天,林遠方聽楊揚說石耳斯最大的紡織集團的董事長穆斯塔帕也要求和她見面時,林遠方就知道大局已定,剩下的不過是一些讨價還價的細節問題,這些東西楊揚比他還要擅長,他完全沒有必要留在石耳斯了。
返回國内,林遠方先回京城玉峰山晖苑見了老爺子,把石耳斯之行的情況向老爺子彙報一番。
聽到格拉良号航母通行石耳斯君士坦丁海峽的障礙基本上掃除,一向不苟言笑的任老也不由得開懷大笑。
在經過無數次波折之後,華夏終于可以迎來自己的航母了。
在晖苑陪了老爺子一天,林遠方就乘飛機回到陽中市。
趙大磊前一天就回到了黃海,這時開車和副秘書長段甯一起趕到陽中機場來接林遠方。
小車平穩地行駛在陽黃高速公路上。
林遠方坐在後座,伸手拿起段甯專程帶過來的今天的《黃海曰報》,看完頭版新聞,順手翻到第二版,視線一下子落在上面的大标題上,本報訊:黃海市換屆選舉工作正在穩步進行當中,市委強調……時間還過得真快,黃海市七屆一次人代會召開的曰子馬上就要到了。
林遠方放下報紙,心中想到,想必黃海市人事方面的盤子經本上已經定下了吧?
呵呵,别人這個時候上傳下跳到處跑官,他可倒好,這個關鍵時刻竟然有二十多天都在外面……不過林遠方倒是也沒有什麼好擔心,即使他離開這麼一段時間,就憑他在管委會做出的那些成績,他這個副市長的位置也不會被選掉。
至于說市裡其他的位置,以他現在的地位,也輪不到他來艹心。
“老段,我不在這段時間,市裡有沒有什麼新鮮事兒?
”林遠方把車窗微微開了一條縫,點燃一根香煙,舒服地靠在真皮靠背上。
“新鮮事兒多着呢!
”段甯從前座扭過頭來笑着說道,“不過都是與換屆選舉有關。
路邊社到處吹風,民間組織部長也紛紛發表言論,規劃新一屆市政斧領導班子。
就我聽到的來說,市政斧領導班子不同名單好像有三四套之多。
而新一屆市長的人選竟然有六七個。
”
“對了,”說到這裡,段甯望着林遠方,“有一個版本中就說您是新一屆的市長人選呢?
”
“什麼?
”林遠方心中一驚,坐直了身體,“老段,這個消息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
************************************************************************市委秘書長方功成走進烏森敏的書記辦公室,看到烏森敏正在低頭看一封信件,又掃了一眼桌角那厚厚的一疊信封,笑着說道:“老闆,您這段時間收獲頗豐啊!
”
“老方,我看你的收獲也不見得比我小。
”烏森敏見是方功成,示意他在對面坐下。
“是啊,我那邊也收到一大摞告狀信呢!
”方功成拉開椅子坐下,搖頭說道:“沒辦法,特色國情嘛!
每逢換屆選舉的時候,匿名告狀信就滿天飛啊!
”
“呵呵,”烏森敏也笑了起來,拿着手中那封告狀信給方功成看,“你看看,如今的匿名信也是與時俱進,都一律變成打印的了。
”
他放下信件,揉了揉眼睛,繼續說道:“以前的匿名信都是手寫的。
寫信的人擔心被人查出來,就故意把字寫得七扭八歪的跟狗啃的一樣,甚至幹脆用左手寫;文字也故意寫得狗屁不通,錯字别字連篇。
這樣就不怕人查出筆記,估計出寫信者的文化水平。
如今科學進步了,都改成了用電腦寫匿名信,打印機一動,清一色的标準打印字體,再也不用擔心人通過筆迹來查到寫信人了。
”
“是啊,這時代進步了,匿名告狀信當然是跟着更新換代了。
”方功成附和道,“不過信件的内容倒是和以前大同小異,什麼某某人利用職權收受賄賂、貪污公款、包養情婦。
一言統之,無非是舉報兩件事情,一個是女色問題,一個是經濟問題。
”
烏森敏背靠着皮轉椅說道:“雖然說現在不是過去那種八分錢郵票就要興師動衆查上個三五個月的年代了。
不過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啊。
不能讓這些匿名信幹擾我們正常的換屆選舉工作。
”
“其他人我倒是不擔心,就是擔心郝市長那邊。
”方功成輕聲說出自己的隐憂,“我那邊收到的告狀信,有百分之六七十都是反映他的問題的。
”
“是啊,這個郝向前,還真是讓人不輕省呢!
”烏森敏手指在皮轉椅扶手上輕輕敲動,想着那些告狀信中說的郝向前和那個韓國姓金的女老闆之間的破事,“雖然說這次是他在競選市長,可是我作為市委的一把手,如果競選工作處了什麼纰漏,最後闆子還不是要打在我的屁股上?
”
正在說着,辦公桌上的紅色電話響了起來,烏森敏沖方功成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伸手抓起了電話:“我是烏森敏?
什麼?
齊書記明天要下來?
好的好的,我知道,我會全力做好接待工作的!
”
放下電話,烏森敏對方功成說道:“這下我們不用擔心了,省委齊書記明天就過來了。
”
“什麼?
”方功成心中很是驚訝,“距離人代會不是還有十來天的時間麼?
齊書記怎麼現在就下來了?
”
烏森敏笑了起來,撫摸了一下頭發,說道:“作為這次換屆選舉的主角,郝向前肯定比我們還着急。
提前把齊仁元這尊菩薩請過來壓陣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嘛!
”
方功成點了點頭,接連經過帝瑞皮具公司非法撤離和魯發展意外死亡這兩件事的打擊,郝向前在黃海市的地位已經有搖搖欲墜的迹象,不排除在這次換屆選舉中意外落馬的可能。
想必郝向前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才不顧臉面,提前十多天把省委副書記齊仁元請到黃海市來壓陣,以對他那些潛在的反對者進行震懾。
**********************************************************************林遠方進了辦公室,看着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不由得搖頭苦笑,自己才離開二十天,文件就積累這麼多了。
龔如鵬把提前沏好的熱茶送到林遠方手邊,林遠方輕輕抿了一口,水溫不冷不燙,恰到好處。
嗯,小龔還是一如既往的細心。
喝了兩口茶,林遠方抓起電話,準備打給郝向前,彙報一聲自己回來了,完成銷假手續。
說起來也奇怪,當初林遠方向郝向前請假時,郝向前繃着面孔不允許,後來又打電話續假的時候,郝向前态度卻熱情很多,幹脆地批準了下來。
号碼還沒有撥完,龔如鵬就推門進來,向林遠方彙報:“老闆,昌州縣封強建安公司的周封強想要見您。
”
“哦,周封強啊?
請他進來吧。
”林遠方放下了電話。
他倒是記得周封強這個鄉鎮企業家。
也不知道他的事情黃旭蒙替他解決了沒有“林市長,”周封強一進門噗通一聲就給林遠方跪了下來。
“老周,你這是幹什麼?
”林遠方吓了一跳,連忙從辦公桌後面繞了出來,雙手把周封強拉了起來,“是不是你的工程款還沒有結算給你?
我這就打電話給黃主任,問問怎麼回事。
”
“不,不是。
黃主任半個月前就讓清算小組把工程款結給我了。
”周封強眼圈紅紅的,雙手緊緊抓住林遠方的胳膊,“我是專程過來感謝您的。
如果不是您幫我要回了工程款,我恐怕要被那些債主逼得跳樓了!
林市長,您的大恩大德,我一輩子都報不完啊!
”
口裡說着,周封強不由得哽咽起來。
墊資為帝瑞皮具公司修建四棟宿舍樓,幾乎讓他傾家蕩産。
為了要回這筆欠款,他不知道托了多少關系,送了多少禮,最後都是竹籃打水,連一分錢都沒有要回來。
而到了林市長這裡,他連一分錢都沒有花,林市長就替解決了問題,把五百多萬欠款追了回來,救活了他周封強,救活了封強建安公司,這份大恩大德,又豈是磕幾個頭就可以報完的?
“哎,老周,你這樣說就不對了!
”林遠方把周封強扶到沙發上坐下,說道:“那些工程款本來就是帝瑞皮具公司欠你的,清算小組結給你,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謝我幹什麼?
(未完待續)